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关于大婚,又着实让凝翠伤脑筋了一些。
作为新娘子的安若颜本因从娘家出嫁,即便这安氏一族灭门,皇城也有她的姑姑左相夫人做主,宫中更是有一个荣得盛宠的安皇贵妃姑姑,而皇甫渊似是故意要将她藏起来,不想任何人知道。
而暗自揣测皇甫渊这么做的用意的安若颜已然有些忘记两日后便是自己的大婚。
第二十七章
“殿下两日后的大婚事宜已准备好了,只是这件事情楚相那边……”风飞扬微微倾身,连头也不敢抬起看眼前人一眼。肩骨处的疼痛依旧隐隐作痛,太医说只要稍晚一步治疗,就可能废了这只手,想想便是心有余悸。
皇甫渊在朝中地位想要夺得那个地位必须要有楚相的帮助,明知道楚相嫡次女对他有意,却还执意让皇上下此帝令来娶年幼又满门遇害□□颇深的安氏嫡长孙女安若颜,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他此刻也不做他想,反正新娘也有了,即便楚相再怎么恼怒,皇甫珏再跪个三天三夜,圣意也不会改变。
皇甫渊沉吟一声,“楚相那边我自有打算,你尽管打点好一切便是”。
风飞扬只得悻悻退下,皇甫渊对他的不信任也是越来越明显了。衣袍下他的拳头越攒越紧,眉头深皱,眼底看不清的一抹阴霾。
“你的小喽啰貌似对你很是不满哟!”白童隐于他的体内,在他识海中传出一声轻蔑的笑。
皇甫渊没有回答它,执起一颗黑色棋子,一个人操纵着案侧上一盘残棋,子落无声,白子黑子相互交错,各不相让,或失之半子,或赢之半子,黑白二棋都有可能因着半步成王败寇。
“我不需要他的忠诚,”皇甫渊冷冷地说道,‘嗒’的一声落子,黑眸中透着几分不悦。
白童撇撇嘴便禁了声,皇甫渊是极其不喜欢聒噪的宠物,而它三番两次地触动着他的底线,白童也有些怕他,数万年来好不容易找了个纯魔之体来寄生,它真不想就这样被这个狠心无情的男人给毁弃。
或许,它是该学学如何讨好人类了。
xxxxxxxxxxxxxxxxxxxx
“大姑娘不好了,楚公子带人闯进府中,拦都拦不住,”一个小丫鬟跑的气喘吁吁,小脸通红急的差点哭出来,那楚公子手下个个粗鲁狠辣,一进府就要找安小姐,门卫阻止,却被打的倒地不起,她真的吓坏了,连忙跑到北苑找凝翠。
凝翠正笑着给安若颜说北苑种植着的珍稀花儿,这会儿被莽撞的小丫头打断,听着所告之事,徒然变了脸色。
楚公子?不就是楚相那嚣张跋扈的嫡幼子楚齐,这是奔着为二姐楚容冉出头才大闹三皇子府的吧?
安若颜轻挑眉,觉得有趣起来,困在这里显然闷多了,虽然不知道皇甫渊想要做什么,但明显地皇甫渊是有了护着她的意思,她不防给他填填堵出一口恶气。
凝翠暗叫不好,却也是皱了皱眉头而已,“你先下去吧,不要再和他们发生冲突”。
小丫头躬身连诺数声退了下去。
安若颜本着看好戏的态度等着凝翠怎么安排她的去处。
之间凝翠似是完全当做没有这回事似得,对她说道,“安小姐见笑了,丫鬟不懂事冲撞了您,奴婢继续给您介绍这北苑的珍稀植物吧,这可是殿下……”
“都给我找仔细了,今个就算把三皇子府翻遍了,也要找到那个姓安的!”
楚齐高亢粗鄙的话语从北苑入口处传来,听得凝翠皱眉生怒,安若颜更是听得脑仁一阵阵抽痛。
楚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目中无人,总是喜欢把三皇子府当成自己楚家。
第二十八章
楚齐是楚相楚鹤年最疼爱的幼子,年不过十,自小便是家中珍宝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性格跋扈暴烈,遇事最喜欢动手,一出手就要把人揍得半死不活才肯罢休,而也是这个楚齐,是用来对付楚相的最好棋子。
安若颜深呼一口气,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近日来小印给的法诀也被她熟烂于心,加上伐骨洗髓之后身轻如燕,体质改变明显正愁着没实验对象呢。
凝翠见着安若颜听了那粗鄙的言语没有露出生气不耐的表情,微微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便看见那抹蓝色身影进了北苑。
“凝翠,你没听见本少爷的话吗?还不把姓安的交出来,不要逼得我动手拆了这王府!”楚齐浓眉大眼,眉宇之间更是痞态尽出,一言一行蛮横无理,气的凝翠娇颜一红。
☆、137.137 小手术
真的拿下了比赛。四年前的遗憾,莫斯科奥运会的遗憾,如今真的如愿以偿了,她们真的拿到了冠军,用七连胜告诉东洋魔女们,她们这些个“徒弟”并不比这些个“师父”差!
观众席上的华人华侨,甚至还有些特意从国内赶来看比赛的观众也都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被国人喊了近百年的东亚病夫,如今他们终于在三大球上取得了成绩,怎么能不骄傲呢?
这是他们的姑娘们,一点一点咬着牙、流着汗、流着血和泪,忍着伤病一点点拿下来的,是他们的骄傲!
场地外,袁成民和邓曾涛两个人反倒是换了魂似的。之前比赛的时候袁成民一直老神在在,反倒是邓曾涛在一直记录着球的得失,而真的拿下了比赛,邓曾涛放下了手中的笔和本本,反倒是袁成民写了下来。
写的什么,邓曾涛想看,被袁成民拦下来了。
激动过后,整装待发的运动员们在场地入口那里等待着入场,无论是输是赢,球队依次入场,绕着排球场地一圈,接受观众们的掌声,也感谢这个赛场所赋予她们的光荣与梦想。
中国队站在了中间的领奖台上,左手边上是第三名苏联女排,而右手边则是获得第二名的日本队。
与奥运会不同,比赛率先颁奖的是给冠军队伍颁奖。林燕站在第三位,第一位是孙瑾,第二位是冯朗,而张芳容则是站在了最后一位。负责颁奖的是国际排联的主席,他看着林燕格外眼熟,就是把奖杯给了林燕,林燕觉得这老头实在是太玩笑,连忙指了指孙瑾。
冯朗一旁笑,“和服也不好看嘛。”
林燕:……
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件事情上,好吧,难为这些礼仪人员了,穿着厚重的和服,还要抱着奖杯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的是要颁发给队员的奖章。
中国队拿到了两个奖杯,一个是前三名都会拥有的奖杯,另一个则是冠军杯。
排练主席给林燕颁发金质奖章的时候,很是风趣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你获得的唯一一枚奖章。”
也就是说,随后的单项奖,还有戏咯?林燕想说你剧透,然而最终还是回之以贴面礼,之前的都是孙瑾和冯朗都是握手表示感谢。
日本女排是横山树拿着奖杯,然而林燕看到她眼中带着泪水。
也许很是遗憾吧,只是这就是现实,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走下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现在特别想跟横山树说一句:东洋魔女的时代结束了。
单项奖是放在后来颁发的,林燕这才知道,原来只有名列前四名队伍的队员才能够获得单项奖,而前四名队伍分别是中国队、日本队、苏联队和美国队。
所有的队员集合在一起,林燕看着参差不齐的高度,忽然间觉得有人动了她的头。
是冯朗,笑盈盈地说,“好歹咱们过会儿得去领奖呢,头上顶着个纱布什么意思?”
她小心拨拉着林燕的头发,然后争取让头发把那块纱布盖住。她刚才看林燕低下头才后知后觉到这块纱布的存在,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行了,这样挺好的。”沈宝珠看了眼,觉得这样……好吧,头发那边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
林燕无语,这两人……大概是夺冠后太无聊了,所以就拉着她玩。
“你确定我走两步之后,这边头发还能盖得住?”
这个问题问住了沈宝珠,倒是冯朗有些遗憾,“早知道的话,你昨个儿就该去烫头发。”
她昨天去烫了头发,觉得自己美美的。
“直接把我这伤口烫熟了,然后肯定不流血了的。”她可是陪着舍友烫发等待了三个多小时的人,没烫过头发还不知道怎么个流程?
冯朗被她堵住了话头,一下子憋得说不出话来。林燕很是愉悦,不就是照相的时候怕头上有块纱布比较难看嘛,她完全可以拿出自拍的水平,头一侧不就有了嘛,真是一群实诚的人哟。
几个人插科打诨,这次孙瑾可没强调队伍的严肃性。拿下比赛实在是松了口气,她也任由着几个人胡闹,不过这边阳光灿烂,日本女排那边就有些阴天了,杉山加代看着林燕觉得很是羡慕,她们之前才在世青赛上交手,自己成了败军之将,本以为能够在世界杯上报一箭之仇,可是却还是败给了中国女排。
说是羡慕,她又嫉妒,情绪很复杂,正是犹豫上前去的时候,海尔曼还有卡罗尔和林燕她们搭话。
说实话,林燕很少这么仰视别人了,如今看着海尔曼比自己高出那么多,她忽然间也想让自己再长个十来公分。
“她听不懂我说话?”海尔曼和冯朗交流,冯朗有些尴尬,队里英语最好的就是林燕,怎么会听不懂呢?听得懂却装不懂罢了。
林燕是被看得不好意思的,她真想说一句“你说啥”。可是两国邦交,赛后是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呀。
磕磕绊绊,林燕说了句,“我英语不太好,反应不过来,你打球真棒。”
冯朗目瞪口呆看着林燕,她是怎么做到的,用错了单词,还发音不太好,亏得海尔曼还能听得懂,给林燕竖了个大拇指头。
友谊没有进一步的发展,这边已经开始颁布单项奖了。
第一个颁发的是最佳教练奖,看小岛教练那神色就知道,最佳教练奖是和他无缘的,袁成民获得了这一奖项,这是对冠军队伍的认可,日本队具有主场优势,可是他们并不能左右国际排联的决定。
林燕的确是获奖了,最佳拦网奖,相较于孙瑾一人包揽了最佳运动员、最佳二传奖以及优秀运动员奖,林燕这个最佳拦网就显得弱了些,可是这是一个副攻手最高的荣誉。
副攻,可不就是专职拦网一百年吗?
冯朗获得了优秀运动员奖,有海尔曼在,她没能获得最佳扣球奖。
而作为鼓励性的奖项,敢斗奖则是颁发给了古巴的一名选手——佩姬。
林燕时候才是知道,古巴女排已经在崛起的路上了,然而这次参赛队员并不齐全,和苏联女排一样,主力缺席太多,所以这才有错失了前三。
赛后,林燕才知道,其实她的技术统计得分比孙瑾差了一点,可惜最佳运动员只有一人,所以最终定下来的是孙瑾,而优秀运动员又不能有中国队的三位,最后只好折中了一番。
其实林燕觉得没什么,你看古巴的佩姬的扣球成功率可是比海尔曼还要高,可是因为古巴队名列第六,佩姬就没办法拿到最佳扣球奖了,还有保加利亚的那位运动员,发球得分率可是远超过水原枝子的,可是保加利亚队名列第七,同样很是遗憾。
她拿到这个最佳拦网就很好了,毕竟这一项更是有技术含量。
颁奖结束的时候,观众席上依旧是座无虚席,甚至于除了比赛场地外,整个体育馆都是挤满了人。
女排姑娘的同胞们在等着她们的签名,也有日本观众在等着他们所喜欢的队员。
汪经纬也是被人认出来了,好在今天是女排的主场,他签名几个后就是离开了,他们后天就是要比赛了,如今还是赶快回去休息的好。
林燕她们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打球原本就几乎耗尽了她们的气力,而后来签名更是签得手腕酸疼,可是拒绝的时候,看到观众或者说球迷因为拿到签名而激动的落泪,她们又是于心不忍。
这是一个造神的时代,林燕想了想,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晚上的时候,宿舍里三个人睡不着,沈宝珠念念叨叨:“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似的,觉得现在是几年前,我第一天开始摸排球,那种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对了冯姐,燕子,你们为什么打排球?”
为什么打排球呢?
冯朗是因为从小个头就高,又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所以就是去练了排球,而林燕……
“家里穷,打球的话有吃的。”这个理由让沈宝珠语塞,说不出话来。
好吧,她和这两位高手住在一起,压力蛮大的。
十七号的时候女排队员休息,邓曾涛下令,可以去好好休息,反正队员们手里头还有些闲钱,想要买东西的话在经济条件允许范围内随便花,个人付款,队里不报销。
林燕则是没那个好运,她得跟着邓曾涛一起去医院。
其实她去过医院很多次,现代化的大医院,精密的医疗器械,可那都是去看望病人或者陪同去检查,自己作为病人,那还是第一次,比打比赛的时候都紧张。
检查结果出来,俩人有点懵了,他俩听不懂这些带着专业术语的医学名词呀。
医生也是郁闷,倒是护士忽然间急中生智,“你们稍等。”这句话,林燕和邓曾涛都听得懂。
等了有十来分钟,林燕觉得这个时间很是无聊,准备拿着化验单就走人,反正大不了回头找翻译嘛,刚准备跟邓曾涛说,耳科的门推开了。
护士小姐个头不算是很矮,起码之于岛国的平均身高而言还不错,不过今天被再三打击,她请来的人很高,甚至于比林燕还要高出一些。
“霍?”林燕听到这个姓很是诧异地看了眼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霍文斌看了眼化验单,这才看向了“病人”,“耳膜穿孔初期症状,我建议你做一个小手术,然后再休息一个月,就没问题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