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是一个平面画面,喷绘制作公司做出来的画面不值一钱,小广告公司设计出来的价值几千,从大广告公司出来的价值几万,从国际顶尖设计团队设计出来的价值十万、百万。
还简单一点的比喻就是蛋炒饭,路边的三块,餐馆里的十块,酒店里的五十八块,如果是在国家主席面前的呢?那又价值多少呢?
无价。
所以,就看于木对翟宁的评价究竟值多少钱。
于木发现自己居于下风的时候,就停止了交谈,而后邀请翟宁出去玩耍休闲,想再仔细的观察一下翟宁,但翟宁这个家伙,脾气硬得很,坐在车上,养生地方没兴趣,烟酒不沾,美女没兴趣,最后居然选择了茶馆这种恰好掐中于木嗨点的地方。
请问从酒店大堂吧换到茶馆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就是调整了一下节奏而已。
但于木喜欢喝茶呀。
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总归是心情好的,心情好了,有些话也可以很好的说出口了。
于是他调整自己的心态,抿上一口绿茶,开始又一轮的谈判,道,“你知道我原本是打算换机器的,存款不多,但找银行贷点款,去买一台像样点的机器,也差不多是百来万,国外进口的。”
翟宁也跟着品茶,老神在在的,似乎没有听到于木的这个话语。
“要不……你给的这个提纲,再往细节处讲讲吧,我总需要细细考量一下,值不值这个价码嘛。”于木劝道。
翟宁放下茶杯,而后笑了,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天不怕地不怕,道,“只有提纲这个东西,你要或者不要,你要,5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不要,我相信自然会有人要。”
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这人胆儿不是一般的大。
于木把纸往茶几上一甩,背脊靠在藤椅上,像是完全不在意道,“这东西,我想要,但不是这个价格。”
这个样子似乎是谈崩了?对价格完全不同意!
翟宁定力非常人所及,他仍旧是他那独有的节奏,不缓不急,道,“那你觉得这值多少?一万?十万?或者是几千?”
于木还真的是这样想的。
翟宁没有什么背景,年纪也小,又是在陌生的异地,他的确为他这种不远千里做生意的大胆行为感到佩服,更为他的想法和方案而惊讶,这个人就像是老赵说的那般,以后绝对不一般,但是老赵会做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他不是慈善家,他没有像老赵赚的那么多,想得那么多,他就是一个简单的生意者。
衡量、评估、价值。
这才是他会去做的。
以最小的代价来得到最大的利益。
商人本身就是如此,无利不往。
他喜欢、钦佩翟宁,这是他私人的行为,两个人做个朋友,也非常好,但这不影响公事。
私就是私,公就是公,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则问题。
于木把他的二郎腿放下,像是狠下心来,皱眉道,“我爽快一点,五万,这是这份方案的价值,不多说。”
一下子就缩了十倍,这价格好狠,但是五万,也不太低。
若是让安殊开口,估计能够卖个五千元就足够,然而翟宁却不是安殊,他做过完整的市场,并且清楚的知道这份方案能够给于木带来的利润价值。
翟宁听他开口说出这句话,哼了一声,脸色转为淡漠,道,“5万,于总觉得5万的价格,方案内容会和50万是一样的吗?若是想要拿到完整版的,于总,50万一分不会多,但一分也少不了。”就在于木要炸毛的时候,他道,“确保你第一年就能赚回来。”
这个附加条件让于木确认翟宁对这份方案很有信心,他不是信口开河,更不是空手套白狼,而是经过充分的考虑,以及详细的规划,才拿出这份方案。
翟宁越是不松口,于木对这份方案就越发的感兴趣。
于是他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会相信你呢?”他幽默道,“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人认可你,你外表如此年轻,大概二十好几吧,会有谁相信你呢?我相信,随着你年龄的增长,名声宣扬出去之后,价码只有高没有低的,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一个开业价,但是任何一个企业从无到有,刚开始起步,也会量力而行,根据市场实际情况进行调整。现在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一文不值的。”
于木的话语绵里藏针,也不能说他说的就是错了,不合理的,甚至,他说的很合情合理,对于翟宁这种小年轻,就像是上了一堂社会课般。如果真的是一般刚刚出炉的社会新人,打消了骄傲的焰火,兴许还会感谢他,又同时能够到达于木自己的目的――用低价拿到这份方案。
但翟宁是谁,他接触过生意,也跟着他的舅舅们在外面奔跑过,看过的脸面多繁杂,于木这道行在其中也只能算是一个中庸的商人。
正因为他的中庸和年轻,所以翟宁才选择他。
就像是于木说的,这的确是他目前最大的问题――没有名气,没有地位,没有背景。
但如果不是这些问题,现在他还会坐在于木的面前吗?那个时候,他难道不是选择行业内顶级品牌?他的方案难道就只价值50万?运作得好,恐怕百万、千万也不是问题吧。
再不济,难道他不能自己去实现吗?
翟宁的那双眼睛漆黑漆黑的,像是两颗琉璃珠子,很冰冷,也很有雅致的美感,他道,“于总,你觉得这杯茶如何?”
于木听闻此话,以为他受到话的影响,是转移话题,悠悠然道,“绝非好茶,但口齿留香,先苦后甜。”
“那于总认为在这种地方喝这种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喝茶是他的乐事,于是于木很快就回答道,“相得益彰。”
而后,他愣住了,也明白了翟宁的意思。
相得益彰。
他们两个半斤对八两呢,估计翟宁在心里也是这样想他的,一个略有条件的小商人,正缺技术缺方法,不愿意花高价钱,因心态转变,突然想重拾生意,背负起男人的责任。
当然,翟宁也的确是猜到了于木的具体情况。
于木在家里是最小的一个儿子,现在终于结婚了,开始有了自己的家庭。
于木的父亲是欣慰的自豪的,三个儿子都独立了,有着自己的成就,没有养成纨绔子弟的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三个孩子都无时不刻的盯着家里的那点小小的资源,他在这个地方经营了这么多年,但现在逐渐年迈,要退休了,手上的权利一点一点的被瓜分出去,那点资源实在不够分啊。
三个孩子各有心思,再也不是以前能够玩在一起的亲兄弟了,而是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利益精细打算着,于木的年轻放荡和经验的不足,他们两个做哥哥的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也绝对是漠不关心,煽风点火的,这也导致于木的工厂现在萧条的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