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的。
老严把他们两个人迎进家里,请他们入座,倒了两杯开水,调侃道,“真是大胆的尝试,佩服你们。”
安殊不好意思以这幅姿态对面自己的老师,于是只是喝着茶水。
翟宁笑了笑,道,“只是承担该承担的东西,谈不上大胆,更谈不上尝试。”
安殊环视一圈,看到的是一个摆设比较随意但绝不脏乱的家庭,好奇道,“从来没有想过严老师的家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老严上课期间从来不谈论自己的事情,也从来不说非学业的事情,包括自己做过什么,在那里上学工作,凡是人问起,一律避开,在教室里的五个人对他都非常好奇,猜测他是同志的、是学校的亲戚的,是国际大师的,是落拓的艺术家,安殊在旁听着,觉得哪个都像,但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美满的一个家,看起来是如此的开心和轻松。
“你还是不要叫我老师,一如既往叫我老严就可以了。”老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安殊和老严在这种场合实在是没有话题,老严平时就把她当一个学生教导,假如说是在外面,估计两个人都不会说一句话的那种类型,老严一看就和她的气场不和,于是和凯瑟琳待在一起,玩孩子。
凯瑟琳的中文说的很棒,她看着吐口水的乖宝宝,不知道有多喜欢,道,“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孩,可爱漂亮,第一胎却是双胞胎,而且还是两个男孩,让我和老公都既惊又喜,我还想要一个女孩,可是在国内,好像只能生一个孩子。”她似乎很遗憾,道,“为什么只能生一个孩子呢。”
因为国内的人口快要爆炸了。
“男孩我也喜欢,”她指着黑娃娃,“这个是哥哥。”又指着白娃娃,“这个是弟弟。”
哥哥弟弟看到陌生人,好奇的睁着圆圆大大的眼睛,深邃的轮廓让这两个孩子都非常的漂亮,他们一个吸着手指,一个爬呀爬呀,爬到安殊的身边,好奇的眨眨眼睛,简直就要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
黑娃娃叫严宿,白娃娃叫严励,非常正统的名字,让凯瑟琳很苦恼,大吐苦水道,“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一点都不可爱,为什么不叫coco、keke呢,多简单多好听。”
安殊对两个名字都不苟同,但是凯瑟琳太可爱了,说得很幽默,安殊在旁边哈哈大笑,宝宝眼睛转过来转过去,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凯瑟琳道,“你还是高中生呢,我们国家也有很多人初中就生孩子,国内似乎不可以,看得很严格,如果被发现,会休学?后果似乎很严重,老公之前告诉我你怀孕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一点也不像,现在孩子都出来了,我才相信,老公的眼睛真厉害,之前就发现了呢,不过我无法理解国内为什么要把这么可爱的孩子给打掉,这可是一个小生命。”
两个风土人情截然相反的地方,观念当然不一样,安殊微微抿嘴笑道,“国内要是发现我生了孩子,我会被迫休学,而且在这个地方也生活不下去。”
“噢,这真是太严重了,你很有勇气,”凯瑟琳拍拍她的肩膀,把孩子还给她,道,“小家伙好漂亮呢,和她爸爸好像,小公主一样,我好喜欢她,就像喜欢宿宿和励励一样喜欢她。”
翟宁则低声和老严谈论着什么,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成熟,都是一样的平静,偶尔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笑,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安静的看着女人和孩子。
“你似乎并没有投入其中。”老严道。
翟宁浅笑不语。
“你在担心什么?孩子现在已经生下来了,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什么事情都好处理,你在照顾你妻子,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可以忧心的?”老严问道。
翟宁静静的。
老严也不是一个喜欢测探他人隐私的人,他是一个学艺术的,学艺术的人思维比较敏锐,他看得出来翟宁状态不对,但是为什么不对,翟宁不愿意说出来,他也就开导不了了。
老严看了看安殊,又看了看翟宁。
迟钝的妻子,若有所思而有所迟疑的丈夫,老严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学生的那个脑袋能够稍微灵光一点,不过又一想,也许这样刚刚好呢,说不定这两款放在一起刚好合适呢,谁能够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老严抱起摇摇晃晃走向他的黑娃娃,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听他奶声奶气道,“爹地。”
老严把络腮胡子在黑娃娃娇嫩的皮肤上擦了擦,黑娃娃立刻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道,“爹地……爹地……爹地……”
吃了饭,三个人坐在小绵羊上,一起回到租处。
翟宁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看书,安殊洗完澡出来,从他的怀抱中接过孩子,问道,“手酸不酸?”
娃娃的重量经过这一个月的成长,体重几乎增长了一倍,身上有肉了,脸上也肉嘟嘟的,别提多么可爱漂亮,睫毛又黑又长,圆圆的大大的眼睛像是两颗黑葡萄,翟宁抱得起,但是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还是比较累人。
他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把她放在婴儿车里,哄她睡觉吧。”
看安殊把孩子抱回房间,翟宁甩了甩酸胀的手臂,而后拿起放在卫生间门口的衣物,直接拿进去冲澡,等冲完澡出来,孩子已经躺在婴儿床上睡着,安殊坐在地上,自己的头靠在婴儿车边边上居然也睡着了。
翟宁走过去,拍了拍安殊的肩膀。
安殊呼吸平缓,没醒。
翟宁把她手中的婴儿玩具放在一边,抱起她,轻轻的她像是一片羽毛一般,翟宁突然想起7月初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紧张的把她抱到医院,医院很熟练的把安殊搬上床上,旁边有个小护士还安慰他,可他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安殊身上,傻傻的呆滞的站在一边,岳虹赶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安殊没事,那个时候的她胖胖的,重重的,难受的,痛苦的,现在的她却是放松的,小小的,甜甜的,窝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只小猫咪。
翟宁把她放在大床上,盖上薄被子,睡着的她很安静,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很满足很开心,笑容一直甜到了心里,翟宁的心抽动了一下,摸着她的脸,先是捏了一把,随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慢慢的放下蚊帐,只留下一盏应急灯,反手关上门。
8月10日,高三作为最重要的一年提前开学,整个上学期要把高三的所有课程推完,下学期进入全面的复习点,所以学习很紧,从高三开始,星期一到星期日都需要上学,星期一到星期六全天,再加上三个晚自习,从早上的6点半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半,星期日半天不用上晚自习,这是学校的惯例,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时间作息,但是仍旧给进入高三的学生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第一天补课,班上的同学都到了,但是大家都怏怏的,显然无法从假期中恢复。
安殊和翟宁都到了,毕竟是第一天上课,不到不行,安殊根据中翟宁的提示,去向巴妙说了自己的情况。
当时巴妙也刚好换了办公室,搬到三楼,听到安殊的话,问道,“艺术特训?多久?”
安殊道,“美术高考在明年的2月份,离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我这边8月份需要培训1个月,全天培训为主,到了开学的时间,还会用到下午的时间。”
巴妙道,“培训美术可以,你父母签字同意,给我打个电话,还有你们培训机构的签字文件,盖章确认,我才放心,美术培训抓紧了,这文化课也不能落后呀,安殊,高三多么重要的一年,8月份还需要学习新知识,如果能够来,就尽量的赶过来。”
最后当然是未能赶来,巴妙说的这些东西都好弄,半天的时间就搞定,提交的东西半真半假,安殊后来知道班上的万庄和其他几个艺术特长生除了第一天来了,之后都没有来,想来学校对待他们艺术生,的确是很自由的。
翟宁去上学,安殊和凯瑟琳一起照顾了几天的孩子,两个女人在一起很愉快,凯瑟琳又是一个很幽默的人,相处的很不错,安殊事情却不少,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等孩子适应了,每天早上给孩子喂了奶,趁孩子在梦中,骑小绵羊把孩子带着,送到凯瑟琳那里,早上处理淘宝店的相关事宜,现在两个店子都在正常营业,安殊生孩子的期间,没有人管理,员工散漫,销量下滑严重,等安殊回来,销量又开始缓缓爬坡,安殊自己必须要盯着,琐碎的事情太多,页面、产品、库存、发货、售后、退货,和老赵这边的沟通,和于木那边的沟通,除了赵纯能够拿得出手,两个中专生完全不顶事。
这让安殊发了一顿脾气,让觉得这个小老板软弱可欺的三个小女孩第一次看到老板的脾气,没有温言暖语,没有幽默无害,一张嫩脸上平平静静的,道,“还想做吗?想做的就好好做,不想做的现在就可以走。”那个样子反而让三个人紧张起来,小老板虽然年纪小,但是掌握她们的工资和生杀大权呢。
被骂了一顿,三个女孩反而认真了不少,让安殊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可欺了太天真了,作为老板的自己都让员工爬上头顶作威作福。
中午陪宝宝,一边照看她,一边学习新的知识,到了五点钟,去老严那里学画画。
老严的学生又换了一批,只有安殊是老学生,其余的人都不认识,老严和以前一样,让她画线条,画完线条画各种物体,每天都是三角形、圆形、正方形,各种线条构成,让安殊眼睛都要看花,老严在旁边看着,若是画到失误的地方,就打断她,其余的时间,一律是很安静的。
等到了九点半钟,凯瑟琳抱着宝宝过来,刚好来接自己的丈夫,将孩子还给安殊,安殊和宝宝等一会儿和赶过来的翟宁一起回家。
宝宝很喜欢水,在水盆里乐呵呵的游玩着,划动着,安殊摸了摸宝宝的游泳圈,笑道,“一截一截的,都像莲藕了。”宝宝越来越胖,安殊则越来越瘦,除了胸,其他的地方又纤细了一圈,安殊担心自己没奶,每天都会熬下奶的汤,吃得也很营养,即便如此,仍然不见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