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继续道:“王妃看问题就看表面,老奴就想得深了些,您想啊,就那狐媚子的身子骨能怀上孩子?不是传言还是神医嘛,大概是心里清楚自己不能有孩子了,打起了小世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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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清晨,姜清源过来的时候,花吟正坐在案前,右手抱着小世子,左手在案上写字,手边已经堆了一叠稿纸,姜清源卷了袖子就来收,口内道:“哪有人像你这样做事的,你这根本就是在玩命啊!”
花吟抽空看了他一眼,道:“说得对,趁着还有命玩,得赶紧将该做的事都给做了。”随即又干咳了两声,因着身子震动,吵到了小世子,孩子哼哼了两声,花吟忙放下笔拍着他的背轻哄了起来。
姜清源笑言,“您要是将来当了娘还不将孩子惯上天。”
花吟自嘲一笑,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不敢大声咳,忍的辛苦,说:“就我如今这破烂身子还能要孩子?别孩子还未生出来,我就直先断气了。要不你加把劲,赶紧生俩个借我玩玩?”
姜清源倒是认真想了想,说:“也好,孩子三岁之前就劳烦师叔祖替我带了,我瞧着您带孩子细心,我也放心。”
花吟哈哈大笑,“那可就一言为定了啊!”
二人正说着话,丫鬟进来上了热茶。
又说笑了几句,姜清源突然道:“咦?这两页纸怎么字迹不一样?”
花吟左手握笔的手顿住,她方才右手写累了就换了左手写,然,她左手写出来的字迹与凤君默的字迹是一样的,虽则现在力道不如以前了,字也没了之前的精气神,但形却是分毫不差的。
“清源,我有件事要托你去办。”
姜清源见花吟态度严肃,也顾不得去看字迹了,郑重道:“何事?”
花吟正色道:“我以攻邪派掌门的身份拜托你回去转告姜义正,让他想个法子将我从摄政王府接出去。”
姜清源面上一僵,笑容都不自然了,“王府不是住的挺好嘛,师叔祖……”
花吟朝外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清源,你不是外人我就有话直说了,虽然曾经我和王爷是有些情意,但时过境迁,我和他已再无可能,若是我长居于此,恐多有不便,还是我离开对大家都好。”
姜清源嘴巴张了张,也不知是当讲还是不该讲了,犹豫来去,面容更是扭曲了,支支吾吾道:“这事,还是容我回去和我祖父商量一番再说吧。”
花吟诚心道谢,“有劳清源了。”
二人又看翻了一会书,花吟又道:“清源,自去年入冬至今春一直大雪连绵,积雪深厚,入夏以来气温骤升,可曾听闻金国那边有灾情?严重吗?”
姜清源道:“听说金国积雪融化,山洪冲破了何谷渡和霈河的堤坝,我大周亦有不少百姓受灾,想来金国灾情更重。”
花吟心内一咯噔,暗道了句,难道前世之事又得重演?洪水,瘟疫,流民,暴乱……
“清源,我托你的事,切记尽快给我办了,洪水过后或许会有瘟疫,咱们必须去一趟灾区。”花吟没敢将话说死,心里却笼上了厚重的阴云。
“哟,这孤男寡女的,说的可真热闹。”一声讥讽的调笑。
花吟眉头一弹,这同一个调调的讥讽之言,最近她都免疫了。
奶嬷嬷走在最前头,高秀丽落后几步,她没怎么管奶嬷嬷也是因为最近几日她连日探望,但孩子与她半分都不亲近,甚至还老是往花吟怀里缩,这换做哪个当娘的心里头都会发酸。
花吟一瞧见王妃来了,连忙撑着桌子站起身,就要将孩子给高秀丽,小世子却惊醒了,扒着她的脖子不放,花吟温言哄了好几声,才让眼睛眨巴着尚未清醒的小世子松了手。
高秀丽对于花吟无底线的惯孩子非常排斥,有些不高兴道:“孩子既然没睡醒,你就放他在床上好好睡就是了,非得抱在怀里干什么?”
经过前几次的解释高秀丽都是冷声驳斥后,花吟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对,但总也狠不下心肠不顾孩子哭闹,因此满心愧疚道:“王妃说的是,确实是我做的不妥。”
高秀丽不满的嘀咕了句,“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你偏还阴奉阳违,都照着你这样的,能教育好孩子?都说慈母多败儿,你这还没当母亲呢,怎么就教坏起了别人的孩子。”高秀丽因为嫉妒,言辞不由自主的尖锐起来。
姜清源听她这话,分明是恩怨不分,正要开口说两句公道话,却被花吟拦住了。
花吟笑的温和,“我正要说小世子好的也差不多了,王妃今晚就可将他接回去了。”
高秀丽诧异的看了花吟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她本来今日也是打算要将儿子要回去的,为此还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因着方才听这边的丫鬟报信过去,说侧妃娘娘自己说的,自己这辈子不能生养了。就是这句话,又被奶嬷嬷阴谋论了一番,高秀丽生怕儿子就这样被花吟给抢了去。如今丈夫的心已经在花吟这了,若是儿子再被抢去,那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因此火急火燎的过来,还带了八分的火气。
☆、第275章 出府
花吟姿态摆的低,高秀丽就算是有心想找事也无从下手了,况,她本就不喜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对花吟只有嫉妒并无恨意。奶嬷嬷原本打算着,这此要狠狠给花吟个下马威,好立一立王府当家主母的威风,不想高秀丽面上怒意皆无,大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奶嬷嬷心内焦急,张口便道:“作何要等到晚上?我们现在就将小世子带回去。”
花吟温言道:“嬷嬷请听我说,一来小世子在此住了半个多月,东西颇多,需得一样一样收叠,二来我还要给他上药。”
“不就是上药嘛,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们自己就可以,”奶嬷嬷咄咄逼人,继而冷笑一声,“莫不是你舍不得放手,故意拿这些借口来搪塞我们,什么收拾东西,涂药,都不是要紧的借口。”
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原因,花吟也承认带了泽儿这些时日,生了感情,突然就这么让他走了,心里不舍,但她也真心为泽儿着想,上药什么的,她自认要比生手手到擒来,况,泽儿现在黏她,这俩日她也在泽儿耳边念叨要送他回雅苑,泽儿起先很抗拒,后来慢慢也同意了,说好了晚上送他走,往后也可过来再找她,这突然的就要抱他走,小孩子要是闹僵起来了,大人之间难免难堪。
花吟低着头不说话。
奶嬷嬷就指挥着下人收叠起小世子的东西,动作粗暴的就跟抄家一般,反将花吟的一应衣物掀的乱七八糟。
花吟看在眼里,心内叹了句,看了高秀丽一眼,也不管她们,转身整理起了自己的笔墨。
姜清源面上隐着怒容,暗道难怪花吟拜托他将她接走,这当着他这个外男的面,恶奴都敢如此欺凌她,看来她在王府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只是,她如今是王爷的侧妃了啊,人家的家事……家事……姜清源不免又看了花吟一眼,暗道:“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呢?”
花吟与姜清源视线对上,淡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争,而是不到大是大非都没有争的必要,她们爱闹就由着她们闹,她自不动如山,我行我素。一直生活顺遂的只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争个长短的人又岂能和她这种死过一次,又数度死里逃生的人心境相提并论呢。
她们在意的,她不在意,如是而已。
奶嬷嬷却在这时又冷笑出声了,“哟,瞧这眉目传情,浓情蜜意的。”
姜清源的火气蹭蹭蹭的上蹿,难得开口骂人道:“你个老虔婆,说话注意点!”
奶嬷嬷不慌不忙,“呵……这是踩着尾巴,狗急跳墙了?”
高秀丽头疼不已,自小到大奶嬷嬷总是护在她身前,为她争为她抢,奶嬷嬷一味的做大,她也并未觉得不妥,军营里来去管了,小事上从不在意,她也将乳母当成亲娘一般的处处忍让。
姜清源一挥袖子,一身正气道:“姜某过府与本门师叔祖共同编纂医书是王爷首肯的,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找了王爷告我!若是你再敢胡言乱语,也别怪姜某不客气了。”
高秀丽将就要叉腰对骂的奶嬷嬷一拉,“好了好了,走吧。”
谁知她刚走出主屋,原本安稳的窝在她怀里的泽儿突然大声嚎哭了起来,凄凄惨惨的喊,“姑姑,我要姑姑。”
花吟本能的追了几步,心知不妥,又止住了步子,躲在门后,自门缝内朝外张望。
高秀丽眼神何其凌厉,一眼就瞧到了躲在门口的花吟,又见儿子折腾哭嚎的厉害,这场景仿似自己才是那拆散人骨肉的恶毒后母般,遂大着嗓门吼了一句,“再哭娘就打你了啊!”
泽儿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花吟,花吟何样的温柔纵容,小孩儿都一个样,谁更惯自己些就更愿意和谁亲近,当即回嘴道:“我不要你,我要姑姑!你坏!你坏!”
这句话一下子刺痛了高秀丽的神经,她抬起手“啪啪”就朝泽儿的小屁股上打了两下。
泽儿是犟脾气,这点是随了高秀丽的。这一打非但没止住他嚎哭,反叫他炸毛了,啊呜一声就朝高秀丽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又哭,“你不是我娘!你坏!你坏!”
高秀丽是胳膊痛,心里更痛!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
奶嬷嬷淬骂,“小世子,这些话都是谁教得你啊!你才这么点大的孩子,若说没有人教你和亲娘作对,说出去都没人信!”
花吟心知自己此刻不该搀和人家家事,但毕竟小世子大病初愈,忍了又忍,还是抬步走了出来,泽儿一看到她哭的更大声了,身子乱窜,在高秀丽怀里乱拱。高秀丽也是气狠了,就是抱着泽儿不放手。
花吟尚未来得及相劝,奶嬷嬷就挡在她身前,横眉冷对道:“这下你高兴了吧?你的目的达到了?呸!老身活了快一辈子的人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你是清楚自己不能生养孩子了,就想抢别人儿子!到底是没当过娘的,又怎知母子连心,旁人的孩子岂是你想抢就能抢得去的!”
花吟深觉无力,“我没有。”两只手交握在身前不自觉的绞紧,她怎就没有当过娘?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她岂会不知!
“你就别狡辩了,你口口声声咱们小世子得了天花,除了你又有谁能证明?依老身看,不过就是寻常的疹子,也就王爷被你迷晕了头信了你的鬼话,你是算计好了想借此里间小世子与王妃的母子之情吧?那老身可要明白的告诉你,你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妾到底是妾,你一个妾还能抢了正妻的嫡子,岂不要笑掉人大牙!”
花吟神色一凛,“什么妾?我与王爷清清白白,请嬷嬷说话注意点!”
奶嬷嬷顿了下,念及高秀丽曾与她抱怨过,王爷娶了她也不肯言明,还三申五令阖府瞒下此事,是心里真的在乎她这个人,才会这般待她小心翼翼。当时听的奶嬷嬷心头火起,甚至破口大骂。至此,奶嬷嬷索性挑明了道:“你就偷着乐吧?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王爷就将你纳了做侧妃,只等着你生了孩子,母凭子贵就将你的名入了凤家的族谱。啐!这还跟我这装呢,小丫头片子毛都还没长齐吧?就在我这耍起了心眼。”
花吟沉默良久,面上表情变幻不定,姜清源担忧的看着花吟,却见她叹息一般的笑了声,意味不明道:“如此……倒还好了。”继而一拂衣袖,转了身,再不管小世子的哭闹。
奶嬷嬷得胜般的昂了昂下巴,自认已经将花吟伤得体无完肤了,也叫她明白了正房的厉害。
花吟走了几步,站住了步子,略偏了身,声音清冷,嗓音清晰,道:“王妃,若你还想与王爷相亲相爱一辈子,不妨听我一句劝,将这搅家的婆子送到乡下去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人想害你,别因妄想症,自己反而害了自己。”她说完就走,奶嬷嬷却被刺激的不轻,跳将起来,扑上前去就要打花吟,“你个小狐狸精,又想来挑拨我们主仆情义!看我不打死你!”她跑的极快,快的原本站的远远的一直不敢上前的奴仆都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她一下子就扑到了花吟面前,几下打骂是避不可免了。
高秀丽也是吓了一大跳,却眼睁睁的看着奶嬷嬷在扑上花吟的瞬间,花吟迅捷抬手,掌心刚好盖住她的口鼻,随即只见她直直的跪了下去,而后倒地,两眼一翻。
花吟慢慢收回手,捻起袖筒的帕子擦了擦手,眉宇间隐现凌厉,乜了一眼一脸惊慌失措扑向奶嬷嬷的高秀丽,道:“不过是寻常的迷药,睡两个时辰自然就醒过来了。方才的话,还望王妃细思量。”
这时,小世子大概是被奶嬷嬷的突然晕倒惊到了吧,哭闹乍然而止,眨了眨眼,竟哈哈大笑起来。
小孩子的笑点总是这般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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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默急匆匆赶回王府,一路脚踩疾风般,可入了樱花树林,眼看着前面就是绛云轩了,却惴惴不安的止步不前了。他本在衙门办公,听了府内的亲信报信,将之前发生在绛云轩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遍后,真是活劈了那奶嬷嬷的心都有了。一路上心绪杂乱,到了跟前才发觉,心内半点章法都没有,本打算想好说辞再进去,却见个小丫鬟远远朝自己跑来,福了福道:“王爷,那个……侧妃娘娘请您过去呢。”都已经说开了,将姑娘改口成侧妃应该没问题吧?
凤君默点点头,负手走了几步,又站住,问,“她现在什么表情?”
小丫鬟纠结了下,说:“没……没表情的样子。”
凤君默心内一沉,怕的就是事不关己的面无表情。
入了绛云轩,不想花吟竟在三楼,原来她早就看到了自己。
三楼原是凤君默的书房,摆满笔墨纸砚,后来花吟住在此处后,为了避嫌,凤君默就另腾了个地方暂做书房。
“奉之,”花吟这一声唤的亲近,凤君默却听出了疏远的感觉。
“来,来,快坐,”花吟迎了凤君默到桌前,二人直接坐在蒲团上,花吟左手边上有热水炉,她拎起茶壶,先是给凤君默沏了一杯热茶,缓缓开口,“小世子今儿个被王妃领回去了。”
凤君默心内一咯噔。
花吟又道:“如今小世子逢凶化吉,我可算功不可没啊?奉之兄也不表示表示?”她浅笑盈盈,没事人一样。
凤君默表情凝重,不想开口,但逃避的感觉让他更恼火,“你想要什么?”
花吟在他面前伸出右手,五指摊开,哈哈笑了起来,“干嘛这样严肃啊?我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精铁软扇,你藏哪儿了?”
凤君默比谁都清楚,那是耶律瑾的东西,世所罕见的无价之宝,但凤君默从郑西岭那接过来后,只有一个心情,那就是毁掉,可……还是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丢了。”他不看她,回的很干脆。
花吟斜睨了他一眼,眉眼弯弯,“王爷别闹,那可是我丈夫送我的东西,就算是我断了手脚,也不能丢了他的东西。”
“你丈夫……”
花吟仍是嬉皮笑脸的,“奉之兄都有泽儿了,我怎就不能有丈夫?我也快二十的人了啊。”
凤君默深深的看着她,想透过她的皮相看清她的灵魂般,但花吟仍旧随性淡然的样子,捧着茶盏在手中摩挲,“我丈夫……你知道的……”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凤君默沉着脸打断她,继续道:“我一直隐瞒的,你也知道了,既如此,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想让我怎样?”他突然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溅出半盏茶水,“既然重回到我身边,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死也不放。”
花吟垂了眼眸,并未抽回手,神态随和,“曾经有一个人也反反复复说过类似的话,他是那样的霸道,偏执,死心眼……可如今花吟却站在了王爷面前,离那人千里之远,可见这世上事并无绝对。”
“我和他不一样,相信我……”
“相信你为我画地为牢,任恶奴欺我辱我?任我与王妃互生误会,为了你争风吃醋?”她回握住他的手,“高秀丽坚持是因为她是你的妻,她爱你,即便遍体鳞伤也无畏无惧无怨无悔。”亦如曾经的我,即使跌入亦不改初心,念及过往,神情有意思茫然,又道:“而我呢?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不畏你的权势不图你的地位,那我靠什么坚持?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即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但一个人一旦种在了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就算摧毁了枝叶,挖空了根茎,也不可能抹平他在我心里留下的痕迹。况且……我和他还有过一个孩子……”
“……”
“你说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心无杂念的和你在一起吗?”花吟百感交集幽幽一叹,“为什么啊?奉之,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性子?心里惦念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的人,独独看不见身边人的好,你痛苦,身边人亦痛彻心扉……放我走吧,你的妻才是值得你用心对待的人,若是和她有了隔阂,就要开诚布公的说明白,我之前就犯了这样的错,才叫误会越来越深,至此再不能回头。”
凤君默抬头,花吟的身后挂着一幅字,是昔年花吟写给容欢的亲笔字,“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凤君默时常睹物思人,午夜梦回,总会设想着佳人在身侧,相知相伴的暖心场景,如今再看来,竟是满眼讽刺。他一时无言,心内五味翻涌,待苦涩疼痛都过了遍,渐渐冷静下来,他突然想到,不论如何他们之间是有名分的,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了这层也够了,渐渐的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希冀,眸子也亮了起来,“你说的对,人心会变,你现在执着前事,又怎知日后不会改变。我若越是束缚你,只会让你越想挣脱,那好,我便给你自由,你想想去哪儿想做什么都随你。只是有件事你莫要忘了,我既已娶你进门,你便是我凤家人,这里,也只有这里才是你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