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蔡天庇被张元之开口改要叁十个金元宝吓到了,瞠目结舌望着张元之。
这疯癫道士,要价也太狠了些,叁十个金元宝,都能买两座大宅子了。
苏和香觉得这姓张的疯道士不仁道,在旁搭腔说道:“张道长,你索要叁十个金元宝,实在是有狮子大开口之嫌。”
“贫道就说个笑,怎会真的要叁十个金元宝。”张元之打着哈哈道,“小娘子莫要当真。”
蔡天庇放下心,这疯道士满嘴的胡话,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要不是知晓他有些本事与手段,将员外郎府中的枯井女鬼给灭了,不然蔡天庇早就把这疯道士赶下马车了。
马车停稳在蔡家的宅子大门前,张元之从马车中先走下来,蔡天庇紧跟其后,扶着苏和香一块儿下了马车。
张元之举目望去,瞧见蔡家的宅子门口贴的‘喜’字还在,看见门外悬挂的两个红灯笼,好似就能感受到成亲那夜的热闹了。
“这宅子,确实有妖气。”张元之危言耸听,“妖气还不小咧,要是我晚来半日,你们这一宅子的老小,都会成为蛇妖的填腹之物了。”
苏和香害怕地握住了蔡天庇的手,蔡天庇轻声安抚:“娘子莫怕,待张道长替我们除掉这蛇妖,我们就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张元之取下系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下了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夹在指间,向宅子里走去。
他在心里用密语召唤道:“云奴,老规矩,今日你扮成那蛇妖,你我二人配合演好这场戏,把那叁个金元宝挣下。”
一道稚嫩的男声回答道:“是,师父。”
以往师徒二人就是互相配合着,坑蒙拐骗换酒钱,一个化为邪恶的妖魔鬼怪,一个扮演正义的道士。
上次员外郎府邸里的枯井女鬼,亦是云奴扮演,张元之前去‘降妖’,大获成功,人们一个传一个,蜀州城里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住在城隍庙内的张道士驱魔降妖十分厉害。
近日张元之身上酒钱快花尽了,正打算在城中找一家富户,让云奴去扮鬼,照旧演一场戏,作一场法,骗点酒钱花花,蔡天庇找上门,正中张元之的下怀。
哪儿会有什么蛇妖,八成是自个吓自个罢了。
蜀州城外就是青城山,那山是一块极佳的修炼之地,妖怪们都会去青城山,才看不上这蜀州城,不屑来蜀州城兴风作浪。
张元之摸出符纸,走到了蔡家宅子的后院里,嘴里念道:“孽畜蛇妖,还不快速速现出原形!”
由云奴假扮的黑蛇依言现了形,如蔡天庇讲述的那样,蛇有小孩的腰粗,眼睛有灯笼大,发着紫光,蛇爬行着,昂起蛇脑袋朝张元之吐着红信子。
蔡天庇咽了一口唾沫,这是他出生以来,见到最大最粗的一条蛇了,他与苏和香没敢靠近,执手相牵离得很远,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受死,孽畜!”
张元之就欲向云奴假扮的蛇妖打去符纸。
“等等。”苏和香瞧着不对劲,冲张元之喊道,“张道长,缠着我的乃是一条白蛇,不是黑蛇,你不要伤害无辜。”
黑色?
张元之看向云奴,咬牙切齿道:“傻蛋,让你变个蛇妖,你都能变错,快变成白的。”
“娘子,甭管白的还是黑的,只要是妖,那就该除掉。”蔡天庇对苏和香说完,扭头向张元之说道,“张道长,只要是蛇妖,那就都杀掉,一个都别留。”
被师父骂了的云奴委屈巴巴从黑蛇,变成了白蛇。
张元之回头,对苏和香说道:“小娘子,你瞧,没错,你看到的就是它,此蛇妖会变色,能变成白色,也能变成黑色,还可以变成黄色。”
话音刚落,张元之的胸口就被踢了一脚。
那一脚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张元之踢飞出去,撞上那一排陶器花盆,将那一排的陶器花盆砸了个稀碎,滚落在泥地里。
“本君自破壳而日起,蛇身就是白色的,变你娘的锤子色!”
张元之捂住胸口,猛咳着,看见了一位穿白衣的男子被云雾缭绕,看不清面庞,只虚着眼瞧见他手里展开了一把写有‘蜀州第一美男’折扇。
那男子束发戴白冠,飘至张元之面前,一脚踏在了他胸膛前:“叫爷爷。”
张元之被踩到快接不上气了,动也不能动,想寄希望在云奴身上,帮帮自己,可余光瞄到云奴,他已拖着一条蛇尾巴溜了。
“爷爷!”张元之就立马对青山君爽快地喊道,“爷爷,是小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