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行车的学会,翟宁的脚步不曾后退的往前踏去。
他真正的走出了自己的家门,带着一丝狡黠,一丝慎重,一丝不安,踏出了这个避风塘,开始游走于外面。
那天下午,他带着安殊去了县城最繁华的地方,而后去了书店,挑选了一些书籍。
再然后,他们两个喝了可乐,吃了西式快餐,去了河边,坐了出租车,看了电影,还去了理发店。
理发店里三个青年看是两个年纪小的,坐在那里邪邪问道,“帅仔妹纸是剪头发还是染啊?”
安殊看着逼仄的理发店,道,“剪头多少钱?”
“十元洗剪吹。”
安殊决定还是再问一问翟宁,道,“你真的想减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那么此刻的翟宁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剪头的?
翟宁点点头,对那个染着黄色的男人道,“给我减一个短的。”
那个男人大声道,“好哟,帅仔,来,躺下,先为你洗个头。”
翟宁过去,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碎碎的头发,地上脏脏的环境,浑身不自在的躺在那个硬硬的床上,任由男人的手在他的头上动作。
他的脸色很僵直,廉价的洗发水刺激他的嗅觉,原本他用安殊选择的洗发水只觉得平平常常,但此刻闻到这种味道,他只觉得刺激和呕吐。
安殊看他的脸色不对劲,站在他旁边,问道,“感觉不好?”
翟宁的手紧紧的捏着边缘的地方,平平常常的笑了一声,而后道,“你也不要站在这里了,去那边坐着,刚好帮我整理一下那些书籍。”
安殊莞尔道,“看你在这里,我的头皮也痒了,我也来弄个洗剪吹。”
当安殊躺在另外一边,忍受着别人在她头皮上的动作时,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
出了理发店的大门,他们两个人都换了一个新发型,翟宁变成了一个小刺猬,短短的头发,摸上去还有点扎手,顿时阳光清爽了不少。而安殊则把尾巴上的那段黄头发剪掉了,变成了到脖子的中短发,留了一个薄薄的刘海,显得脸小了一号,而且气质也迥然变了。
不再是那个黄毛丫头,成熟了,像是变漂亮了,但要说哪里变漂亮了,又说不出来,只觉得不一样了。
翟宁看了之后倒是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拿着书回去。
安殊回到家里,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皮肤变好了一点点,变了一个发型,这样子有了一点女孩子的妩媚,可惜她具体也不知道翟宁对异性的喜好是什么,对于这方面,翟宁从来没有表达出来过。
不过,像翟宁这样的,应该是喜欢性格比较灵巧灵活的,能够陪在他身边热热闹闹的,或者是比较温婉的,能够在他的背后支持他的……
应该是吧……
那她呢?
她什么都不算吧……
身上都没有任何优势的,安殊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抓了抓头发,把满头柔顺的头发抓成了筛子。
自己简直就是自寻烦扰,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跟着翟宁学习去。
她出去,看到翟宁头发湿哒哒的从二楼步下来,那么短的头发居然还在滴水。
她抢过毛巾,把他推到沙发上,道,“天气这么冷,你的感冒又才刚好,也不略微注意一下。”
翟宁唔了一声,身上散发出来的态度越发从容,道,“味道太难闻了。”
安殊找出吹风机,为他这头短毛吹干,短短的头发从她的手心刷过,刺刺的,很好玩。
安殊玩着,而后,她突然道,“翟宁,我想练字……”
翟宁慢慢的睁开眼睛,在安殊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满是玩味的意味,想了一会儿,而后道,“每天半个时辰的练字,你坚持的下来?”
没有问她为什么需要练字。
也没有问她练字是为了干什么。
更没有直接的同意或者是拒绝。
而是在想了之后,抛出一个问题。
她是否能够坚持?
一个小时,半个时辰,就在那里或站或坐着,持笔练字。
会很累。
安殊曾经观察翟宁练习,她知道会很不容易。
翟宁抛给了安殊一个机会。
就看安殊是否能够抓住。
安殊笑了笑,道,“我知道,用言语说的太苍白了,我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否能够坚持。”
翟宁嗯了一声,道,“那以后,早上抽出一个小时来练字。”
他们的时间排得太满,现在能够挪出来的只有早上的时间,安殊算了算,如果是挪出早上的时间,把时间挤一挤,她也需要在五点半的时候起床,会错过早早自习,而那个时候……她真的能够起来吗?
这样浓缩之后,她睡觉的时间就只剩下六个小时。
越是这样,时间越是不够用了。
那孩子呢?能够受得住?
如果把中午吃饭的时间拿来补充睡眠,能够补充一个半小时,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