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缘由,他想了许久没想透。因为被他看穿了把戏所以觉得很羞耻不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说他态度太绝对让她想放弃?但从叶念安隔三差五地过来这边,并不像是他猜测的那般。
未必是把儿子丢他这儿,然后去相亲?
谢徵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念安。”
被点名的孩子停止了在空白纸张上画画的行为,好奇地望向男人,“叔叔怎么了?”
“你妈是不是又去相亲了?”他并没有考虑到,或许叶念安根本就不懂相亲是什么意思。
所幸的是,叶生以前给儿子解释过相亲这个词,通俗点说就是给他找爸爸。念安歪着脑袋说,“妈妈没有去给念安找爸爸了。”
“啧。”谢徵也是聪明地挑眉,“她给你找过几次爸爸?”
小孩子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但还是在认真思索着回答,“不知道,妈妈不喜欢找爸爸。”
“可不是么!”谢徵想到了沈承安,心下暗自道:你爸爸是你姨父,换做我是叶生也不希望找他。嘴上却又是一番说词,“那给你找到爸爸没?”
没想到叶念安这次脆生生地应道,“找到了,星期三那天下午。”他不记得那天是几月几号,但记得那天最后一节课是钢琴课,只有星期三有。
而谢徵,记忆力一直很好。
男人坐在床上的姿势半天没有动,他记得叶生和她相亲的那天,也是星期三。
许久后,谢徵问,“你怎么知道就是找到了?”
“妈妈是从去年开始找爸爸的。”叶念安掰着指头数,数不过来失望了多少次,被同学笑话是没爸爸的孩子,每次叶生去相亲叶念安都会告诉玩伴自己也是有爸爸的孩子,然后一次次失望,被笑话,他再也不抱希望了。
“如果没找到爸爸,妈妈就会说对不起爸爸。”
叶念安绕不清楚里面的关系,只记得印象最深的那么几句。毕竟他还太小,不明白叶生的喜欢是游走在背叛上。
谢徵没再和一个熊孩子较劲,反正他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这画风怕你们想歪弃文,来看个小剧场聊聊人生吧:
谢徵:孩子哪来的?
叶生:你的,是你的,就是你的!
谢徵:谁问你是谁的,问你怎么来的!!!
叶生:你那样这样再那样,我这样那样再这样,就有了!(羞羞)
谢徵:滚滚滚,没法交流,mdzz
(后面某一章的内容= =没记错,是第八.九.十附近,反正写不来虐的,人生苦短好好在一起过日子都不错了,哪来闲工夫瞎折腾,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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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谢徵出院的时候错过了国庆长假,他裹着军绿色的长风衣跟街头模特似的立在冷风中,就是身体单薄了些。李天嘴边突然溜出句‘小少爷居然有妈了’的抱怨,谢徵下意识回头朝李天望了眼。
他原本是想看一眼李天口中的人,毕竟这么多天没‘见’了,而他连那个人的方位在哪里都不知道。谢徵皱着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收回视线吐了一个字。
“走。”
其实叶生每天都有来看他,和他面对面站着,只是他看不见而已。甚至叶生还给他披过外套,他不冷不淡不嫌弃地说过‘谢谢’。
而另一边,直到那辆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她眼底,还是没能说上一句话。女人才摸了摸儿子的头,“走,我们去看外公,跟外公下五子棋好不好?”
念安也从同一个方向收回视线,用力地点头,“好!”
谢徵依旧保持着老习惯,望着窗外,望了许久。
“许彦去s市多久了?”
“彦哥国庆第二天去的,快十来天了。”李天这方面还是比较清楚。
谢徵没再说话,手头正有件事需要许彦去办。他极快地搜索手边能用的人,还是觉得,非许彦不可。
李天从不会多嘴,稳稳当当地开着车。
一晃眼十月过去大半,谢家院子外成片的梧桐树都黄颤颤的,昨晚又起了妖风,噼里啪啦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隔天起来,到处都是梧桐树的残枝断叶,可苦了打扫的人。
谢徵此时腿上搭了张毯子,姿态慵懒地躺在一张藤椅里,搁在院子较高的台阶上。雨后天晴,秋日的阳光透过屋檐正好能照他一身,清俊刻薄的五官也柔和多了,哈士奇趴在他脚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躺椅里的男人。
打出院后,谢徵就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跟古代未出阁的大小姐似。
不过他是带把的大爷。
谢老爷子过来时,谢徵躺着没动,合着眼跟真睡过去似。
老爷子在旁边一张藤椅坐下,两张藤椅间摆着一张小桌子,茶水早就冷了,他让下佣人去煮一壶新茶过来。
“最近怎么样了?”老爷子问。
谢徵没睁眼,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叩着藤椅扶手。
“身体好些没?”老爷子自顾自地问,知道他在听。
谢徵略显刻薄的唇在这个季节颜色很淡,动了动后扯出个笑,语气轻松的很,“老样子,还死不了。”
谢家一脉单传,谢老爷子也只有一个儿子,后来他儿子娶得媳妇争气生了三胞胎。当时可高兴坏了一家人,一眨眼谢家就多了三个男丁,别提多热闹了。
后来,就只剩下谢徵一个人,可谢徵并不令人省心。老爷子想起伤心事,久久的叹了口气。
佣人将煮沸的茶水用紫砂壶拎过来,谢徵顺手接过来,给老爷子斟了杯。他现在已经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大多数时候他闭着眼是因为这模模糊糊的轮廓倒不如不看,一大片一大片的色彩杂糅在一起,委实不好看。
老爷子接过漫出来的茶杯,呷了口。“眼睛能看见了?”
“大概吧。”谢徵自己也抿了口。
茶香盈溢,秋光尚好。老爷子忙着谢家这么大的家产也少有时间陪谢徵,今天这片刻闲暇也是偷来的。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谢徵一愣,差点给呛到。“和谁结?”他用脚踢了踢脚边的蠢哈,痞笑,“和蠢哈?”
老爷子差点给他气的跳起来,哼了声,“我觉得叶家那小姑娘挺好的。”
谢徵嘴边的笑意散了开,抬了下没动过的眼皮子,没说话。倒不是因为还嫌弃着叶生,单纯是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让他浑身不舒服。
谢老爷子继续问,“你怎么看?”
谢徵是个聪明人,而且记忆力很好。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以前,我和她是不是认识?”
“应该吧。”老爷子觉得应该是认识的,毕竟叶念安的存在,不像是不认识。
男人眉头蹙了蹙,那日在医院,叶生也正面回答过他,五年前见过。谢徵那会儿以为叶生是骗他,想借着他失忆故意接近他。此刻,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呼吸都重了些,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老爷子给不出合适的回答。他并不清楚谢徵和叶生之间的关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大概叶家小姑娘是喜欢你吧。”
十一月
沈承安在南城一家五星级酒店给自己母亲过五十岁生日,包下了一层楼,宾客满座。
和谢家一样,沈家也是做地产的,不同的是规模大小。沈承安大学的时候自主创业,开过一家公司还运营的不错,后来公司不知怎么一夜间倒闭了,沈承安拒绝继承家业去了母校任教。
叶父病情加重,出席不了亲家母的生日宴,叶生只好代替叶父过去。讲道理,她和沈家关系不好,准备就去露个面把心意带到就走人,不然保不齐一场生日宴会闹的不欢而散。
巧的是谢徵也去了。谢老爷子前天将请柬搁在桌上说了句‘去沈家赴宴还不如在家遛遛狗’,谢徵问是哪个沈家,然后今天就来了。
和上次见面不同的是,这次他坐在轮椅上。叶生远远地就瞧见了他,又瘦了许多,拒人千里之外的臭脸并没有因为周遭热闹而有所改变。叶生的注意力全然停在那张轮椅上,整个人魂不守舍呆站着,他腿是怎么了?
谢徵并不知道叶生在看他,他坐在轮椅里仅仅是觉得比较方便,这种场合他还是很好面子的,比起当瞎子看不见前路,还是愿意坐轮椅由人推着。他抬眼扫了扫四周,模模糊糊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不知道她来了没?
讲点道理的话,叶生算是他回南城后遇到的第一个比较熟的人,她死缠烂打的能力有点厉害,脸皮么,这种被阿黄叼去的东西她有吗?
“叶生来了吗?”谢徵问。
李天站在轮椅后,眼神正瞎转悠找看美女,听见谢徵问他话才收回视线,“啥?”
谢徵才想起来,李天根本就不认识叶生,说了也是白搭。倒也没思考自己怎么就关心起那个女人了。
“你好,我是沈承安。”
谢徵心里啧了声,嘴角动了动扯开了个弧度,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叶生没来,她儿子的准爸爸来了,啧啧啧。
沈承安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打量着谢徵,不吹不黑的说,轮椅里的男人长得确实不错,却总觉得眉眼有些说不出的熟悉,但可以肯定,是没见过的。
他这会儿哪里知道这谢徵就是他念了整整五年的情敌,打从谢徵进来就见好多人窃窃私语,有夸他长相的,有夸他气质的,也有夸的坐轮椅都这么慵懒迷人的……愣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沈承安也是在后面看了邀请函才知道,这人是谢徵,回国一段时间了但嫌少出门,他自然要去打声招呼的。
显然,谢徵就算眯起眼也看不清沈承安对他伸出来的手,模糊的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他就对着那团影子点了下头,“嗯,谢徵。”
这场面有点尴尬,沈承安伸着的手握了握,然后笑着插回口袋里,一片云淡风轻的温柔,像旧友相谈似的和谢徵说起话来,“谢伯父还是那么忙么?”
谢徵本来对沈承安没什么敌意,甚至还有些同情这个儿子在外的男人,不过沈承安在辈分上乱占他便宜。讲道理,这点他就不怎么开心了,要知道沈承安他/妈也喊谢老爷子‘谢伯伯’。
他说了声忙,然后补上句,“沈先生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成家立业的早,孩子都上小学了吧?”
谢徵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把话说的真挚诚恳的很,真像有那么回事儿,事实上鬼知道沈承安长得怎么样。见对面不说话了,谢徵轻叹了口气,“真羡慕沈先生。”
沈承安盯着谢徵,而后笑了声,“我也羡慕谢先生能一直坐着,多舒坦啊不用走一步,哪像我们站这么久。”
“啧,那就羡慕着,没准儿明天就坐上了。”谢徵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安慰了对方一句。
到底是成年人做事说话都该讲点道理不是。谢徵觉得自己的思想觉悟回国后提高了不少,这事要搁以前,他非得站起来让沈承安在这轮椅里坐上一整天不可,当他是羊肉想涮就涮?
叶生则躲人群后面,只知道他们俩聊上了,没听太清他俩再说什么,不过沈承安那张脸叶生现在是真看不出来,除了陌生和虚伪,还剩下什么。
她不傻,和谢徵一起生活过几年,能摸清他的一些脾气。就比如,谢徵不会在这儿吃饭,因为他好面子,他现在看不见。叶生一直在压制想冲上去问他腿是怎么回事,眼下场合并不合适,从进来就听见有人在聊她和她儿子。
终于,叶生看见谢徵回头,朝她望了眼,目光停了七八秒后才移开视线,她的心还是跟着颤了颤。
事实上,谢徵只是个无意识的举措,并没纠结太多,他过去和沈母说了几句客套话。说完对李天道了句,“走吧。”
叶生立马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令人心痛的点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