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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大明徐后传 暮兰舟 9149 2024-06-30 11:14

  马皇后点点头,说道:“天谴是天谴,天灾是天灾。天谴是因世间无道,老天为警高世人而用,而天灾和人间政事没有关系,该发生就发生了。非要把天灾说成天谴,逼皇上下罪己诏,其心可诛!”

  洪武帝感动至极,情不自禁说出了马皇后的闺名,“秀英,你真是朕的贤内助。”

  马皇后和洪武帝相伴多年,她的处世之道是在小事上可以让步,可以想方设法劝谏丈夫,但只要是军国大事,不管孰对孰错,她都必须坚决的站在丈夫这边,安慰丈夫,鼓励丈夫。

  帝后齐心,方能稳住朝政,稳住江山社稷。马皇后知道这样朝中必然会起一阵腥风血雨,那些坚持天谴之说的大臣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可君威和皇族的尊严本来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谁若触犯,立刻化为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朱元璋对家乡是真爱,为了增加家乡人口,他甚至赦免了死囚的罪,要他们去凤阳种地:洪武元年(1368年)整修濠州城。整修的城开6门,有9条街、24坊。

  洪武二年(1369年)九月朱元璋下诏,以临濠为中都,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从此,一个动用百万之众,征集全国物资,耗用万万计银两的浩大的中都工程,在这里开始了。

  改钟离县为中立县。

  同年,朱元璋命临濠府加修寝园,厚封广植,崇列华表,始称皇陵。

  洪武三年(1370年)六月朱元璋令迁徙苏杭一带民众4000余户至临濠府耕种。所种之田永为己业,官给牛、种、舟、粮等钱物以资助,且三年不征税。

  改中立县为临淮县。

  洪武四年(1371年)二月朱元璋到濠州,祭祀皇陵,视察中都,召见汪文、刘英及亲邻。

  同年三月朱元璋令中原一带流民往临濠耕种。

  同年,将临濠府属地扩大为九州十八县。

  洪武五年(1372年)正月朱元璋下诏,今后凡犯罪发往两广充军者,全部发往临濠屯田。

  洪武六年(1373年)改临濠府为中立府。

  同年十月朱元璋以山西弘州、蔚州、定安、武朔、天城、白登、东胜、丰州、云内等州县受北方元兵骚扰,故将这一带居民移居中立府,共8238户,39349人。

  洪武七年(1374年)八月改中立府为凤阳府,将临淮县所属太平、清洛、广德、永丰4乡划出,置凤阳县。

  同年,迁徙江南民众14万往凤阳屯田。

  洪武八年(1375年)二月朱元璋敕刑官,凡百姓犯死罪者,皆工役终身;官吏犯罪,轻则屯种,重则工役,皆发往凤阳。

  同年四月甲辰朱元璋至中都,祭告天地于圆丘,祭祀皇陵,丁巳还京,立即下诏,罢建中都,进行了6年之久的明中都工程从此停工。

  ☆、第175章 速逮射之

  凤阳地动,紧接着淮河水灾泛滥。不少官员又乘机上书,重提去年“五星紊乱,日月相刑”的星象,说老天示警,皇上治国三大过:分封太侈、用刑太过、求治太速。

  其中一个儒学训导的上书直戳了洪武帝的龙鳞:说强干弱枝,才是国家稳定的根本。如今皇上执意裂土分封,微臣恐怕数年之后,尾大不掉,强枝弱干,天下大乱。

  还引用了汉朝主张削藩一代名臣晁错的《削藩论》,“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

  可是在马皇后的安慰下,洪武帝已经不相信什么天谴星象了,他看到这个奏折时正值半夜,气的大叫道:“小子间吾骨肉,速逮来,吾手射之!“幸亏是半夜,宫门紧闭,无法“速逮射杀“之,此人后来被投入刑部大狱,一直关到死。

  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比起后来卷入各种大案、被斩首灭族的十几万大明官员,这个叫做叶伯臣的儒学训导的结局居然算好的。

  洪武帝固执的坚信儿子们的骨肉之情,大明江山,皇图永固,天家骨肉亲情岂容这些包藏祸心之人离间?从此朝中只要有大臣提到削藩二字,他就毫不留情的打板子或者干脆夺官甚至处死。

  而遭受地动和水灾双重打击下的凤阳府里,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正在争论治洪策略。

  太子大帐里,四周挂着各地的水文地图,中间的大桌子上还摆着山川河流的沙盘模型,朱标坐在东面主位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朱棣,“四弟,你再说一次。”

  朱棣眼眶深陷,目有血丝,如今大帐里只有他和太子两人,说话就比较直接了,他坚定的看着朱标,“臣弟不同意太子殿下将蚌埠划为泄洪的做法。蚌埠是凤阳府粮食人口最多的地方,自古就是鱼米富庶之地,何况蚌埠一旦被淹,淮河下游的田地势必殃及池鱼,夏粮不保,也来不及补种麦子,今年要闹饥荒的。”

  朱标叹道:“我虽不像四弟这样亲自下田种过地,但也知道淮河下游沃野千里,那里才是粮食主产地。但凤阳遭遇地动,河堤已经快扛不住了,如果不用泄洪倒流之法,整个淮河下游迟早也要遭殃的。”

  朱棣说道:“殿下,臣弟并非反对泄洪之法,到了万不得已时,必须用此舍卒保帅之法。只是臣弟觉得,不能以蚌埠为泄洪地。”

  朱标觉得四弟异想天开,他指着桌面上的沙盘说道,“这里是我们所处的凤阳县城,下游就是蚌埠,倘若不以蚌埠为泄洪地,四弟从那里凭空在凤阳和蚌埠之间寻一处地方泄洪?”

  朱棣轻声说道:“凤阳。”

  朱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朱棣挣扎片刻,而后平静的说道:“凤阳。到了万不得已时,以凤阳为泄洪地,务必保住蚌埠和淮河下游的万亩良田。”

  自打朱元璋在江南混成了一方霸主,自封吴王时,就封了朱标为吴王世子,登基为帝,立刻封其为太子,储君之位稳若泰山。

  所以此时的朱标饶是火冒三丈了,依然极力保持着身为兄长和储君的涵养和包容,提醒道:“四弟,祖父祖母的寝陵就在这里,你这是要淹自家祖坟啊!”

  可朱棣严肃的表情并非像是在开玩笑,说道:“皇陵地势高,未必能淹到那里,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先搬运祖父祖母的棺椁到安全的地方,等洪水过后再葬进去。凤阳县人本来就少,将来安置这些人重建家园,总比迁移蚌埠和淮河下游的诸多百姓容易的多。”

  一听这话,朱标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不是淹祖坟,是要刨自家祖坟啊!祖坟是龙脉之地,岂能轻易开启地宫搬动?一旦影响了大明国运,你就是朱家的千古罪人!”

  “比起鬼神之说,天下苍生更为重要。”朱棣指着书案上厚厚的文书说道:“殿下,臣弟连夜翻阅了淮河历朝历代的洪灾和治理,凤阳是淮河一带受灾最严重最穷的地方,是有原因在的。此地土地贫瘠,人口稀少,上游和下游却都是富庶之地,所以只要淮河闹水灾,凤阳总是第一个被牺牲泄洪的地方。”

  “凤阳百姓四散逃难,这里人口越来少,良田也荒芜了,无人垦种,地方就越穷困,交上去的赋税就越少,就越被朝廷忽视,所以只要出现洪灾,这里八成就是泄洪地了。”

  朱标听得落泪,哽咽说道:“所以我们朱家的祖辈都在逃难和逃荒中度过一生,吃尽了苦头。如今父皇登基,封凤阳为中都,迁各地百姓到此开垦田地,减免赋税,就是为了安抚这片饱受灾难的土地。四弟,这里也是你我的家乡啊,你既然早就知道家乡多灾多难,为何还狠心看着家乡雪上加霜?四弟,你太冷血无情了!”

  朱棣说道:“臣弟在太平乡劳作,麦子地里洒满了臣弟的汗水,臣弟对家乡的感情深厚,并不亚于太子殿下。但蚌埠和淮河下游的百姓也是大明的子民,我们身为天家,不能厚此薄彼。”

  “凤阳多年灾难兵祸,荒芜已久,去年父皇才从苏杭迁了四千户人家来到这里耕种,而蚌埠和下游有百万人口。淹凤阳,我们尚能开仓救济百姓;淹蚌埠,我们的粮仓恐怕杯水车薪,要闹□□了……”

  朱标从出生起就被朱元璋视为继承人,悉心培养,身边皆是大儒名士,在文人圈里长大。而朱棣这种后来出生的皇子自幼就扔进军营里观战,长大后冲锋陷阵,习惯和武将相处。

  这是朱元璋早就安排好的,马背能平天下,但不能治天下,将来太子即位,治理国家,其他儿子分封都各地边关就藩,保家卫国。

  所以朱标和朱棣同为皇子,但两人成长的环境截然不同,朱棣个性冷硬强势,沉默寡言,处事实际,显得冷酷无情。

  朱棣列举事实和数字,建议舍小保大,将损失降到最低。而朱标有自己的立场和盘算:因为这一次他是封旨代表父皇来家乡赈灾的,结果赈来赈去,居然把自己家乡当泄洪地放水淹了!

  传出去太子颜面何存?威信何存?

  朱标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叫父皇将来有何脸面见家乡父老?见朱家列祖列宗?!”

  太子不肯接受建议,朱棣只得退而求其次,毕竟太子代表父皇来家乡赈灾,一切都要听从太子指挥。朱棣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弟这就奏请父皇。”

  朱标按捺心中的不快,说道:“可是京城路远,八百里加急至少一天才到京城,等父皇做下决定,不知要等什么时候。万一河水暴涨,冲毁堤坝,我们做什么都晚了。”

  朱棣推开大帐的窗户,指灰蒙蒙的天,“今天雨势变小了,上游则已经天晴,臣弟翻阅凤阳县志,凤阳差不多每隔五到七年一次水灾,偶有不同,今年离上次水灾才第三个年头。何况父皇封凤阳为中都后,拓宽了河面,加固河堤。”

  “凤阳还有上万的驻军守护中都和皇陵,这些军士都已经紧急调到这里修补溃口,日夜填埋土石。臣弟会日夜坚守在堤坝上,亲自督阵,如果河堤能扛过这次洪峰,保住凤阳,下游蚌埠等地也能有惊无险的扛过去。”

  以前凤阳是个穷地方,朝廷不会出兵出壮劳力死保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而现在不同了,凤阳是中都,虽然人口依然稀少,依然穷困,但多了一道不亚于京城的城墙和守城守陵的军队,尚有翻身的可能。

  朱标拍着朱棣的肩头,说道:“四弟说的甚是,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家乡。你我兄弟齐心协力,定能帮助中都度过难关。”

  朱棣点点头,说道,“太子是储君,身份贵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请太子移驾韭山避险,河堤就交给臣弟守护吧。”

  朱标觉得四弟说的有理,死守河提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他是一国储君,不好冒险。四弟是亲王,带兵打过仗,将守堤军队交给他指挥再合适不过了。

  朱标当即写了手令,按下东宫的印玺。朱棣匆匆拿着太子手令调兵遣将去了。

  朱棣走后,朱标的老师、东宫赞善大夫、江南第一名士宋濂进来了,听太子讲完他和燕王的商议结果,连连摇头大呼,“太子殿下,你做错了,连犯三个大错啊!”

  见恩师如此痛心疾首的样子,朱标大惊,“老师,我错在何处?分明是燕王冷血无情,差点让家乡再受劫难啊!”

  宋濂说道:“殿下这次的确是替皇上来凤阳赈灾,但是身为储君,应该顾全大局,凤阳是家乡,但大明所有百姓都是太子的子民。应该以大局为重,不管‘淹凤阳,保江淮’这个计划是否实施,是否会被皇上骂的狗血淋头,都应该由太子率先提出,而太子却让燕王抢了先,这是第一个错处。”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剩下两个错处。朱标这个太子后人美化了很多,觉得他活的长一些,或许历史是另一个结果。

  其实,咳咳,就凭他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这一点,够呛能改变结果。

  ☆、第176章 风雨故人

  太子对宋濂十分敬重,他和宋濂相处的时间比亲爹洪武帝都长,两人是君臣、是师徒,也有些父子情分在。因此宋濂通常有话直说,以长辈的姿态教训太子,言语间甚少拐弯抹角的劝谏。

  朱标乍一被打脸,先是一懵,而后忙解释道:“老师,并非我胆小怕事,不想担当责任,在宫中时,我也时常劝谏父皇,屡触龙鳞,被罚跪挨骂也心甘情愿。但今日燕王的计划实在太过荒唐了!挖自家祖坟,简直大逆不道!”

  宋濂反问道:“虽然听起来荒唐之极,但燕王言之有理。其实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计划,任何计划都有缺点。但至少燕王的理由都是事实,证据确凿。这封秘折今天半夜送到皇上那里,皇上肯定会骂燕王不孝,不敬祖宗,但也会觉得燕王悲天悯人,心怀天下,胸襟宽阔。”

  朱标依然不明白,问道:“孝道当先,父皇以孝治天下,不敬祖宗岂是人子所为?”

  宋濂则冷冷一笑,“错,孝道是人伦,是上位者教化世人的手段。忠孝节义,忠排在孝前面,太子是储君,身为储君,应该忠于天下,忠于一个储君的职责!太子殿下,燕王越俎代庖,以后不可不防。”

  朱标恍然大悟,说道:“老师,此事是我错了,可四弟他向来如此,性子冷硬,说话直接,但他对我一直恭恭敬敬的,并无僭越之举。”

  宋濂说道:“你知道错就好,以后莫要再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燕王有心无心,他此举必定会让皇上刮目相看,也会引得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投机之辈投靠依附。”

  朱标应下,“是,老师。”

  宋濂还是摇头,叹道:“太子第二个错处,就是处事过于摇摆,不够坚定。其实燕王提出建议后,太子完全可以当即反驳,打消燕王写密信上奏给皇上的想法,决心不惜任何代价坚守凤阳。”

  “正如燕王所说,现在凤阳有上万军士守护,维修堤坝,大雨将停,熬过这几日就好。可是太子却被燕王动摇了心志,默认了燕王的做法。被弟弟牵着鼻子走,这是身为兄长的大忌啊。”

  朱标听了,顿时羞愧难当,“老师,淮河下游那么多百姓和良田,我也担心将来闹□□。”

  宋濂见太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燕王征战沙场多年,见惯了生死,牺牲一部分人是长见的事情,他才会冷静的提出以小保大的想法。而太子菩萨心肠,希望能保住所有人,所以遇到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时会摇摆不定。不要紧的,太子以后历练多了,决断之心绝对不亚于燕王。”

  有了老师的鼓励,朱标重拾信心,挺直了脊梁,对着宋濂拜了拜,“请教老师指出第三处错误。”

  得到太子如此礼遇,宋濂摸了摸胡子,说道:“这第三处其实还是太子欠缺经验。太子代替皇上来凤阳赈灾,但提出以死守护堤坝却是燕王。虽然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太子至少应该做出以死守护家乡的姿态来,不能就这样逃到韭山避险。”

  太子说道:“可我已经写了手令,命燕王督阵指挥了。这个时候改变主意收回成命,恐怕适得其反。”

  宋濂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此时尚有补救的机会,太子可以先在安置百姓的营帐里张贴告示,让老弱妇孺之辈先撤到韭山,甚至可以让出太子车驾,载着走不动的老人上山。”

  太子果然按照宋濂的建议行事,他脱下锦衣华服,穿着普通百姓的布衣草鞋,举着雨伞亲自去满是泥泞的灾民营地里慰问,车马让给了孕妇和孩子们,负责太子仪仗那些打旗的校尉们也纷纷俯身背着老人往韭山走去。

  在山上安营扎寨,夜间生火做饭,太子和百姓们在一口大锅里吃饭,对长者嘘寒问暖,和村夫探问农桑。

  太子此举传到京城,百姓和官员都赞扬太子仁德,爱民如子。洪武帝心中很高兴太子不忘本,善待家乡百姓,同时对燕王的秘折深感头疼:宋濂果然猜对了他的想法,洪武帝看到这份奏折时,确实首先愤怒的捶案大骂朱棣不孝,对生养他的这片土地冷漠无情。

  可暴怒过后,洪武帝心中却隐隐有个念头:这份奏折如果出自太子之手就好了,身为一国储君,应该为天下苍生负责,不能太小气了。

  这一晚是个不眠之夜,洪武帝思来想去,同意了朱棣的建议: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还是先牺牲凤阳。

  密旨由锦衣卫送走,洪武帝的心在滴血:唉,要好好治理淮河了,也要继续迁移百姓去凤阳开垦田地,将这片多灾多难的贫瘠之地变成富庶的江南沃野,才能彻底避免家乡重蹈覆辙。

  凤阳府。后山从早到晚都腾着黑色的烟雾,凡是收罗到的尸首都集中在此地火化。地动之后是洪灾,倘若掩埋不够深,容易滋生瘟疫,最妥善的方法就是烧成灰。

  徐妙仪头戴网巾,口鼻罩着白布,在伤病营里挨个看伤情。她单膝跪地,试了试一个中年男子的鼻息,又把了把脉搏,摇摇头,“已经咽气了,送去火化。”

  旁边冲过来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双目含泪的拦在准备抬尸体的士兵面前,“求求你们放过我爹爹!我就是卖身葬父也要让父亲保住全尸啊!”

  找一副棺材入土为安是人们淳朴的想法。只有死去的人们身边有家人在,基本都会要求土葬。

  负责收尸的士兵见惯这种请求,不耐烦的将手中告示晃了晃,“看清楚了没?为防滋生瘟疫,所有人都火葬,县太爷昨天刚刚从火化场领走了他亲娘的骨灰。”

  那少女见求兵士无用,忙转身抱住了徐妙仪的腿,“徐大夫大慈大悲,求求你帮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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