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瓯有点瞌睡了,半睁着眼睛,脸颊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带着浓重的睡音。
直到纪小瓯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进入梦乡时,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一声――
“见鬼的陶陶。”
接着,又说:“记住,雷恩,我的名字。”
声音低低的,像热风拂过干燥的砂砾,粗粗糙糙。
传入耳朵的一瞬间,莫名有点干渴。
谁在说话?
雷恩又是谁?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纪小瓯迷迷瞪瞪地想着,然后,就完完全全地睡熟了。
次日清晨,壁炉的柴火烧烬,外面的暴风雪暂时停了下来。
纪小瓯躺在床上仍未起来,双眼紧闭,手放在肚子的位置上,身体蜷成一团。
雷恩跳下床,猜测她是因为火灭了感觉到冷。
她身上没有厚实的皮毛,光秃秃的,也不知道以前漫长的冬季都是怎么过的。
毕竟还要依靠她变回原样,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以后,雷恩来到门边,用身体挤开一条细缝,灵活地钻出门外。
雪足足下了一夜,积雪覆了厚厚一层。
仿佛用白色油漆重新刷了一遍,整个世界白得耀眼。
雷恩拖着受伤的后腿,在木屋周围找了一圈,树枝都被雪浸湿了,放在火里也烧不起来。
他只好沿着昨天的路往回走,到了麋鹿村,从族长高治家的厨房“借”了点木柴。
奈何这具身体太小,一次只能拿两三根木柴,等到第五次时,终于被发现了。
“你――”
高治族长又惊又怒又怕,这只豹族怎么又回来了?!
高治族长正准备叫来族人,雷恩一只爪子按在木柴一端,木柴瞬间被弹飞起,正好打在老族长的鹿角上。
高治族长被击中,捂着鹿角连连后退。
雷恩叼走最后一根木柴,从篱笆墙上一跃而出,回身,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森冷,睚眦欲裂。
吓得老族长僵在原地,抖抖索索地望着它远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趟,等雷恩搜集到足够多的木柴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雷恩把木柴一根根放进壁炉里,幸好,壁炉里的火还未完全熄灭,不一会儿,火苗就重新烧了起来。
这时候纪小瓯还没有起来。
雷恩总算意识到不对劲,跳上床榻,朝角落里的少女看去。
纪小瓯缩着身体,浑身酸痛,手脚无力,整个人像被一辆重型大卡碾过似的。
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雷恩立在旁边,看着女孩额头上浸出的冷汗。
原本以为她是冷得起不来床,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候,壁炉升起,热气氤氲。
一种非同寻常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浓郁的,香甜的,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这种气味来自床上的少女。
雷恩往纪小瓯身上看去,就见她浑身完好无损,没有受伤破损的地方。
不过豹族嗅觉灵敏,总能轻易地找到气味的来源。
雷恩的鼻尖从纪小瓯身边一一闻过,由上往下,最后,敏锐地停在少女的腿窝中间。
第21章
小腹坠痛,拉扯着纪小瓯的身体不断下沉。
往常她生理期的时候并不会这么痛,这次可能是因为泡过冷水,又受过寒凉,加之天气太冷的缘故,疼得她直冒冷汗。
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纪小瓯就察觉到不对劲,小肚子又胀又疼,双腿之间还有湿湿濡濡的液体流出。
趁着雷恩出去的时候,她脱掉内裤看了看,果见上面沾着一块血迹。
纪小瓯撑着身体,手忙脚乱地空间里掏出卫生棉,换上干净的内裤,垫上。
然后就一直瘫倒在床。
到了中午,已是疼得唇瓣发白,死去活来。
根本顾不得那只小豹子一大早做了什么。
纪小瓯总共就带了两包卫生棉,勉强只够用一次。
这种私密的东西,班上女同学大都放在自己的背包,不会放在大巴车车舱里,所以她的空间也没有多余的卫生棉。
这次用完了以后怎么办?
难道她要学古代的女人用草木灰么?
不知道这里的雌性兽人会不会来生理期,她们是怎么解决的?
纪小瓯越想越头大,整个脑子都晕乎乎的,偏偏还有一股力道不断地拉扯着她……的裤子。
纪小瓯穿的是一条运动棉裤,带松紧的。
那股力道一拉一扯,很快就将她的裤子拽到胯上。
冷空气袭击皮肤,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纪小瓯低头一看,就见那只花斑小豹子用牙齿咬着她的裤子,正在使劲儿往下拽。
纪小瓯脸颊一红,伸手去拦,尴尬地问:“你、你干什么呀?”
可惜她身体虚弱,而且还有点发烧,浑身软绵绵的,力气微不足道。
正好,雷恩变小以后,力气也不大,两人竟然有点僵持不下的意思。
于是一人一豹,一个拽着运动棉裤的裤腰,一个咬着裤子的布料。
面面相觑。
雷恩定定地看着她。
她身上有血腥味,而且脸色苍白,明显是受伤的样子,为何不让它查看伤口?
想着,雷恩就又咬着她的裤子往下拖拽。
“喂……不要……”纪小瓯仓惶阻止。
豹族的牙齿锋利,纪小瓯担心它把自己的裤子扯破,这是她唯一一条稍微保暖又舒适裤子了。
她是当成睡衣穿的。
于是这一犹豫,运动棉裤就成功被小豹子“唰”地一下拽到了大腿根――
纪小瓯错愕地睁大眼睛。
天蓝色棉质内裤包裹着玲珑的盆骨,女孩胯骨纤细,皮肤洁白胜雪。
笔直细嫩的双腿之上,是平坦小巧的三角区域。
雷恩紧紧盯着,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而出。
……
这个地方……
受伤了?
直到闻见空气中浮掠的血腥味,纪小瓯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一瞬间,纪小瓯双颊涨得通红。
尽管对方是一只不通人事的豹子,可她还是觉得莫名羞耻。
她手指抓着运动棉裤的腰带,挺翘的小屁股往后缩了缩,身子弓成一只小虾米。
“我……我没有受伤。”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纪小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是……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月都会有的……过几天就好了……”
雷恩蓝曜石一样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
豹族雌性也会发情,每次发情几乎都有公豹与之交配,然后便开始哺育下一代,很少有不受精的情况。
即便有,也不会像人类这般大流量地出血。
所以雷恩几乎没见过这种场面。
血腥味这么浓郁,究竟流了多少血?
雷恩表情凝重,迈开四肢走了一步,想继续查看她的身体,一探究竟。
纪小瓯赶紧往墙角缩去,生怕它再扒掉自己的内裤。
可能是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也可能是这种事情太过羞于启齿,她竟然有点怕这只小豹子?
“……你不许再过来了!”纪小瓯视死如归地,用最后一点力气虚弱地命令道。
雷恩:“……”
她不怕失血过多而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