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后仰坐好:“听鹏子说,你给咱闺女定个蛋糕?”
林云香转向任维东:“依依快过生日了?”
任维东点头:“不过还没定。她闹着要蛋糕的时候人家蛋糕店还没开门。明天我去看看。开门的话定两个。”看一下林云香,“她一个小北一个。”
林云香下意识说:“小北生日还早。”
赵民:“弟妹不懂,孩子要过生日只是想吃蛋糕。你要给他买蛋糕,天天过生日都行。他们才不管生日的意义。依依有,小北没有,小北会怎么想?虽然李有良没少说小北乖,可他也是个孩子。”
任维东赞同:“天冷还有冰箱。一天吃不完第二天还可以吃。”
林云香闻言不禁说:“小北要是知道了,得天天爸爸长爸爸短的叫你。”
第27章 互相体谅
◎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任维东诧异:“小北这么喜欢蛋糕?”
“他喜欢蛋糕上的奶油。我以前以为他喜欢吃蛋糕, 买一斤鸡蛋糕吃两块就不吃了。”还有一点林云香没说,过生日买蛋糕小北能乐疯,不过生日也有蛋糕, 他恐怕得乐晕过去。
赵民:“别说孩子, 我也喜欢蛋糕上的奶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弟妹,你会吗?”
林云香摇头。
任维东:“她会也没用。听说奶油得用牛奶和黄油。牛奶好买, 黄油哪弄去。”
赵民点点头, 忽然眼睛一亮:“在宾馆等咱们的毛子肯定知道哪儿有卖的。回头我问问?”
“照你这样说直接找他们买不就行了?”任维东好笑。
赵民一想也是:“嗳, 你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弄些我们没的毛子有的回来卖?”
“你我摆摊, 还是叫大爷大妈看店?”
赵民摇头:“我爹妈得看孩子, 哪有空看店。”
“那东西弄来谁卖?”任维东有个想法靠边停下, 回头问赵民:“小东西不值当, 我们是不是――”
赵民打断他:“你大学生我初中生, 咱俩不在一个层次上, 直说你想买什么。”
“我突然想到毛子跟几个小弟闹分家, 破铜烂铁没人要,我们穷我们稀罕。”
赵民张口结舌,反应过来直说“不行”,“那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回头这一单钱到账了你再问。成了好处少不了我们的, 没成也没什么损失。又不是把咱们的东西往外倒腾,背叛人民背叛党。”
林云香听得稀里糊涂:“你是党员啊?”
“他不是党员哪能一毕业就分配到部里。”赵民说是这样说, 依然坚决不同意。
任维东皱眉。
“你少嫌弃我, 我就是小农思想,小富即安, 怎么了?”
任维东:“如今这世道――”
“撑死胆大的, 饿死胆小的。”赵民点头, “可我现在没饿死,所以也不想撑死。”
任维东摇头:“我自己跟他们谈。”
“你另起炉灶,少连累我们。”赵民眼见劝不住也不再客气。
林云香虽然还是没听懂,但她看出他真生气了:“任维东――”
任维东拉住她的手,阻止她说下去:“赵经理是不是忘了,公司法人是我。我家被查封,你屁事也没有。”
赵民愣了愣,不确定地问:“可我是,我是公司合伙人。”
“屁个合伙人。”赵民为他好,话虽不中听,任维东也没生气,“我们都没签分红协议。哪天你突然没了,我不想再给分红,你媳妇把公检法全闹过来也没用。”
最初张鹏跟着任维东干生意,吃喝都需要任维东掏钱,他除了一个人啥也没有。赵民和黑子存了点钱,但那点钱不够往返俄罗斯的。
任维东招他们入伙,除了他需要人手,其次也是想拉兄弟一把。这种情况下任维东主动提起签协议,这仨人也不好意思要。
这几年分红一分没少,仨人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赵民后知后觉:“好像也是。”
任维东翻个白眼:“改天找我校友拟个协议,咱们公证一下都放心。”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民赶忙解释,“我你――任维东,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同意你乱来。”
任维东启动车子:“你不同意有用吗?”
赵民噎住,找林云香:“弟妹,这事真不行。”
林云香奇怪:“不是买毛子的破铜烂铁,咱们自己提炼吗?”
赵民呼吸一窒。
任维东差点撞到人。
林云香其实说出来也觉着不是,否则赵民不可能说出“另起炉灶”的话。可“破铜烂铁”又是任维东亲口说的:“我说错了?”
赵民叹气:“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那是因为钢铁买卖还需要有关部门同意,不能私下交易?”
任维东想笑。赵民又想叹气:“算是吧。”
林云香转向任维东:“那还是算了。少一份材料,你人都有可能进去。李有良说过,有些东西再眼馋都不能碰。”
任维东安慰她:“我是中间商。人谈妥了也不是跟我签合同。”
林云香回头看赵民。
赵民点头:“话是这么说,可事有些凶险。搞不好你年纪轻轻就得守寡。”
林云香很是意外:“这么严重?”
任维东:“他胡说。干什么没危险?我现在开车也有危险。突然出来个发疯酒驾的,咱仨都得交代在这儿。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呛死。”
赵民踹前面椅背:“抬杠呢?那些危险都是未知的。明知道凶险还干,你这是找死。”
“问问我同学,或者我老领导?”任维东退一步。
赵民担心他此时一套届时一套:“我陪你去。否则免谈。”
林云香看向任维东。任维东为了她安心也得点头。林云香果然放心下来。她不经意间瞥到前方店面,“那个是不是卖蛋糕的?”
车子慢下来,任维东勾头看了看:“是蛋糕店。不过我没在这儿买过。”
赵民建议去相熟的店。
任维东眼神询问林云香。林云香赞同:“你一时没空的话,我走过去也拿来了。”
赵民闻言调侃他:“还是结婚好吧。”
任维东情不自禁地笑了。
林云香扭头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点点想法,犹豫片刻咽回去,又想起任维东按着她的手约定的内容:“三十多了才结婚后悔吗?”
任维东挑眉:“林师傅,直接问我早知道结婚这么好是不是早结了,我还能笑你?”
赵民诧异:“弟妹是这个意思?”
林云香恼怒地瞪任维东:“别胡说。”
任维东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才认识你?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句话恨不得绕十八个弯。”
“不知道你说什么。”林云香别过脸朝外看。
赵民见她耳朵通红,透过后视镜冲发小眨了眨眼。
任维东的公司在东城,虽说东城很大,可路上车少人少走得快,这么一会儿就到百货公司门口。
蛋糕店在里头,林云香觉着她的脸有点热,说什么都不下去。
任维东拿她没办法,跟赵民俩进去。
赵民进了旋转门就问:“林云香怎么想起来那么问?”
“还不是鹏子干得好事。逢人就说你老板风流,想见你老板不用登门拜访,迪厅等着就行了。”说到此任维东又想骂人,“李有良个孙子听多了,当着云香的面说我玩的花,依依跟谁生的都不知道。”
百货公司离任家赵家都不远,很多营业员都认识,赵民担心传得人尽皆知,低声问:“没说依依是那个来的?”
“说了。传言那么多,我说一个没谈她也不信。”任维东问发小,“你信吗?”
赵民摇头:“三年也是谈,三天也是谈。我又不可能整天跟着你,哪知道你谈没谈。”
任维东:“所以这方面不能说。她一点点知道,哪怕我一年换十二个,不是脚踏两只船的话,她都能理解。我上来就坦白谈了多少多少,她能嫁给我,我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赵民乐了:“快别恶心我了。”
“到了。”
赵民抬眼,蛋糕店近在咫尺,师傅模样的人正在裱花。虽然通体白色,可很是诱人。
“我都想买个尝尝。”赵民很是不解地摇头,“也是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喜欢小孩子的玩意。”
任维东不客气地说:“以前你一没钱,二没有卖的,前三十年压根不知道奶油蛋糕是甜的还是咸的。”
“你还别说,我头回吃的时候真以为咸的,毕竟有油啊。甜不拉几的怎么吃。”
任维东笑骂:“可别给我丢人了。定两个三层八寸的,到时候你带孩子过去尝尝。对了,叫上鹏子和黑子,人多热闹。依依喜欢。”
赵民:“八寸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
任维东:“依依和小北才多大。在他们眼里八寸不小了。这么小就定十寸的,回头我爸妈过七十大寿定多大的?”
赵民说“小”的时候确实忘了蛋糕是给孩子的。
任维东没忘,加钱请师傅辛苦一下,到时候裱几个大一点的花。
话说回来,任维东虽然答应帮前客户一把,不过他没有立即去办。
赵民跟精明的毛子你退我近你来我往兜兜扯扯两三天,终于在任依依生日前一天下午敲定这笔买卖,任维东也没有立即去办。
翌日早饭后,他不紧不慢地开车载着林云香和俩孩子上街买衣服――过两天开学穿的新衣服。
任依依觉着她是小寿星,趁机要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