白圭心知这是王诩不欲被人打扰的时候,便径自退下。
只是在徒弟退下后,那王诩也不过是直着眼儿看着书简的一边,久久没有挪过位置,那俊脸倒是越来越严肃,不甚愉悦的模样。
他向来善于调弄自己的弟子,可偏偏一人是怎么也教不好,随着年纪渐长竟是又增加了几许毛病!
单说这几日的相持之战,他早有议和之心,奈何对方却不甚知好歹,一直不肯顺势而为,解了彼此的僵持。
既然不高兴他出入姬莹的房间,那么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了,竟然寻了一根门栓自将房门紧锁,还真当那蠢物能拦住他?今晚便寻根钩子,将那蠢物拨落,再把那顽劣的妇人自抱会自己的房间去……
正这般想着,书房的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抬头一看,那心内腹诽着的妇人正倚在自己的门边,几日未见,那双颊更添妖艳,如玉砌粉堆一般的莹白。
王诩只瞟了一眼,复又垂下眼眸,只静待那妇人又要如何作怪。
不多时,莘奴从婢女的手里端来了一碗卧了鸡蛋的面汤放置在了王诩的面前。那面汤乃是用鸡汤调味,光是闻一闻味道也甚是鲜美。
看到王诩探寻的目光,莘奴低声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虽然年岁不到,不好大肆做寿,总是要吃一碗红鸡子寿面的。”
王诩对自己的生辰向来不重视,更不会如莘奴一般,年纪小小便吵嚷着给她自己做寿,吃寿糕。可是看着莘奴上心记得自己,心里难免一软,立时硬冷的冰川便如入春一般,变酥变软,滴滴答答了。
用筷子轻轻一捅那鸡蛋,软糯的蛋黄立刻从幼白的蛋白里涌了出来,甚是逗人喜爱。而用筷子拨出的面鱼儿也爽口无比,包裹着鸡汤的鲜美。
王诩端起了碗,默默地将这碗鸡汤寿面吃得一干二净。
待得吃完,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莘奴见了便掏出了巾帕替他擦拭。可是没擦几下,那细腕便被他的大掌请握住,被他一把轻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吃了一碗热面后,再拥着软玉在怀,当真是冬日的一大享受。王诩心内决定,这等相持鏖战之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后还是不用为宜。
莘奴却是低头躲避着他帖服上来的薄唇,微微懊恼道:“满嘴的油,是准备往哪里擦?”
王诩眯缝着俊眼嗅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好闻气息道:“乖,且让我抱抱……”
说着,便双臂用力,将佳人抱入了书房的内室暖塌上……
待得他尽了兴,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莘奴长发披散,光洁的肩头露在被外,已经是喘息得有些不均匀了。
虽然心内依然恼着他,可是莘奴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离得了他的身边,也可能会怀念他床榻上的这一番技艺。
说到底,这王诩也可谓是能入男闾的一员骁将。
受了姬莹的影响,莘奴偶尔也会天马行空乱想一番,也不知将来她如他教养自己一般,也养个容貌出色的少年在身旁,依样教养,能不能调养出个跟他一般在床间出色的来?
不过时间紧迫,容不得她胡思乱想,还是需要先说些要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贴上,打着呵欠走人
第148章
于是她在他的怀里微微蠕动了下,开口道:“我最近身子不耐疲惫,回转鬼谷时,可否将那车轴加固,用双道的车轮?”
王诩摸着她的长发,对这小女子的异想天开有些好笑道:“你便是不说,我也会叫人加固车子的?双道车轮?是宽些就更稳妥吗?”
莘奴道:‘我见有人这般做,车子的确是稳了,你叫下人去弄,免得我一路受罪。”
和好的感觉甚是美妙。几日里的冰冷,就算是一向沉得住气的王诩也稍嫌有些受不了。如今怀内温软抱得踏实,就算车顶再按上几个轮子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接下来的日子,莘奴倒是几次命人出去采买,有亲自看了看大梁各地的店铺货色。如今她开在魏国各地的商铺甚多,加之商船运转得宜,说是日进斗金也毫不夸张的。
惹得她的同门师兄白圭都是羡慕连连,直夸赞莘奴选择货品的精准,还真是什么紧俏便进什么。
所以快离开大梁这等商业繁庶之地时,更是要多多查看,进一些货物,甚至连马匹车辆也订购了很多,以备运货之用。
王诩也是习惯了莘奴的财迷,这女子自从进入商道后,便毫不掩饰对金的渴求,如今更有变本加厉之嫌。只要她能按时回府定时吃饭没有太过劳累,便任凭着她折腾去了。
很快便到了回转鬼谷的日子,众人纷纷装车备下一路的食饮,然后再请裹了貂裘的家主们纷纷上车。等到马车驶出了大梁时,莘奴才发现加固了双道车轮的马车行驶起来其实比单车轮的更慢些,坐着这样的马车实在是耽搁了既定的行程。她略带不安地对坐在身旁的王诩道:“怎么办,我实在不知这车竟然慢下了这么多。”
王诩倒是不以为意地说:“慢些不好吗?就如你所言,这马车行驶得的确安稳了许多。”
莘奴笑了笑,伸手撩起帘子朝外看了看,只见姜云君正坐在高头大马上瞪着那车轮,一脸难得的肃穆,正同马车言道:“能不能行驶得再快些?”
莘奴放下了帘子,躺在马车里铺设的软垫上,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明知前方是个崎岖的险路,她却只能一路咬牙走过去,能否顺利,实在是牵扯到挚友与她腹内孩儿的爹爹的性命。不能不加倍的小心,仔细的筹算。
妫姜如今身中剧毒,受制于龙葵夫人。而姜云君为了她是宁可负天负地的。若是妫姜所言无误,这条通往鬼谷之路便是他要动手的地方了……
莘奴原本是想将这龙葵的阴毒和盘告知王诩的。但是妫姜在当初那封密信里写过这样的话“鬼谷子善弃子保帅,吾恐成弃子。”
莘奴不得不承认,妫姜之言是极有道理的。王诩的心思太难猜测,该冷血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如若他一但知晓姜云君对自己动了杀心,恐怕会因而疏离姜云君,弃妫姜而不顾。要知道妫姜一死,姜云君岂能独活?
而妫姜之所以希望莘奴能解了姜云君的这次刺杀,是因为姜云君虽然双手沾满鲜血,却得“义”字极为重视,若是一朝杀了王诩后,只怕姜云君也不能苟活。
莘奴是了解妫姜的,她期盼的,其实不是自己从龙葵的控制中解脱出来,而是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那龙葵,一直是王诩心内的一朵圣莲,莘奴也是心内憋着一口气,总是不好随意开口污蔑圣莲,不然岂不是又落得了善妒的恶名?总是要将那毒莲的根须拔下,彰显在太阳之下才好。
这时王诩起身出去与姜云君骑马同行。莘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巾帕,这是妫姜随后借姬莹之手,出送出来的地图,莘奴将它扩大放在了巾帕上,上面标示出几处姜云君可能动手的地点。而前方,便是最有可能的一处了。
莘奴收起了绢帕,有掀开了帘子开口道:“我的腹内有些发饿,走了半天了,也该吃些温热的了,旁边有空地,歇息一阵可好?”
孕妇开口,岂与不食的道理?
于是本来就很迟缓的车队再次停歇下来。在路旁开鼎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临时有事 怕大家久等先贴点 晚上回来不起补敲
第1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