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猫?而不是猪妖幻变的?”
青山君看见金富贵用叶子采回来的露水,若是身上有力气,他都想一脚踹金富贵身上了。
叶子上那点露水,给月姬润一下嘴唇皮子都不够,还解渴?这头蠢猫。
还是青山君打起精神,勉强支撑起身体,带着月姬去了洞府后不远的一处瀑布,守护着月姬,让月姬趴在瀑布边喝个够。
月姬喝个水低头抬头的功夫,就看见瀑布周围出现了许多精怪,全都安静地盯着自己,吓得月姬往青山君怀里躲。
“不怕,月姬,他们相当于是你的伯伯婶婶和兄姐了,你以后在青城山,还要仰仗他们多多提携照顾你。”
听这话,以后是要一直住在青城山了?
月姬问道:“那娘亲呢?你会接娘亲一起上山吗?我会见到娘亲吗?”
提到苏和香,青山君眸光暗淡,低下了头,让金富贵守着月姬喝水,他回洞府调养生息。
等到青山君离开后,金富贵对月姬说道:“以后不许在你爹面前提你娘。”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提我娘亲?”月姬喝饱了水,蛇身顺着金富贵的脚上爬,“我要见我娘,你带我去见我娘。”
金富贵说道:“你娘都不要你了,你见她干嘛?没看见你爹为了救你,头发全白了吗?”
一听到苏和香不要自己了,月姬呜呜鸣叫了两声,顺着金富贵爬上去的腿滑了下去。
“你骗我,骗我!我这么可爱乖巧,娘亲怎么会不要我!”
“你乖巧吗?贪吃又贪玩,还调皮,你和你爹都是蛇,你娘不喜欢蛇,不喜欢你们爷俩儿。”
这话把月姬说的哇哇大哭。
看见把月姬逗哭了,金富贵害怕哭声把回了洞府安歇的青山君引来,忙拿出了去采集露水时,顺带采摘的野果。
“这是青城山的果子,你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吧,快尝一尝是酸的还是甜的。”
好在这条小蛇哭归哭,见了食物,哭着也要吃下。
她咬了一大口野苹果,金富贵问她好不好吃,她张开蛇嘴嚎啕,嘴里是没有嚼碎吞下的苹果渣。
“酸的,是酸的――”
“怎么会?”金富贵不相信,捧着月姬吃过的野苹果,啃了一口。
这甜味直冲脑门天灵盖,再没有别的苹果能比青城山上的野苹果甜了。
“娘亲没了,一切都不甜了!”小白蛇泪如泉涌,一吃哭,一边啃着她喊酸的苹果。
金富贵拍拍她的蛇脑袋,想不出什么安慰她的说话,只说道:“节哀。”
山脚下,青山君一出关,通向青城山的路就显现了。
人们奔走相告,说又能上青城山了,正在床前侍奉苏半子吃汤药的苏和香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想动身前往青城山,去找青山君和月姬。
苏半子旧疾复发,脚踝肿痛,半边身体瘫痪无法下床,需要人时时在身边照料,看出苏和香有要去青城山的打算,他急忙拖住苏和香,说道:“不准走,你走了,没人给我做饭,没人端茶倒水熬药,我就只能等死了。”
“爹,这个你放心,我走了,张道士和他徒弟还住在这里,他们会照顾你的,我去把他们从山上劝下来,我不会留在青城山的。”
可苏半子还是不愿撒手,他不想苏和香和那个蛇妖在一起,还有那条小蛇。
那蛇妖住着这宅子,睡着他女儿,不出去干活不说,还要女儿出去干活养他们爷俩。
蔡女婿尸骨未寒时,这蛇妖就缠上了苏和香,蛊惑苏和香,如今这蛇妖带着那小蛇走了,以为苏和香就能醒悟了,可苏和香居然还执迷不悟,还要上山去找那蛇妖与小蛇。
苏半子心口处有一块淤血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这不孝的姑娘!
可苏和香决定的事,她就不会改变,她知自己不孝,可与不孝相比,抛夫弃女让她更愧疚。
知青城山有路可走后,第二日苏和香就收拾东西要上山了,张元之和云奴也想同去,苏和香问他们同去的原因。
张元之:“我要让那黑妖婆把我肚子里的东西拿掉!”
云奴:“我想见小牡丹。”
苏和香看了看张元之微隆的小腹,说道:“张道士,你就认命吧,过去几十日,你吃生蚯蚓青蛙肉,都没把你肚里的孩子折腾掉,你就好好在宅子里待产,照顾我爹。“
“小师傅。”苏和香转而对云奴说道,“我看赵粉妹妹对你没什么意思,你去了也是白去,他们妖精,若不喜欢你,纵是你对他们千般好,万般好,也是一场空。”
张元之泼起了苏和香的冷水:“那你现在去找青山君,你觉得你能挽回他吗?他们妖与我们人类不一样,妖若是无情起来,他们连同类都吃,苏娘子,没我们师徒保护你,你此去青城山凶多吉少。”
“他不一样,他就是小气,爱生闷气罢了,我上山哄一哄他,自会把他哄下山与我好好过日子,张道士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再过几个月,你怀着五个蜘蛛精的肚子一定大到让你走不动道,趁现在还能走动时,多动一动,生产时才顺当。”
苏和香就要出发,云奴还是坚持要跟苏和香一起去青城山,跟在她的身后,就是张元之叫他回来,他都不回头。
“我要见小牡丹,我喜欢小牡丹,我要和小牡丹在一起。”
那株牡丹在苏和香看来,并不太通人间男女之情,她就是一株植物,一株只想开花的牡丹,要问她喜不喜欢云奴,她会觉得更喜欢开花,云奴的存在对她是可有可无。
但见云奴是这样的痴心,要跟着自己上青城山,苏和香也就没有阻止。
两人坐马车,半日后来到青城山山脚下,山顶雾气朦胧,地上的草湿漉漉的,云奴打了一个卦,卦相显示此去大凶,不宜上山,去了也是无功而返。
“苏娘子,这么多日你都等来了,不在乎多等几日再上山,青山君此时还气着的,这个时候上山,对你无益,还会反被他所伤。”
云奴建议先在山下停留叁日,等再起卦时为吉就可上山,苏和香只得点头,等上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