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被吕子祺拉着出了门,春草才出声,“都是我的疏忽,害这么多人饿肚子。”转过头,再看向后面院子里,见着大家手里都拿着一个碗,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打粥。
吕子祺伸手搂着春草,“咱给了他们银子买粮食,今晚上就能吃饱饭了,他们这里是没我们的份了,我们去镇上吃饭。”说完扶着春草上了马车,往太平镇赶去。
这里离太平镇倒是不远,两人去了镇上,找了家酒楼吃饭,这人明显的比昨天少了。
春草想着工人吃的稀粥,也没啥胃口了,随便吃了点,再去买了些点心,打算带给孩子们,两人便回了地里。
长工跟赵工头的人都已经上工了,方叔也在路边等着了,跟着方叔一起的,还有一个汉子,人高马大的。
方叔见春草来了,一下马车便叫春草看看这梨头对不对。
春草有些疑惑的看着方叔后面的人,方叔才想起忘了给两人介绍,“这是帮忙打梨头的铁匠师傅聂根生,他也想见识见识这梨头,便跟着来了。聂师傅,这便是我跟你说过的吕爷和他的娘子。”
如今吕子祺已是童生,方叔跟人介绍时都改了称呼。
彼此打过招呼,方叔便迫不及待的让春草看看做的对不对了,春草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便叫了吴伯,找了个会赶牛车的壮汉过来,吩咐他一步步将梨头套进牛身上。
几个人帮忙,很快便套好了。
春草再指挥这壮汉如何使用梨头,本就会赶牛,操作也不难,牛在前面动了,后面的地便被梨头向两边翻了过来,春草跟在后面喊,“拉直线,一直耕到底。”
周围看着的人都很是激动,这翻地的法子,不知道比锄头轻松了好多倍,特别是那耕地的壮汉,都舍不得停下来了。
春草点了点头,“不错,挺像样的,方叔,得麻烦你帮忙再做几个,这地里的秧苗得赶紧种下去了。”
方叔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这东西要是推广出去,可是福泽大周百姓……”
春草本就打算让方叔去做这件事的,她只需要再多几个梨头帮自己耕地,她要种葡萄秧苗。
“那方叔就去找知府推广试试?可记得给我先做几个用着,嘿嘿……”春草并不当一回事儿的口吻。
方叔是个明白人,便知道春草是想将这个梨头让给自己做,可这真要推广出去福泽大周百姓,肯定会有朝廷封赏的,估计这丫头都不明白这东西有多珍贵。
待方叔给春草一翻解释,春草听完只是挥了挥手,“我才不感兴趣呢,方叔你捣鼓吧,顺便讨个封赏,到时候您家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这余家对大丫这个乡下媳妇儿看法肯定也不一样了。”
方叔觉得这丫头太没心了,这种事情说不要就不要,转头看向吕子祺,不曾想吕子祺来了一句,“我也不感兴趣,方叔还是您来吧。”
方叔是个聪明人,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是两人想借着梨头的事情,若能获得个什么封赏,这样大丫在余家的地位也会稳固,方叔心里感激,这小两口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感激都记在了心里,方叔便应了下来。
这个聂铁匠见识到了这梨头的作用,同样震撼,听着几人对话,知道这件事落在了方叔的身上,便开口,“方老板可否跟我们铁匠铺合作,我们会给方老板优惠的价格。”
方叔笑着道,“这个好说,具体咱们再细谈,不过还是先要麻烦聂师傅,先给他们家打几套。”
聂铁匠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不过时间便要等上几天了,这个梨头可费力气,这可是我家三个铁匠加上我自己不眠不休赶出来的。今天才给他们松口气睡上一个好觉。”
春草含笑点头,“那就谢谢聂师傅了。”
几人谈妥,留下了梨头,方叔跟聂铁匠便迫不及待的走了。
春草看着那耕地的汉子已经掉头往回耕地了,便叫了吴伯,叫来那几个分配到种秧苗的队长,让耕地的汉子也在这边停下来。
吕子祺看着没自己啥事儿,便去了赵工头那边。
“现在我教你们种植葡萄秧苗,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可别到时候出什么纰漏。”
春草开始一一吩咐,耕地的汉子,先负责耕地,拉出一条条沟壑,待梨头送来,便多带几个人耕地,每行之间留五尺距离。
一组人负责将耕过的沟壑的泥土打散,一组人挖土穴,土穴间距离隔三到五尺,一组人负责往土穴丢粪,再埋上一层薄薄的土,一组人负责放秧苗,一组人负责埋上土,土需埋的稍厚,且埋好要将秧苗向上轻轻提一提,剩下的一组负责运秧苗,这样分工明确,便形成了一条流水线。
待吩咐完,“转身对吴伯道,以后便可以这样一一分配,任务清晰明了。”
吴伯很是受教,默默点头。
让耕田的汉子继续,累了就换人换牛,毕竟现在只有一个梨头,只能先赶赶工,让其它几个队长明天再开始种葡萄秧苗。
叫来了准备送去方叔那儿的两人,和给吴伯的两个助手,“我再给你们讲一遍葡萄种植的注意事项,以后这葡萄园就靠你们来管理了,我会让吴伯监督考察,在年终根据大家的表现,依次给大家不同的奖励。”
“夫人放心,小的们会好好干。”
“夫人,小的们一定会努力做好。”
能得夫人委以重任,还有奖励,几人都很是激动,张大了耳朵,听着夫人的吩咐。
“你们先改掉小的小的的毛病,自称我就是,也不要总觉得低人一等,先得培养出气势,出去了可不能丢了我的脸。”
春草听着这小的小的,别扭死了。
“我后面说的你们可要记得,待种完秧苗,便开始搭架子,这个简单没什么技巧;种完秧苗过段时间便要来检查,是否有存活,干枯了的,需重新种上新的秧苗;雨季来临前,一定要挖好排水的沟壑,不可让秧苗泡到水;雨季结束,便要再给秧苗施肥一次,不可直接施在树苗根部,将粪埋在两根秧苗的中间;后面的剪枝掐尖儿你们应该都明白,就不用我说了。可都记下了?”
春草能记得的秧苗种植的注意事项就这些了,不是种葡萄的经验,因为她也没种过葡萄秧苗,只是以前种其它秧苗的注意事项。至于掐尖儿什么的,因为青阳盛产葡萄,有葡萄的人家都知道,她还是听旁人说的,其实自己也不会。
几人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春草问了几人的名字,两个识字的,是两兄弟,家里被戎族洗劫一空,家人都死了,只剩下两兄弟逃难至此,哥哥叫魏明,弟弟魏生。另外两个留着帮吴伯的,一个叫郭大宝,一个叫朱安,两人大约认识几个字,却不多,春草吩咐两人以后也要多跟魏家兄弟学识字。
☆、第六十七章 家里出事
该吩咐得都吩咐完了,春草便让吴伯带着这几个小子,赶上牛车,去镇上多买点粮食,再多买点好菜好肉,给大家好好吃上一顿。
再让多买点酒,晚上自己跟东家留下去他们院子里吃晚饭。
好久没喝酒吃肉了,几个小子很是兴奋,催促这吴伯,开开心心的去了镇上。
没啥事儿了,春草去拿了马车上的点心,分给小孩子们。
跟小孩子们玩儿了一会儿,春草便去找吕子祺了,吕子祺正在跟赵叔一起指挥着铺石头,春草帮不上忙,找了块石头坐下,开始昏昏欲睡了。
吕子祺看到了坐石头上打瞌睡的春草,担心春草摔下去磕到,便去了春草身边,摇醒了春草。
春草被拉起来,有些不满的撅着嘴,她犯困呢,打会儿瞌睡都被书呆子摇醒了。
吕子祺搂着春草,往那边马车去了,“犯困了咱就回去吧。”
春草撅着嘴开口,“我打算留下跟长工吃顿晚饭的。”
“那咱去太平镇找个地儿住下,今天就不回去城里了。”
若是吃过晚饭再回去,大晚上春草也嫌折腾,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到了太平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春草又累又困,吩咐吕子祺记得一会儿叫她,趴到床上便睡着了。
看着困倦的睡着的春草,吕子祺想回家了,想起了曾经两个人在家,他在柳树下看书,她在对面看他的日子,她的眼光永远都在他身上,日子平淡而幸福。
到了傍晚,吕子祺还是按时叫醒了春草,两人赶着马车去了长工的院子。
吴伯吩咐人在院子里摆上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几条板凳,见东家过来,便招呼了两人在桌子边坐下,桌子上摆好了两人的饭菜。
春草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打了饭菜,找个地儿蹲着吃饭。
待吃过饭,让吴伯给大家碗里添上酒,不论男女老少,春草拉着吕子祺站起来,大声的开口,“以前是我的照顾不周,让大家饿着肚子干活,但是以后,只要大家安安心心的跟着我们,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用担心饿肚子,有我的吃的,便会分大家一口。可是,我也希望大家能兢兢业业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心怀鬼胎,不老实的,我也不会客气。大家干完这杯,我们就是一家人,共荣辱。”
说完带头一口干了碗里的酒。
听的春草的鼓动性发言,长工们也很是激动,一个个干了碗里的酒。
春草又吩咐吴伯跟魏家两兄弟,需要用到银子的时候,只要记好账目,再从吴伯手中领银子即可。若是缺银子,要是自己不在就去城里找方老板。
吩咐完两人便回了太平镇客栈,两人洗涑完躺下,吕子祺记着回去的事情,便搂过春草的肩,开口,“春草,我想回去了。”
春草本就打算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去,“嗯,我也想回去,待我把作坊地窖的图纸画出来,咱们便回去。”
“对了,大丫若是成亲怎么办?”大丫成亲,自己肯定是要在的。
“现在咱们有马车,最多大半天路程就过来了。”
“呀,那咱回家吧,图纸也回去画,画好了给送回来。”春草撑起身子,望向吕子祺,只是乌漆么黑的,只能看见吕子祺的轮廓。
“嗯,咱明日就回去。”
吕子祺拉了春草的身子躺回自己怀里,“你今天忘了一件事情。”
春草歪头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忘了什么?”
“练武。”
春草用力往吕子祺怀里钻了钻,搂住吕子祺的腰,“相公。”
一句娇滴滴的肉麻的相公,吕子祺搂着春草的手,不安分的在春草身上移动,沙哑着声音开口,“你这是在勾引我么?”
春草满头黑线,恢复了正常的声音,“书呆子,你越来越坏了。”
吕子祺闷笑一声,翻身压在了春草身上,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春草的嘴。
缠绵悱恻的吻,两人都气喘吁吁,吕子祺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的春草身上,脸埋在春草的脖颈间。
春草早已习惯了吕子祺的欲求不满,知道他会控制自己,只是这整个重量压在她身上,她更喘不上气了。
“书呆子,我要被你压死了。”
吕子祺搂着一翻身,“那让你压着我。”
春草窝在吕子祺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苦了吕子祺。
第二天一早,春草被吕子祺叫醒,打算回双石镇了,两人先是去找吴伯告知情况,并让吴伯通知赵工头,图纸画好了再送来。
再回了城里,收拾好东西,跟方叔告别,时候已经不早了,春草买了些点心干粮,再去布庄买了几匹好布,两人便赶着牛车出发了。
马车还是快很多,加上马车上人也少,天刚黑下来,两人便到了小王村了,天还有些凉,晚上在村里也没碰到什么人,赶着车一路到了春草娘家门口。
两人在门口停下,春草看屋子里还有灯光,便在院子外叫道,“娘,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嫂子便摸黑过来开了门,春草有些担心的扶住嫂子,“嫂子,怎么哥哥不来开门,外面这么黑,你要是摔着了咋办。”
柱子媳妇没有说话,只是领着春草进了春草娘的屋子。
吕子祺拉着马车进了院子,拴好马关好院子门才进来,他也有些奇怪,怎么不见大舅哥?
春草进屋便见到了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娘,疑惑的将目光转向嫂子,却发现嫂子也眼眶通红。
“娘,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哥哥呢?”春草走到娘的床边坐下,心急的抛出了一堆问题。
吕子祺也站在身后,等着答案。
自从娶了春草,春草的娘家人也把他当家人了,他也渐渐觉着自己有了家,有了家人。
“春草,你终于回来了。”春草娘哽咽着说出这句话,便泣不成声。
看娘这个样子也问不出来,春草有些着急的将询问目光转到了在一旁抹泪的嫂子身上。
柱子媳妇稳了稳自己情绪,将情况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