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秦时月坐于那里,盯着棋盘,却是好半晌一直迟迟没有移开视线,仿似眼睛长在棋盘上一样,仔细地盯着每一个棋子,最后落到刚才自己落下的那一子的地方,突然伸手就捏起了那粒棋子,缓缓低语,“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可能?”
一连喃喃像痴了一样念着,直到听到对面传来慧圆方丈的朗笑声,“既是棋局已成定局,就不必太执着,下棋而已,随心而下,莫要太执念!”默地,又缓缓念道,“既是有缘,就要随心,莫要太执着,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
蓦地,秦时月吃惊抬眸,对上慧圆方丈一双慧眸,“师傅!”
“哈哈,既来之则安之,凡事都讲求一个缘字,随心则安,切莫执念!阿弥陀佛!”慧圆方丈垂眸念一声,后再次睁眼,眸子里已是一片纯净之色。
秦时月蓦地一震,这番话,让她犹记得老祖宗曾给自己向慧圆方丈请的开卷,她清楚的记得慧圆方丈在那卷开卷上写的话,“异世凤女重生,唯天命所惜,前世仇恨,此世当斩;莫要仇恨迷了双眼,错失良人,切记惜眼前人!”
想到此,张嘴想要仔细询问慧圆方丈,却见慧圆方丈已起身来,走去老祖宗身边,想想还是作罢。
算了,想来慧圆方丈当真是得道高僧,应该是算到自己真正身世,只是不点破而已。
将慧圆方丈的话记下,秦时月缓缓起身,这时听到老祖宗开心爽朗的笑声,不由疑目看去,原来慧圆方丈答应之前赢的一半酒,归还老祖宗。
得回大半酒的老祖宗,再不多留寺里,生怕慧圆方丈再把她的酒给赢去,于是招呼一声秦时月,离开回府。
出了震国寺的一刻,秦时月有些纠结的心情,才算豁然一松。
一路上,北堂墨出奇的没有招惹她,这让她有时间坐在马车里仔细斟酌细思,慧圆方丈跟自己说过的话,久久的垂眸没有出一声。
老祖宗与秦时月和北堂墨坐于一辆马车里,并未有注意到秦时月的不对劲,正抱着一坛子好酒,开心得不得了。
回到皇都城秦府,秦时月直到听到北堂墨喊一声,“到秦府了!”才蓦地抬眸,醒神。
“墨小子,给,这一坛上好的青花蜜算作是你护送我们祖孙俩回府的奖励,拿着!”老祖宗下了车的一刻,忽然将手里一直抱着的上好青花蜜酒扔向北堂墨怀里。
北堂墨轻松伸手接住,狭长的眸子微眯,笑道,“那就谢老祖宗了!”
秦时月跳下马车一刻,正见老祖宗跟北堂墨开心朗声而笑,而她却是笑不起来。
北堂墨自是注意到了秦时月的不对劲,是离开震国寺的一刻,这丫头就是一副垂头沉思的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喂,丫头,你没事吧?”北堂墨挑眉一问,手里捧着一坛酒,视线盯向秦时月。
秦时月闻声步子一顿,略抬了抬眸子,淡声回应一声,“没事,我先回去了!”说完,即转身走回府里去。
北堂墨被不冷不热的闪下,并未像往常一样紧追着不放,而是视线扫向不远处一道身影,忽地眸子一眯,很快跟老祖宗告别一声后,立即上了马车离开。
黑色的马车飞快抄过一条街道,拐进一个胡同后,突然停了下来。
“展修,让人过来!”车厢里传出北堂墨冷沉的声音。
“是,主子!”展修面色严肃,突然一个纵身跳下马车,往马车后面比划一个手势。
突然胡同里跳出一个人影,那人影着青色紧身衣,脚下飞步如星,一个闪身人已出现在车厢一侧,“主子,卑职有事禀报!”
“说!”车厢里传出沉冷的声音。
“主子,火舌门有异!”来人谨慎的贴近于车厢前,小声禀报向里面。
“嗯,我们的人出了事?”北堂墨冷冷一声。
“回主子,我们的人无事,可是最近里面多了几个面生的,属下查到,跟平王府有关,特来提醒主子最近要小心,恐会狗急跳墙!”来人明显有些担心道。
北堂墨闻声,眸子一沉,冷嗤一声,“就他一个跳梁小丑,还能翻了天,本王借给他几个胆子,不信他敢!哼!”
“主子,还是小心些的好,最近那边也有意动,皇上那边也开始对您起了怀疑,主子最近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来人见主子不在意,不由提醒一声。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且回去继续秘密监视着,有何异常再来回禀,不过下次不要跟来大街上!”北堂墨冷冷一声,命令来人迅速离开。
来人一个转身,就消失的无踪,就像之前从未有这个人出现过,快的犹如变戏法一样,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展修,我们回府!”北堂墨沉声命令,倚靠于车厢里,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展修忙跳上马车,往车夫身上点了个穴道,原本昏迷的车夫,缓缓醒来,还以为自己刚才打了个磕睡。
皇宫,御书房内。
明黄色的案桌旁,站着穿一身明黄色绣龙纹图案的皇帝,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刚刚看过的密函。
“去给朕查一查,最近老五和老四都在做什么,不论大小事,查到全部禀于朕!”良久,皇帝沉眉一声,一双虎眸冷沉幽深看不到底,犹如那寒潭一般,幽深的令人可怕。
“是,卑职领命!”底下跪着的黑衣人,立即领命,倒退出去。
皇帝握着那纸密函,狠狠的攥于手心,这时高公公小心翼翼上前,“皇上,出了什么事,平王殿下和建王殿下――”。
“哼,最近他们是看朕太闲,非要整出点事来惹恼朕!”皇帝面色一沉,冷冷一声,随后将密函丢给高公公,“把它烧了吧!”
“是,皇上!”高公公不敢再多问,忙拿着那密函,打着了火折子将其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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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建王出事了
三日后,秦时月继续进宫学规矩,可是一早来到尚春阁一刻,就被陆亚男一脸着急地拉了出来,“时月,怎么办,建王殿下出事了?”
秦时月闻声一惊,见陆亚男一脸慌张着急欲掉眼泪神色,知道其没有开玩笑,忙拉住其不停打转的身体,劝其冷静,“亚男,你先别急,建王殿下到底出了何事,你慢慢说给我听!”
听到建王出事一刻,秦时月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时月,昨晚上我无意间听到我父亲在书房跟我祖父说,建王殿下被皇上下旨给幽禁了!”陆亚男急慌慌的把昨晚偷听到的关于建王的消息,一字不漏的说给了秦时月听,说完,急的直掉泪。
“你先别急,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严重,或许皇上只是一时气愤,过一段时间消气以后,便会免除对建王的幽禁令!”秦时月听完陆亚男的叙述后,眸子不由一沉,却是很快眸子平静地抬头安慰向陆亚男。
“真的吗,时月,你说的是真的,过段时间皇上就会解除建王的幽禁令是吗?”陆亚男小脸急乱一团,抓住秦时月一的手,像是抓住唯一的安慰。
秦时月点点头,安慰其道,“放心吧,建王殿下为人正真,定不会做出那等欺君罔上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污蔑建王,等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建王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呜,但愿如你所说!”陆亚男毕竟是一个闺阁不姐,虽然有祖父的疼宠,可是像这种朝局之事,她根本不懂,就是因为不懂又害怕自己的心爱之人受害,所以才会跑了来告诉自己的好闺蜜,让装过闺蜜帮着自己商量一番。
由此可以看出,陆亚男是真当秦时月是可以信认的好朋友,不然这种事情,岂会随意乱说,稍有一个不小心,都会招至满门抄斩的。
秦时月安慰好陆亚男,重新走回尚春阁时,就有好多异样的眼神看向这边来。
“时月,她们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陆亚男感觉到这些异样的眼神,有些敏感地紧拉住秦时月的手臂。
“亚男,别多想,她们应该是在看我,我多日未有来上课,她们铁定是好奇而已。”
秦时月轻拍陆亚男手一下,后不得不小声提醒其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亚男,像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件事,想来不出几日,皇都城里便会人尽皆知,到时若有人在你面前以此挑衅,你万不可冲动,记住了吗?”
她是害怕依着亚男爱建王那种疯狂劲,定不会允任何人诋毁建王半声,担心其到时因为冲动,而在事情不明时,惹下祸事。
虽然她们只是一些闺阁小姐,可是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一个府上大臣的行为,若是因为一时冲动,恐会累及一府。
秦时月就是担心陆亚男会不管不顾,所以提前提醒其一声。
果不出两日的时间,关于建王殿下被幽禁于建王府的消失,在皇都城掀起一重巨浪。
早朝上,关于建王殿下幽禁起因一事,大臣们争论不休。
有挺建王的,几乎尽是武将,里面就有秦致远,武将大多数一方,都认为检举信不可尽信,定是有人污蔑建王殿下。
而有文臣却是语气尖厉,直指向火药消失罪则。
皇上坐于龙椅上,沉着眸子,令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大臣们却都知道,自从皇上收到那封检举信后,龙颜大怒,当堂怒拍龙椅,虎眸震怒威喝满朝,当朝在未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就下旨幽禁建王。
“大理寺卿这几日可有查出什么?”终于皇上缓缓出声,声音威压的百官忙低首静听,不敢有一人出声。
大理寺卿被点名,忙躬身上前,走至前面低身禀道,“回禀皇上,正在督察,还未有查清,但臣已查清却有一批火药藏于建王殿下的封地内,只是无人把守,很是令人奇怪!”
大理寺卿摇头一脸疑惑抬眸看一眼皇上,后继续道,“虽是未有查证那批火药是建王殿下私运出去的,可是火药库毕竟归建王所管,从建王手里流出去,又藏于建王封地内,建王恐是难洗嫌疑,微臣请旨,传建王殿下去大理寺查问!”
大理寺卿话一落,所有朝臣均是一惊!
传建王进大理寺问话,那不就等同于审讯吗?
即便是大理寺的人不敢对建王殿下用刑,可是一个皇子进到大理寺被盘问,这等同于辱其身份。
“大理寺卿可有考虑过后果,若是殿下清白,你又当如何弥补建王殿下受的羞辱!”性情耿直的武将蒙不凡大将军,闻大理寺卿的话,一双犹如铜铃的大眼,忽地一瞪,瞪向大理寺卿。
“微臣也觉不妥,毕竟建王殿下是为武将,一名武将最是性格刚烈,若是大理寺卿有不明想要问的,去建王府仔细询问一番其实也是一样的!”秦致远一直默声不语,此时也上前一步,声称一声不妥。
对于六位皇子中的建王,其实身为武将的秦致远很是欣赏这个年纪轻轻就上阵杀敌,勇气直逼老将的皇子,是一个难得的武将之才。
这时,又有文武朝臣,针对大理寺卿提议让建王进大理寺受审一事,持左右不一态度。
一番争辩下来后,所有群臣都看向大殿上方龙椅宝座上的皇上,等着皇上的决断。
皇上一双虎眸一扫底下众群臣,迫的群臣慌忙垂首默声,后才缓缓出声道,“依朕看,大理寺卿不若就依着秦将军所提议的,若是查案遇到疑问需要老四回答的,就暂先去建王府询问吧!”
大理寺卿听到皇上的决断,随及低首领命,并未有再提异议,仿似他早就料到皇上最终会有此决断。
其实这也不难猜测,一个皇子受审,这等同于打了皇上的脸。
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不管哪个皇子犯了法,都等同于打皇上的脸面。所以皇上私心里,铁定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提审到大理寺那种审判重犯的地方。
☆、第二百三十八章 伍红英挨揍
建王殿下私运火药,藏匿一事,并未有传扬出去,老百姓只知道建王犯了错事,被皇上幽禁于府上,不得踏出建王府半步。
自然的,这几日举凡武将跟建王殿下要好的,除了年轻的武将不忌讳以外,像是老将都未有前去建王府的。
这跟世态炎凉没有任何关系,老将不去建王府,其实除了规避以外,也是为了建王好。不然依着当今圣上爱猜忌的脾性,怕是建王即便这次真是被人栽赃污蔑也会变了性质。
秦府秦致远,这几日下朝以后,也不再像往常一般,爱和同僚去茶楼听曲喝茶,而是一下早朝就会早早的坐马车回府,一回府就去了书房,半天不到饭点不出来。
这可是有些急坏了老夫人,老夫人从不关心朝局,除非事及自己家,不然,她才会懒得管朝局如何。当然,一个妇道人家少管朝局,这在古代官家也是正常的。
毕竟古代重男轻女,男主外,女主内,女人是甚少有掺和朝政之事的。
当然,也有例外,但是极少数。
福寿堂里,老夫人数着饭点的,立即出声看向一旁的燕平公主,“燕平啊,中午有没有让厨娘多准备几个清口的小菜,我见致远这几日饭食有所下降。”
“娘,儿媳一早就跟厨娘说了,让给老爷单独准备几样清口小菜,也给娘您装备了最喜欢吃的嫩玉白豆腐汤,给娘您补补身体!”燕平公主闻声,忙温婉回答。
“好,还是你最贴心,不像那个罪妇,哼!”老祖宗听到公主儿媳的答复,赞赏一声,后念到韩氏时,眸子狠狠一睨,“燕平啊,你去书房喊老爷来吃饭去,去吧!”
老夫人想到什么的,眸子一眯,笑看向一旁的燕平公主,提点一声道,“你要多跟致远说说话,时间久了,致远自然就会知道你的好,不然你这般在我一个老婆子跟前,无声的做了这么多致远又看不到,岂不是白废了一番心思。”
“娘,儿媳不觉白废,只要能侍候的老爷和娘您都健健康康的,就是儿媳最大的福分。”燕平公主浅眉一笑,起身向老夫人行了一个礼,才转身走出去。
看着自己这个乖巧的公主儿媳,老夫人是满心满眼里的喜欢的紧。
虽然儿媳贵为公主,可是嫁到他们秦府后,从未跟自己摆过架子。甚至于自己本是应该给儿媳这个公主行礼才是,可是儿媳进门的第一天就愣是不让,说是嫁夫从夫,即便她是公主,可是嫁到秦府后,那就是秦府的儿媳妇,理应尽孝道。
想到这些,老夫人满心的欢愉,可是再想到一个人时,眸子就又是狠狠的一睨,“秋嬷嬷,最近那个罪妇可有好了,你去我给查探一下,若是好了,敢装病不过来给我请安,哼,我绝不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