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单纯的用眼睛看到的美,而是形容不出来的雄壮之美,也许因为现在是冬季,这里更增添了肃静,让人颇有惊心动魄之感。
“登泰山而小天下。”
安殊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中藏着着何种韵味。
沿途的冻流、攀岩而上的怪石,只剩下少许绿色的松树,枯掉的树枝正在等待春天的来临。
水帘洞、古庙、沿途还没有化干净的雪花。
萧瑟,却古朴。
“千山闻鸟语,万壑听风声。”
安殊渐渐的走热了,他们两个人的脚步一直很慢,慢到了一定的阶段,而且沿途都要不停的休息,所以颇为悠哉,她把家里的照相机也带过来了,沿途照了一些风景照。
山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有一股缥缈的意味。
过了中天门之后,风景鬼斧神工起来。
翟宁什么都没有说,她在拍照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等着,不知道自己也成了相机中的一部分。
整个过程中,翟宁都很安静。
他安静,不是在享受爬山的过程,而像是在想着什么。
安殊却是真正的在感受这个过程。
她完全不用着急,用五感去感受生命,看着停留在树干上得鸟儿,耳朵听着空灵的鸟鸣声,不禁为这弱小的生命而担忧;路过如刀锋一般的壁垒,手里摸着冰凉而厚重的岩石纹理,又为古人的智慧而感到惊奇。
自己在这里,仿佛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命体,世界太大,而她太渺小。
她看着一直不离她前面三步远的翟宁,笑道,“景色不迷人自迷。”
翟宁听她说话,接道,“岁月如梭人如衣。”
安殊感受不到翟宁的那种苍凉感,完全感受不到。
走走停停差不多三个小时后,她坐在台阶上,下面垫着书包,喝了一口茶,问道,“以前来过这里?”
翟宁点头,他来过,但当时距离现在的景色相差太远,两者有着太多太多的不一样,说他是在怀念亲人,还不如说是在祭奠他们。
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祭奠他们,希望即使是在不同的时间里,也能够站在同一个地方,用这种方式来“看”他们。
安殊笑道,“如果他们看得到你,发现你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教训你的。”
翟宁愕然,问道,“嗯?”
安殊眨了一下眼睛,俏皮道,“越是亲近,就越是忍不住责怪。”
若是不相关的人,又怎么会花费时间去教训一个人呢?因为怜惜,所以才会责怪。
翟宁想了想,眼睛像是一层白雾挡住,缓缓道,“我的几个母舅他们总是很少说话,也不会随意责怪于我,若是做得好的,他们会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送给我,作为奖励,若是做得不好的,必定要我反复做上几次。”
难怪,他会让她重复背个十次八次的,原来也是自己经历过的。
“那些小东西我都收拾了,一直放在库房里保存着。“就是不知道现在落灰了没,不,现在应该已经化成渣了。
安殊好奇问道,“是他们一直在照顾你吗?”
翟宁点头,道,“最重要的几年,都是他们照顾着。”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如此的悔恨,悔恨自己因为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而辜负了身边在乎他的人,导致如今时空两隔,永不得相见,这个时空找不到任何关于他和他那个时代的事情,仿佛自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唯有这座山,差不多的地形和作用,不一样的名字,所以想来看看,碰碰运气。
这个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界,奢望能够看一眼以往的那些人。
但不一样的,终究不一样,明明知道不可能呢,却偏偏要去尝试。
翟宁看着天空,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爬上去花了八个小时,而后在山上住了一个夜晚。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好忙啊,今天加班到凌晨呢,还写了这么一段= =明天估计不太可能写了
☆、人生定义
无比昂贵的房费,却连水都变成了奢侈的东西,无法洗澡,没有吃的,就连电灯也无,但作为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有张床,有避风的地方,他们也满足了。
安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大腿都是酸酸的,胀胀的,运动的后遗症出现,她坐在板凳上揉着自己的腿。
翟宁结完账,出来就看到安殊步履僵硬的行走着,他问道,“还能自己走吗?”
安殊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走的,下山的路毕竟没有上山那么累,她点点头。
两个人到了下山的地方,翟宁却把书包背在前面,在她面前蹲下,道,“上来吧。”
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吗?
安殊看着那直挺挺的背脊,道,“我还能……”
翟宁仍旧只是两个字,“上来。”
语气柔和,却不容许拒绝。
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