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山君握在手中的小白蛇看见金富贵跑了,慌忙的就要想从青山君手里逃脱,挣扎着要去追金富贵。
“爹――”
那声清脆的‘爹’一喊出来,青山君震惊,他的蛇女,竟称呼一只猫妖为爹!
这是什么世道?这还有理吗?
苏和香从树上爬下来,看着青山君虽然平安出现了,但看他表情不太好,苏和香心里不踏实,问道:“你还好吧?”
小白蛇被青山君抓在手里,翻不出青山君的手心,她以为自己被亲爹抛弃了,嘶声裂肺朝着金富贵消失的方向连喊了好几声爹,伤心到快要哭出来时,转眼瞅见苏和香下了树,小白蛇瞬间就欢快了。
“娘――亲――”
青山君见她是认得苏和香的,还称呼苏和香为娘亲,由此可见她不是傻的,脑子没有坏掉,遂松开了她。
一松开她,她就跃到了苏和香的身上,不多不少,正好在苏和香的脖子上缠了一圈,蛇头蹭起了苏和香的下巴。
苏和香是有一些嫌弃盘在自己脖子上这条脏兮兮的小蛇,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谁让这蛇是自己生的。
生了蛋后,她虽然没有照看过蛋,蛋都是青山君在守护,但小蛇既然都热情地叫自己娘亲了,那就勉强认下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女儿。
“好,好了。”苏和香摸了摸脖子上那一圈冰冷的蛇身,“你松开我,让你爹带你去洗洗。”
青山君伸手就要去接,小白蛇摇摇头,不断拿头顶去蹭苏和香的下巴,拒绝青山君触碰自己。
小白蛇心里脑里还是想着金富贵这个假爹,金富贵化为妖时,他原身那油亮的皮毛,让小白蛇看了好生羡慕,好想去摸。
“爹爹跑了。”
苏和香疑心这条初生的小蛇,眼睛还没进化好,特地指向站在她们面前的青山君,说道:“你爹就在这里,他没跑。”
“爹爹跑了。”小白蛇重复道,吐出蛇信子,舔了一口苏和香的脸。
苏和香与青山君对视上,青山君一脸无奈,说道:“你爹烧状纸去城隍庙告我强抢民女,霸占民宅,列举了我诸多莫须有罪状,我正在床上守着蛋破壳,阴司就神不知鬼不觉派人勾走了我的魂,押我下去问话治罪,错过蛋破壳,让那猫妖捡了便宜,这傻闺女就把猫当成她爹了。”
青山君伤了几千阴兵,元神归位回到体内后,发现身边的蛋破壳了,里面的小蛇不见了,怒而化蛇冲出屋子,去寻找小蛇的下落,一出来就看见金富贵掐着小蛇七寸,正与树上的苏和香对话。
他误以为是金富贵寻仇,挟持了苏和香与新生的小蛇,可听见小蛇把金富贵喊作爹后,青山君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她会纠正过来,认回你吗?”苏和香担心道。
青山君看着苏和香脖子上那一条反复蹭苏和香下巴的小白蛇,眼里流露出羡慕之情,说道:“不知道,这事儿主要在她,她若执意认定那只肥猫是她爹,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若不是苏半子坏事,现在小蛇就是缠在青山君的脖子上,而不是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苏和香有愧,她抚摸起脖子上的小蛇,说道:“你爹不是猫,你爹是蛇,傻孩子。”
“来。”苏和香对青山君眨了下眼,“变回蛇给宝宝看一下。”
青山君立刻响应,变成了一头白蟒,抬起蛇脑袋原地自转了一圈,充分把蛇身、蛇尾展示给小白蛇看。
“看见没有,宝宝,除了性别,你俩长得几乎一样,还都是白色的,他才是你爹,那只大脸猫不是你爹,你爹长得没有那么丑。”
小白蛇被这大出自己好多的白蟒吓到了,全身发麻颤抖,蛇脑袋绕到了苏和香的颈后,躲避起大蟒看自己的眼神,嘴里还呜地哈了一口气。
青山君见这一招行不通,还会吓到小蛇,于是变回了人身,说道:“在她的意识里,让她一下接受我是她爹,肥猫不是她爹,这不是一件易事,慢慢来吧,有的是时间。”
现出原身都无法让小蛇信服,也只能这样了。
“那……给她取个名儿吧。”苏和香如此说着,青山君正要附和说好,就听见苏和香将她已经取好的名字说了出来,“叫青美人如何?”
青山君:……
看青山君表情不是很赞同的样子,苏和香问道:“不好吗?”
首先,青山君不姓青,妖是没有姓的。
其次,妖界没有随父姓的概念,也只有他们人类有随父姓或冠夫姓的传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最后,美人二字太俗。
“我私以为,叫月姬比较好。”
“青月姬?”
青山君心道苏和香怎么还与姓在较劲。
“不是,就月姬。”
在苏和香产蛋那夜,青山君送白大仙回青城山,路遇高挂的皎洁明月,月光遍洒大地,一片光辉,亮到可照清河底的石子,似天河银带,可与赤日争辉了,后来的数个夜里,身边躺着熟睡的苏和香,他蛇腹下藏着那一枚白蛋,探窗向夜空看去,都未再见过如那一晚的大月亮。
月姬,明月皎皎,与日争辉。
“行。”可苏和香对美人二字仍有执念,“那小名就唤作美人。”
苏和香摸摸脖子上的小蛇,说道:“日后,你的名字就叫月姬,唤你为美人。”
月姬对美人二字不喜欢,蛇脑袋顶顶苏和香的下巴,就松开苏和香,从她身上溜了下去。
小蛇蛇身极为灵活,须臾间,就游曳着爬来消失不见了。
苏和香一下连她影子都找不见了,语气惊慌:“美人,你去哪儿?”
一旁站在原地的青山君背手在身后,镇定道:“她要去找那只胖猫了,不急,我先让她跑二十个数。”
从一数到二十,青山君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眨眼间,青山君手里拎着月姬重新出现在了苏和香面前。
一物降一物,月姬此时在青山君的手里动弹不得,吐着蛇信子耷拉着脑袋。
青山君把她放进了盆里搓洗,眼看着盆中的清水变污水,青山君拽着她的蛇尾,作慈父状,说道:“我儿,你是一条白蛇,要爱干净,别往卡卡角角里钻,弄得一身脏。”
说着,还爱怜地摸起了她的蛇脑袋。
月姬不甘,却也无任何法子,这大蟒在追到自己后,往自己身上下了一道印,活动范围就被禁锢在这座宅子里,无法踏出这宅子一步。
不能私自偷溜外出找爹了。
月姬有些悲伤,但没有一直悲伤下去,只因为那条大蟒给她变出了一串冰糖葫芦。
不等大蟒开口言语,她从水中飞起,一口咬住冰糖葫芦,将竹签上的糖葫芦全撸下来,一颗颗糖葫芦,便尽数吞进了她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