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拉去见官的路上,青山君才从押住自己的人们口中听清了一二,原来是蔡天庇死了。
他死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本就是短命鬼,活不过十五岁。
青山君推算出他将死于本月初十申时,死在宅外,死时与水有关,或是被淹死,或是水里有某种致命物,他喝下去就呜呼哀哉了。
故此青山君一再想提醒苏和香,告诉她,避免让蔡天庇外出,勿要接近水地,哪知事情一桩接一桩地发生,他顾及苏和香都来不及,哪儿心思去管与他毫不相干的蔡天庇。
如今蔡天庇不是死于初十,时间而是提前了,这也很正常,这本就是天机,能算出他死已足矣,至于时间是提前还是推后,那是命数,老天自有安排。
可得知蔡天庇及蔡天庇爹娘一家叁口是被歹人杀死在宅子里,青山君大惊,自己还被认作是杀死他们一家叁口的凶手,青山君更为大惊。
最关键的就是证人张羌的话,他对官府说见到有尾巴从院里梭出去了,是妖怪祸害了人。
官府就找了蜀州城有名的道士张元之,而张元之凭尾巴就认定是蛇妖干的事,他只认识青山君这一条蛇妖,于是乎,青山君就当仁不让成为了头号嫌犯。
荒谬!
实属荒谬!
青山君心道:本君堂堂白大仙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人欲犯我,我不犯人,上苍容本君修行近千年,就是知道本君不会做出残害生灵之事,这些愚蠢的人类,竟冤枉本君!
公堂之上,县官老爷刚用完饭,把乌纱帽一戴,嘴边还有一抹没擦去的油,见了堂下的青山君,惊堂木一拍道:“堂下所站何人?姓名、籍贯一一报来。”
青山君气定神闲展开折扇,扇了扇风,扇面‘蜀州第一美男’几个大字让县官看了,疑惑地嗯了一声,惊堂木又一拍。
此时收到消息的张元之腰间挂了一只酒葫芦跑来,累得他舌头都搭在了嘴外,一看头戴蛇形发冠,全身穿白衣,手拿‘蜀州第一美男’折扇的青山君,张元之心想没错,是他了,就是他。
就是这蛇妖上一次脚踩自己胸膛,逼自己叫他爷爷,张元之都历历在目,实在是一桩奇耻大辱之事。
张元之走过去,瞧见了那蛇妖的正脸后,想道,妖果然是妖,连变成人,都是照着长得好看的人变幻,难怪蔡家新媳苏小娘子被他蛊惑的五迷叁道。
这换谁家小娘子,见了他那皮囊,不被迷惑得不知卯时腊月的。
与张元之对上眼神,青山君在心里骂了他一声臭道士,而后拱手,向坐在堂上的知县大人通禀道:“本君姓青,名唤山君,家住青城山脚下,乃青城村人士,此番进城,只为寻本君从小就订了娃娃亲的娘子,本君还未寻到娘子,就被人拉来见官了,言之凿凿说本君屠杀了蔡家叁口,本君惶恐,今日第一次进城,且本君长年茹素,不沾荤腥,一见血都怕到两股战战,说本君杀了人,本君冤枉啊――”
一口一个自称是本君,连声音都相同,张元之确认就是那日在蔡家宅子里出现的那条白蛇蛇妖无误了。
这蛇妖果真是狡诈,变作了人形,还会学着人喊冤了。
张元之说道:“你说你来蜀州城,是寻从小就结下娃娃亲的娘子,那娘子,该不会就是死者蔡天庇的娘子苏和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