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向向拎着袜子,孤零零的留在了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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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大门距离停车的大约五十米,狄耀从门口冲过来,拉开副驾的门,拿起那件黑色的风衣,准备折返超市的时候,一个撑蓝色雨伞的女人穿着小心翼翼地擦着两车的缝隙过来。
狄耀偏身让她的时候,对方雨伞边上的雨滴悬挂到了他的肩上,黑色针织衫早被细雨打湿,多几点雨水根本看不出来,但那个女人却不好意思连声抱歉。
“没关系。”他皱眉,想快点离开。
但女人似乎不急,她打直雨伞,一下替他遮住了漫天的细雨,并偏头笑望过来,清脆的微喜女音。
“狄耀?好巧。”
狄耀眯眸,看清了对方,一丝讶异在他眸中一闪而逝,的确太巧,“你好,周小姐。”
“周小姐?”周露笛笑声连连,“你未免小气了,虽做不成夫妻,但朋友还是可以的嘛。”
周露笛,他的前未婚。
当年订婚是家族联姻,他完全不知情,后来奶奶取消,彼此更不曾联系了,至于去年除夕,完全是一场恶意闹剧。
那夜风雪交加,池向向因对方的到来,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她大着肚子冒雪出走,那段山路差点要了母子俩的命。
狄耀一想到那画面心就疼的要命,本来心情就差,此刻,更加没心情和对方叙旧了。
“抱歉,我太太还在等,下次见。”
“好。”周露笛露齿一笑,酒窝明显,挺好看的。
可惜,那个男人走出伞下,再也没回头。
周露笛有些失望,忽地开口叫停他,她知狄耀虽不喜欢她,但礼貌绅士肯定还在,果然,她一叫,他就回身看她了,那张英俊的脸染了细雨,过分的性感。
“有事吗?”
如果语气再热络一点就好了。
周露笛无不遗憾的走进他,边走边说,“去年除夕夜,我很抱歉,父亲律师行出了问题,但我没料到,去求的顾姨的时候,会被她留下来吃晚饭,才让太太情绪大动的离家出走。”
狄耀听着这些往事,一点都不意外,他母亲故意留下周露笛,刺激池向向,她性子虽软,但被逼到极致,怎么忍的了。
何况,那大半年,他不在家,彼此突然的结合,磨合的十分粗糙,她心中已经埋下痛苦的种子,能坚持大半年下来,已经是艰苦卓绝的了不起成就,换做任何女人,都等不了他。
狄耀思绪突然一个激荡,猛地,回响了池向向在超市的最后一句话:进司法界,才不是我最大的冒险。
......
她此生最大的冒险当是嫁给他。
出生平凡但快乐的池向向,有那么多人可选择,为什么千辛万苦选了他呢?
刚才,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是真的喜欢,不是为了能够配的上他才学法,就和当时喜欢他一样,义无反顾,头破血流不也一样嫁给他了吗?
周露笛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狄耀握紧了风衣,推开她的伞,疾步往雨中而去。
超市门口的灯光影影绰绰,被细雨阻隔的人都停留在那儿。
当狄耀冲过去,却找不到池向向的影子,他的眼角一下红了,周遭热闹的人来人往,抚不去他深深的恐惧,失去她的恐惧,像那个除夕夜。
“向向!”狄耀疯狂的找她,在人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向向跑哪儿去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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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误伤
池向向出走前科累累,去年大年夜自不必说了,那回秦松找来湾城在老宅提了言菡的名字,她当时揣着两条小腿就蹦下楼,速度飞快凌厉,狄耀大半夜在小县城的街上找了二十多分钟才恍然大悟回到上岛咖啡寻到人。
这回,陌生的超市门前,杂七杂八的复杂环境,找起来更加麻烦,狄耀找了一圈不见,只能折回大门口等待,祈求她能柔下心想到他在细雨蒙蒙中看不到老婆的焦急心情而折返回来,但显然,池向向没有在气怒中原谅人的好心肠。
她像只兔子一样遛了,还是只没伞,没手机的长腿兔子。
狄耀悔不当初,方才出超市下了细雨,他回车拿风衣给她批前该软下态度打个招呼。他发觉自己完全不可理喻,不同意她做律师好好商谈即刻,非得玩冷战,池向向喜欢热战,分分钟离家出走给他看。
悔的肠子都青了,连胃都绞痛起来。
狄耀忽然在无奈绝望中笑出来,她若是此刻带了手机,他一定跟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求她回来。
这不是他原本的性格。
遇上池向向,他变了很多。
狄耀冷静了下来,细雨打湿了他额前的发,因为胃疼的脸色有点发白,他缓了一会儿,眯眸观察四周,他发现对面的街上有一个老旧的小区,门面被排排香樟树隐藏着,还有一条小河横在马路边与小区之间。
细雨纷扬,高大蓬勃的香樟树和小区一样有着年头,树底下有两三家热气高冒的食摊子,无需雨棚遮挡,靠着浓密的树冠自成屋顶的躲了雨去。
三三两两的食客坐在小桌子上吃。
视线不甚明朗,但狄耀心有感应地过马路去,早过了饭点,他一生气直接忘了饿,现在胃都开始疼,池向向的胃可比他脆弱多了,一旦向她发了求救信号,抛夫街头变的理所当然。
池向向果然在树冠底下,还好没彻底抛弃他坐下来吃,手里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烧饼袋子估计要带走的,一边又兴致大发的在板车上挑选甘蔗。
老板比较忙绿,初冬的甘蔗甜,买的人络绎不绝,白色的甘蔗皮堆成两个小山,站着的两捆根本不够位置让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