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药丢进自己口中,咕噜一声喝了一口水,翟宁的喉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用手指着嘴巴,看着安殊。
安殊好奇,道,“还没有下去?”
翟宁睁着眼睛,点头。
“再喝两口水,如果胶囊在口中化开,会很苦。”
翟宁又喝了两口水,再然后,眉头紧紧的皱着,嘴巴紧紧的抿着,将一杯温开水全部送入口中。
安殊呵呵笑了。
他沙哑着声音,对安殊道,“嘴里全是……味道……”
第一次吃药丸没有成功吞下。
安殊更愉悦了,她好坏,居然在这里幸灾乐祸,暗爽不已。
可是,真的很好玩,很有趣。
“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
翟宁摇摇头,额头的头发被汗液打湿了,紧紧的贴在额头上面。
看来是没有胃口。
“那你先睡着,等出了汗、退了热就好了,我下去煮一点粥,你醒了喝一点。”
翟宁无神的点点头。
安殊把他头上的枕头抽掉一个,又为他掖了掖被角,关上房门。
翟宁躺在厚厚的被子中,这个被子是安殊晒过,没有一点霉味,反而还充满了阳光的馨香味,他陷进去,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
今天是个阴天,窗帘阻挡了光线,却为这个房间带来了点点光亮,至少能够让翟宁看到房间的摆设。
仔细一想,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15天。
原来已经15天了。
翟宁眨眨眼睛,而后闭上眼睛,眼睛酸涩得不像话,似乎再不闭上,就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原本翟宁向巴妙请了两个半星期的假,但翟宁发热症状退了来,来了退,整整折磨了三天,都还没有恢复,安殊白天上课,晚上回来照顾他,翟宁这个发热从来没有高于38.5度,但也从来没有低于37.8度。
所以,翟宁又向巴妙请假了,但这次请假,巴妙提了一个前提,她要过来看看翟宁。
翟宁把这个消息告诉守在一边的安殊。
安殊点点头。
也的确是应该过来看看了,二月十四日过年,二月一日放假,一月三十日期末考,但现在都已经一月五日了,翟宁之前又整整的请了17天的假,现在想续假,巴妙不放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明天早上10点,她会过来一趟。”
安殊道,“那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两个人不用把话说的非常明白,就已经足够让对方懂得,默契这种东西在双方的日常交流中逐渐加强。
巴妙来的那一天,安殊照常去了学校上课,早上10点,巴妙刚刚敲门,门就被翟宁打开了。
翟宁因为这场发热,脸上的肉又去了几两,更加瘦削,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好,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道,“老师来了,快请进。”
巴妙进门,环视一圈,她知道翟宁家里的情况,如今他父母亲都不在,孤身一人生活,近亲也无,唯有一个表亲,因此,翟宁是学校里的特困学生,每年都可以收到一笔由教育部发下去的补贴。
以前她也曾经来家访过一两次,翟宁这个家伙会装,单独面对老师的时候很规矩,也很听话,像是什么都听进去了,连连保证,以后会认真读书,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自立自强,但是巴妙一转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家里也乱糟糟的,虽然没有说衣服鞋子扔得到处都是,但家里没有一点烟火味,冷冷清清的,完全不像一个家。
巴妙知道翟宁在学校里不规矩,但也因为翟宁的家世,所以对他多有容忍,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像这次请假,也是巴妙为他走的流程。
但是这次过来,这个家就变得不一样了,沙发上放着的基本高一书籍,餐桌上放着的一个小奶锅,还有一个白碗,其实也没有多出任何东西,却多了一种淡淡的温馨感。
少了冷清,多了烟火味。
小奶锅里应该做的是瘦肉粥,她在空中闻到了粥的清香和肉的味道。
和外面的寒冷比起来,里面温暖和煦。
巴妙坐在沙发上,平常的严肃面孔多了关怀,问道,“身体怎么样?还没有好吗?”
翟宁为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双手递给她,然后拿过自己常常喝的玻璃杯,放在另外一边,坐在巴妙的右边,无辜的叹息道,“反反复复的,但是也不严重。”
巴妙喝了一口,全身暖暖的,问道,“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翟宁道,“看了,医生也就是叮嘱我多休息,多喝水,这个季节容易发热,让我多穿点衣服。”当然,他没有去看医生,不要说看医生了,发热后他根本就没有出这个门,一直都是安殊照顾他。
这句话是安殊教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巴妙安心。
巴妙点点头,道,“看了就好,这段时间看来没有过好,都瘦了这么多了,你表舅的身体怎么样了?”
翟宁瘪瘪嘴,道,“在乡下,哎,老师,能够多好?这不一回来就病了吗?”
巴妙严肃的表情责怪的看着翟宁,道,“你表舅身边也没有啥亲人,生病了让你去照顾,这是责无旁贷的,你也别抱怨,生病还有益于你抵抗力的增加。”
翟宁哈哈大笑,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像是在打什么主意,讨好恭维道,“是是是,老师说的是!!”
这个调皮的模样让巴妙皱眉,道,“听不得你吊儿郎当的样子,跟你说的再多,一会也是耳边风。”
翟宁挑挑眉头,嘻嘻哈哈的,倒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道,“老师别这么说嘛,我也是很认真的,只是呀,成绩这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提高的,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