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去。”听到苏娇的话,苏薇急忙应了,提着裙摆便小跑着出去了,一点不敢耽搁。
这边苏湳猛地一下甩开被苏娇抱着的胳膊,声音干涩道:“娇儿你先出去吧,回院子里头换套衣裳,这天花毒的很,你身子弱,莫害了病。”说罢,苏湳僵直着身子坐到那罗汉床前,用湿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擦着顾香嵩满是冷汗的额角,仔细看去他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竟还在微微发颤,而那张苍白儒雅面容之上浸满冷汗,双眸之中血丝通透,看上去痛苦万分。
不放心的看着苏湳这副模样,苏娇站在不远处,那掩在宽袖之下的双手却也是抖得厉害,她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僵直的很,裙裾之下的双腿发颤,连一点都挪动不得。
死亡,她那么惧怕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东西,此刻又是如此清晰的呈现在她的面前,那么近,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突然一个温热的怀抱将苏娇纤细僵冷的身子拥进怀里,微凉的指尖擦去她额角那不断浸下的冷汗,顺着那白嫩的脸颊一路下滑,最后紧紧搂住她那娇软的腰肢。
苏娇整个身子被金邑宴炙热的怀抱拥在怀中,僵直的身子下意识的便打了一个机灵,反应过来的她转身紧紧的将自己娇软的身子贴近金邑宴,白嫩的双手伸出,圈住他劲瘦的腰肢,小脸也往他的胸口处靠去,这副全身心的依赖模样让那微微垂首的人不自禁的轻轻勾起了唇角。
伸手抚过苏娇那垂顺的直发,金邑宴贴近苏娇的耳垂,声音低哑而平缓,“这么怕?”
苏娇那圈在金邑宴腰肢处的手一紧,声音带着哑哑的哭腔,干涩异常,“怕,我怕死了……”
她怕死,非常怕……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上辈子被关在闺房之中,被烈火炙烤时,浑身焦灼的感觉,而且让苏娇最害怕的,就是她的鼻息之间竟然也渐渐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噩梦般的焦灼味,这种愈发真实想象出来的感觉,让苏娇的恐惧达到最巅峰……
伸出手轻轻的捻弄着苏娇柔嫩白细的耳垂,金邑宴张口便顺着那耳骨往往下舔了舔。
感觉到耳朵处一阵湿润触感,苏娇微微缩了缩脖子更将脑袋往金邑宴的怀里钻了进去,但是片刻之后她却突然反应过来,一下便将身侧的金邑宴推开道:“我,我还没换衣裳,刚刚……”
“傻娇儿怕什么……”打断苏娇结结巴巴的话,金邑宴伸手抚过她脸颊边的碎发道:“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说到这天花,他小时便得过了,那时他一人被关在紧闭偏殿之中,只一老宫女侍候在侧,能从阎罗殿活着出来,也算是……呵……老天垂怜了……
“呸呸呸,不准瞎说。”这边苏娇听到金邑宴的话,用力的踮起脚尖,伸手一把捂住金邑宴的嘴,却不想用力过猛,那手掌捂住金邑宴的嘴时发出一声巨大“啪”声。
听到那“啪”声,苏娇缩了缩纤细的脖子,那双杏眸微眨,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金邑宴,却是猛然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呵……”轻笑一声,金邑宴突然伸手拉下苏娇那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细细揉捏了一下,然后搂住苏娇的腰肢猛然往自己肩膀上扛去。
“啊……”苏娇轻叫一声,纤细的身子被金邑宴单手掐住膝盖窝禁锢在宽阔的肩膀之上,大踏步的便扛着往外头走去。
“等,等一下……”苏娇倒挂在金邑宴的身上,发髻垂落,珠钗轻响,小脸涨的通红,白嫩的双手紧紧揪住金邑宴腰肢处的绶带,说话时声音喘的十分厉害。
没有理会苏娇,金邑宴径直便往翠竹轩院门口走去,嘴角轻勾道:“先去沐浴换衣裳,三日不准出鹧皎院,不然……”说到这里,金邑宴话音一顿,伸手在苏娇的臀部上轻轻一掐道:“就三日让你下不得床。”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原本便涨红的小脸愈发冒出了热汗,连带着身上的白细肌肤都染上了一层细嫩的粉色,配上身上这件藕色的裹胸襦裙,更是像朵芊芊摇曳的粉嫩细荷,从内而外的娇美媚人。
金邑宴一路走去,丫鬟婆子皆敛目屏息的躬身侧边而跪,脑袋深深的压在地上,生怕触犯了这天生煞星得了一脚赏赐便入了阎王府。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鹧皎院中,秀锦与秀珠早就将被褥茶水备好,在看到被金邑宴扛进内室的苏娇时,脸上显出几分讶异神色,但是立马便反应过来垂首躬身退到一侧。
“去备热汤,还有将我们两人身上的这两套衣裳烧干净。”一边说着话,金邑宴直接略过秀锦与秀珠两人往净室走去。
“……是。”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秀锦还是反应迅速的与秀珠一道去吩咐净室添水。
净室之中,苏娇被金邑宴上上下下狠狠涮洗了一遍,又用艾叶子过了一遍水,这才被从那宽大的浴桶之中放出来。
换上新制的衣裳,苏娇端坐在那绣墩之上,宽袖微微撩起,露出一截白皙藕臂,上头缠缠绕绕着一大圈的檀香珠子,细细润润的还浸着一点水渍,更衬得那肌肤肤若凝脂,滑如绸缎。
“王妃,这是大夫人特意让人送过来的雪蜜,听说今年庆国公府之中统共就拿到了这么一点,都给王妃送了过来。”秀锦将手中端着的一小盅雪蜜放置在苏娇面前,声音轻缓道。
顺着秀锦的视线,苏娇看向绣桌上放着那用釉色白瓷盅装着的雪蜜,团团密密的沾黏在一处,洁白如凝脂,细腻如雪,上头缀着几朵很小的椴花,由五朵花瓣包裹住的柱头上沾着亮晶晶的蜜汁,色泽晶莹,呈现出一种浅淡的琥珀色,犹如醇厚的奶汁一般泛着喷香扑鼻的气味。
“王妃,我与你倒一杯尝尝吧?”一边说着话,秀锦一边拿过绣桌上的青瓷茶盅,兑了一点温白水和雪蜜,用细勺搅拌片刻之后递到苏娇面前道:“王妃。”
苏娇接过那茶盅轻抿了一口,甘甜入味,略有一股酸涩,鼻息之间芬芳扑鼻,十分好喝。
一口气喝完了那小半碗雪蜜水,苏娇纤细白皙的手指捻过那细勺放入雪蜜之中,轻轻的舀起一小勺,那稠密的蜜丝黏腻着被挑起,丝丝扣扣的沾在细勺之上,被放入茶盅之中。
温热的水由白瓷茶壶倒入,将那雪蜜一点一点的冲散开来,最终呈现出一抹透明的琥珀色泽,甜腻的香味愈发的飘散出来。
“喝什么呢,真香……”金邑宴沐浴过后披着一件半湿不干的长袍便自净室之中走出,他站在苏娇身后,弯腰靠在她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水滴,自苏娇纤细白皙的脖颈处环绕,轻轻的抚过她粉嫩的唇瓣,留下一片温润触感。
“雪蜜,你要尝尝吗?”苏娇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金邑宴,声音娇柔甜腻,堪比她那掌中雪蜜。
“好啊……”金邑宴微微侧头,含住苏娇那沾着雪蜜水的嘴唇,双手将人紧紧的圈进自己的怀里,那吮吸的声音细细密密的带着水渍声,听在苏娇的耳中暧昧非常,让她一下便涨红了一张小脸。
秀锦躬身站立在侧,安静的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立于珠帘后,隐隐绰绰的从眼角可微望见内室之中相拥而吻的两人。
苏娇喘着气窝在金邑宴的怀中,手中端着的那碗茶盅早就抖到了地上,香腻的雪蜜水泼洒于那青石板上,星星点点的留下诸多深痕。
“都被你浪费了……”苏娇可惜的看着那地上的雪蜜水,嘴唇红艳艳的透着一股旖旎媚气。
“不浪费……”伸出指尖点上苏娇的嫩唇,金邑宴眸色微暗,那圈在苏娇腰肢处的手愈发用力了几分。
“我,我身上还带着月事……”感受到金邑宴那熟悉的炙热温度,苏娇颤巍巍的伸出手抵在金邑宴的胸口处,却发现这人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细薄长袍,她的手掌直接便贴上了他滚烫的肌肤,还带着一股水渍的湿润触感,那喷薄而出的强烈心跳带着那股让苏娇面红耳赤的独有气味,侵占性极强的萦绕在她的四周。
“呵……”听到苏娇的话,金邑宴轻笑一声,单手把人搂住就往那绣榻处走去。
苏娇下意识的伸手搂住金邑宴的脖颈,声音娇软着求饶道:“我,我的身上真的还有月事……”
“嘘……”垂首轻吻了一下苏娇的唇角,金邑宴抬首,声音低哑,那双漆黑暗眸定定的落在苏娇那张粉嫩唇瓣之上,“难道娇儿还不明白吗,男人有许多方式让女人快乐……女人……也同样有许多方式让男人快乐……”
苏娇愣愣的看着金邑宴唇角倾斜出来的邪肆笑意,禁不住的微微抖了抖纤细的身子。
第124章 124912420
苏娇软绵绵的躺在绣榻之上,整个人好似被掏空了一般,身侧蹲站着的秀锦正替苏娇揉捏着纤细的胳膊去乏。
“王妃,你这……”秀珠替苏娇端了一碗温奶过来,一看到苏娇这副娇弱模样,圆圆的脸上便忍不住的显出几分惊讶神色。
苏娇无力的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只沙哑着嗓子道:“王爷呢?”
“王爷正在前厅与公爷说着话呢。”秀珠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温奶递到苏娇面前道:“王妃,这是厨房新温好的奶,新鲜着呢,您尝尝?”
听到秀珠的话,苏娇的视线落到她手中的温奶上头,温奶很香又带着一点淡淡的腥味,泛着氤氲热气,被秀珠托在掌中,乳~晕漾漾,但是那乳白的色泽却让苏娇大大的杏眸突然一震,她原本便绯红的小脸此刻更是涨红起来,那捏在锦被边缘处的纤细手指也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我,我不想喝……”苏娇身子一蜷,整个人都埋进了锦被之中,那小脸被掩在锦被之下几乎就像是要被烧熟了一般的滚烫,她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浓厚而炙热的腥气,不管她喝了多少杯加了银丹草(薄荷)的清茶,也不管她怎么用柳叶洗漱,那股味道就好似与她如影随形一般的黏在她的口中,挥之不去。
“王妃?”看到苏娇整个人缩在锦被之中,秀珠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脑袋,似乎十分不理解苏娇的这个行为。
秀锦从软榻边站起身子,伸手接过秀珠手里的温奶道:“王妃大概是有些累了,我们先出去说话。”
“哦。”秀珠乖乖的应了,随着秀锦一道出了内室。
听到两人走出内室之际撩起的珠帘声渐渐平歇下来,苏娇才从锦被之中钻出半个小脑袋,用力的呼了一口气。
随着暖春的到来,这天气也愈发炎热了几分,苏娇只缩在这锦被之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被热的香汗涟涟了。
静默了片刻之后,苏娇起身饮了一杯清茶,才降下那干燥的火气。
秀锦在外间听到里头的声音,赶紧撩开珠帘走了进来,神色略微有些慌乱道:“王妃,顾家的马车停在了角门处,顾家小姐裹着锦被被抬进了马车里,二公子不顾二夫人阻拦,也跟着一道去了顾府。”
说罢,秀锦有些紧张的看了苏娇一眼继续道:“王妃,刚才你与王爷拿回来的那两套衣裳,奴婢都烧干净了……这事……是不是与顾家小姐有关?”
庄氏处理事情一向干脆利落,这次顾香嵩得天花的事她便处理的十分好,不仅将知情的人封了口,也将翠竹轩里里外外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还大肆检查庆国公府上下,甚至闭府落锁,逐一监察,上至老太太,下至丫鬟婆子奴才小厮,没一个放过的。
苏娇摇了摇头,不欲多说,只叮嘱秀锦道:“你近日里看着些人,在这鹧皎院里头的,若是有发热疹块之类症状的,一定要马上来告知我。”
秀锦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生性聪慧,大致已从庄氏和苏娇的话里头听出了一点门道,在听到苏娇的叮嘱后,连忙点头道:“王妃,我明白了,不管是进出鹧皎院的人,还是本就在鹧皎院里头的人,奴婢都会一一好好审视一番。”
“嗯。”秀锦做事,苏娇格外放心,她点了点头端坐于绣墩之上,正欲饮茶之际突然想起道:“秀珠呢?可是又乱跑了?”
“没有。”秀锦轻轻一笑道:“那丫头说王妃味口不好,张罗着去厨房给王妃弄些您爱吃的东西去了。”
“这丫头……”听到秀锦的话,苏娇的唇角也抑制不住的扬起一抹清浅笑意,但是随后她便想到上次在秀珠身上落下的那只荷包来,心下不自觉的又沉重了几分。
为秀锦与秀珠改贱籍的事情,还是要趁早打算,不然这两个姑娘,也都要被耽误了,毕竟贱籍难嫁良人,便是再普通一点的人家,也是看不上这身带贱籍的人的。
只是……上次那人也未说明白,只想着一味的弄她……
想到这处,苏娇又不自觉的开始绯红了一张小脸,手里捧着那茶碗更低下了脑袋,只感觉自己身子软绵的紧,还滚烫滚烫的吓人。
秀锦站在一侧看到苏娇脸上泛起的红晕,有些担心的上前伸手替苏娇抚了抚额角道:“王妃,这是热了吗?奴婢去将那窗子打开通通风气吧。”
苏娇含糊的应了,秀锦便提着裙摆去将那半开的窗子彻底打开,一阵苦涩的药粉味混杂着细风一阵一阵的往内室之中钻。
“唔……”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苏娇走到秀锦身侧,看着外头正弯腰不知撒着什么灰黑色粉末的老婆子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老婆子听到苏娇的话,恭谨的垂首道:“启禀王妃,二夫人吩咐,将这药粉撒在公府各角落,除尘去气。”
听罢那老婆子的话,苏娇一下明白了庄氏的意思,她朝着那老婆子略略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继续吧。”说完,苏娇伸手半掩上那大开的窗子,又在自己鼻下抹了一点香粉,这才堪堪将那苦涩的药粉味给堵在了外头。
虽说这顾香嵩的事情庄氏处理的很好,但是这家宴却也因此而推迟了两天,直到第三日苏娇被金邑宴允许步出房门的时候,庄氏才派老婆子来告知苏娇,今晚举行家宴。
这一日金邑宴都未回苏娇的鹧皎院之中,而苏娇因为昨日刚刚过了身上的月事就被憋了好几天的金邑宴给按上床榻之上胡闹了一夜,比起清早之际便浑身气爽起床上朝去的金邑宴,苏娇整个人都软在床上直到晌午十分才被秀锦叫了起来洗漱,准备参加家宴。
虽然是家宴,但是却是为迎苏娇与金邑宴回门而特意举行的,所以作为主要人物的苏娇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下午,才被秀锦收拾的妥妥帖帖端庄娇美。
苏娇的身上穿着一件纯工蚕丝的素绫春衫,里头一件散花绫的裹胸襦裙,一条粉嫩系带贴在白嫩胸前,堪堪掩住那一片隆起的雪白风光,却是更加的显出一抹欲遮未掩的诱惑感觉。
坐在绣墩之上,秀锦蹲在地上替苏娇穿上那双缀着圆白月明珠的绣花鞋,手里摆弄着一支梅花琉璃钗,那细白的手指捻在那梅花琉璃钗上,泛着粉嫩色泽的指尖比起那通透的琉璃反而却是更加的惹人注目一些。
“王妃。”秀珠撩开珠帘走进内室之中,一眼就看到略施粉黛之后便是愈发娇美了几分的苏娇。
听到秀珠的声音,苏娇微微抬首,声音娇柔略有些急切道:“怎么样?顾府里头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秀珠走到苏娇身侧,抚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道:“奴婢今早上便候在那顾府门口了,那顾府关的可严实了,奴婢费了好大的劲才逮住一个看门的,原本那看门的还不给说,后来还是奴婢给了那看门的一些银两,那看门的才告诉奴婢道近几日那顾府里头都忙翻天了,大夫请了一拨又一拨的,但是都不顶用,还是二公子回来求了二夫人,二夫人才松口将那以前治好了六小姐的大夫给请出了山野。”顿了顿,秀珠终于缓过了气,她疑惑的凑到苏娇的面前道:“王妃,这顾家小姐,到底得的什么病啊,先不说这几日我们公府里头都上上下下查严实了,就连那顾府里头连一只鸟都不让进,哦,也不让出。”
最后补充了一句话,秀珠转身从绣桌上倒了一大杯茶水入口,那刚才赶得火急火燎的干涩感才被慢慢压了下去。
一下舒爽过来的秀珠没有听到苏娇的回话,便又凑到苏娇的面前道:“王妃,那二公子现下被二夫人关在翠竹轩里头,说什么也不让出去,就连今天的家宴都不准参加,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和那顾家的小姐有关?”
听到秀珠一大串的问好,苏娇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然后伸手用力捏住秀珠脸颊两侧的肥肉道:“你呀,你呀,哪来那么多的话,快去把手上和身上洗干净,不然不准再进这内室。”
秀珠可怜兮兮的捂着那张被苏娇捏红的脸不甘心的退了出去,剩下秀锦站在苏娇的身侧,看着面上显出几分担忧神色的苏娇道:“王妃,虽然这事好似看着挺大,但是您也不必担心,这没消息便是好消息,您不用过多烦扰,不然这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嗯。”苏娇点了点头,但是小脸上那抹明显的忧愁却还是没下去,她喝了一口面前的清茶,那苦涩的味道直冲鼻头,让她禁不住的皱了皱细眉。
“对了,二哥那处你差个人去探探情况……趁着二伯母不在的时候。”
“是,奴婢省的。”
晚间微凉,庆国公府紧闭了三日的青铜绿扣大门终于打开,苏氏一族算的上几分脸面的人物皆携重礼而来,那庆国公府门口绵延而去的马车几乎沾满了整条街道,马儿的嘶吼声,马奴的鞭打声,宾客的贺礼声,繁杂的交织在一处,在庆国公府的大门口显出一派盛大的繁荣热闹景象。
家宴依旧是以男女分席而坐,男宾坐于前院,女眷坐于后园,而因为是家宴,所以苏娇王妃的身份自然是不提的,并且作为老太太的小辈,苏娇自然的坐在了老太太和一任长辈的下首处,只是让苏娇没想到的是,宴过一半,那后园拱门处竟然出现了几个让她十分熟悉的身影。
“老太太……”苏驹穿着一件质地颇好的细薄缎青色春衫,身量似乎拔高了不少,不过依旧是一副白细模样,脸色也是有些苍白的不自然,似乎大病初愈,他自拱门处走来,也不请安,直接便奔着老太太身边小跑了过去,在老太太的含笑示意下与老太太一道落座于那首座,而坐稳之后,他那双浑浊的眸子便定定的往苏娇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意。
苏娇看着那苏驹脸上的笑,不自禁的抚了抚自己臂弯处突然阴冷起来的肌肤,大大的杏眸在苏驹那副活蹦乱跳的身体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纤细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清晰的记得这人在她的及笄礼上明明是一副满身斑疮脓水直流的恶心模样,怎么今次一见便又好了呢?
比起苏驹的放肆,苏瑾便端庄淑丽了几分,她平平稳稳的与老太太行了礼,然后又一一与宴机后端坐饮酒的长辈请安问好,最后轮到苏娇这处时,苏瑾脸上笑意更浓,她微微往苏娇的方向侧了侧身子,声音平缓道:“五妹妹,多日不见,可安好?”
苏娇端坐那宴机后,听到苏瑾的话,眼皮微抬道:“劳姐姐挂念,一切安好。”
“既如此,那我也便放心了。”苏瑾举起宽袖掩唇轻笑一声道:“日后还请妹妹多多关照。”
说罢,苏瑾也不等苏娇回话,便甩过宽袖落座于苏娇对面的宴机后。
苏娇看着苏瑾这副似乎好事将近的模样,不自觉的皱起了细眉,那掩在宽袖之下的双手微微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