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走赫连夜,他的仕途并未因赫连媗的事受阻,元胤信任他,让他继续认辽疆巡抚,康平县主也一同跟去。赫连夜诚惶诚恐,更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
元胤郑重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然任用你做辽疆巡抚,你就放开手去做。朝中的非议,你不用管。夜,你从不让朕失望,相信以后也不会。”
“臣定不负皇上重托。”赫连夜再三拜道。
元胤的真实身份在秦国并未掀起波澜,不是赫连媗生的,而是先帝和霍夫人之子。也对,赫连媗又毒又蠢,怎会生出今上这般英明神武的儿子?眼下没有谁比元胤更适合做秦国的皇帝,至少元胤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两年多时间,二人亲密过无数次,顾清涵仍不敢直视元胤的身体。元胤搂着顾清涵纤细的腰肢,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清涵,看着我。”元胤轻声唤顾清涵说。
元胤疾风骤雨般的袭击,带来极致的痛苦,也带来让人无法自拔的快乐,顾清涵此时魂飞天外,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嘴里喃喃道:“皇上……”
“看着我。”元胤此时亦抛弃一切理智和伪装,和普通男人一样尽享和妻子在一起的欢愉时刻。顾清涵指甲陷入元胤后背的肌肤里,不由自主的抱紧元胤的肩膀。元胤将人放在柔软的褥子上,欺在上面又动了一阵。
元胤吻着顾清涵的眼角,轻声说道:“清涵,看着我。”
顾清涵侧过头,目光落在元胤的脸上,“皇上……”
“你终于愿意看我了。”元胤握着顾清涵的手,沉声说道。
顾清涵侧躺着直视元胤,着魔般的凝视他的脸,喃喃叹道:“皇上,您长得真好看。”
元胤并不说话,只轻笑了一声。顾清涵火热的目光顺着元胤的胸膛往下,纤纤十指蜻蜓点水般拂过元胤的肌肤,停在他的小腹上。
元胤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清涵,“想做什么?”
“妾身想……”她突然反客为主,坐在了上面。
元胤动作一顿,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她今天这么主动,不过他更喜欢在上面。
天旋地转,顾清涵躺在元胤身下,已没力气再迎合他。完事之后,元胤才拥着人说:“睡吧,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皇上,如果下个月再没消息,妾身想……”
元胤打断她的话,说:“不会,睡吧。我的江山,只会传给我们的儿子。”
顾清涵在元胤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舒适的位置,便不再说话,那就下个月再说吧。
元胤却一夜未眠,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儿子,他心中梦寐以求的继承人何时能到来?顾清涵突然一阵悸动,脸上神情痛苦,似深陷梦魇。“清涵。”元胤轻声喊道。
顾清涵辗转反侧,元胤并未将人从梦中叫醒,半刻钟后,顾清涵才冷静下来,元胤帮她盖好薄被,二人才安稳睡下。
顾清涵挣扎着起身,元胤将人按在床上,说:“不必起这么早,多睡会儿。 ”
“霍夫人才离宫,妾身不能偷懒。”顾清涵坐起身来说道。
元胤知道她最顾忌什么,说道: “宫务哪里比得上孩子重要,听话,多休息一阵再起。”想到昨夜的事,问道:“昨晚做噩梦了?”
顾清涵失神,抿唇笑道:“的确做梦了,不过是什么并不记得了。”鬼神之说怎么可信?况且那个梦那么怪诞,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元胤不信,逼近问道:“真的忘了?”
顾清涵倒不怕他,笑道:“真的不记得了,皇上快去上朝吧,晚了御史们又要说妾身了。”她的手已移到元胤的腰间,准备解他的衣裳。
元胤狠吻了她一阵,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顾清涵抱着薄被,低头笑道:“妾身的胆子问皇上借的,当时说好的,皇上可不能反悔。”
元胤上朝后,顾清涵又睡了一个时辰才起。梳洗打扮之后召见宫中总管太监和掌事嬷嬷等人,他们是霍夫人留下的能人,对顾清涵亦十分恭敬,各宫各司的太监尚宫更不敢轻视了顾清涵这个皇后。有宫嬷嬷和邢嬷嬷在,顾清涵接手各宫宫务颇为顺利。
等人都散了,宫嬷嬷笑着劝道:“皇上吩咐过了,娘娘要好生歇息,不可累着了,宫里的事点到即止既可。”
顾清涵休息了两年,盼了两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果连后宫也管不好,她还有什么用?不过也不好驳了宫嬷嬷的话,“我还在许多地方不懂,以后还要麻烦嬷嬷。”
襄王借楚**队造反,楚军大将夏晖此刻被关在天牢之中,秦国上下为此愤怒不已,楚军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们再不反击就成了万年龟了。如何处置夏晖,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元胤并不制止,让他们去说。最后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扣押夏晖,陈兵秦楚两国边境,国内开始大肆招兵,随时准备报仇。
清明时节,空中飘着细细的春雨,盛陵的苍松古木在朦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青石板路的缝隙中冒出青草,挨挨挤挤的凑成一团,准备到更高的地方争得一席之地。霍夫人提了一壶酒来,倒了一半在陵前的祭鼎之中,剩下的自己一口饮下。
“每年清明都晚上偷偷来祭拜,今天还是第一次白天来。你留下的圣旨我听玉言她们说了,活着的时候没有缘分,现在不必强求了,我死后不会到盛陵来陪你,如若有缘,下辈子再见吧。”
当年她女扮男装在军营和一众将士练武,被到军中巡视的成帝瞧见,点名要和她比试。她当时没手下留情,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后来成帝知道她的身份,便缠上她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梦。只是他们终究有缘无分,最终阴阳相隔。
“二十多年了,你想做的,皇上都帮你做到了,但愿来世你能心想事成。”霍夫人对着冰冷的墓碑说。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已成一具枯骨,埋在冰凉的土里,千秋功过,由后人去说。而她已鬓生白发,成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霍夫人。
“现在已无人能威胁胤儿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子嗣,你若在天有灵,保佑皇后顾氏早日诞下皇子。”霍夫人念叨着说。祭拜完先帝,霍夫人撑着油纸伞回到马车上,回了灵山寺。
四月的雨淅淅沥沥,下了十来天后终于放晴,顾清涵推开窗,下意识的去唤小白,许久不见小白应声,琉光才笑着提醒说:“娘娘忘了,小白被送到狗监去了,等过上一阵才回来。”
顾清涵失落的哦了一声,拍着脑袋说:“瞧我这记性。”宫里的老人说她现在不宜养狗,为了她好,也为了皇子好,须将小白寄养一段时日,只是这个月还没有消息,她都快急死了。
“皇上,邺国传来的密报。”高见匆匆呈上加急密信。
元胤接过拆开看了,太子宴泽业被二皇子和樊家斗倒,已被废黜关进兰山的石牢。元嘉皇后卫妍光的死因已查出,是樊皇后及樊家所为,邺帝已收回她的皇后印信,交给只生了一位公主的佟贵妃保管,樊家受到牵连被打压。
宴承德突然对外宣称,卫振廷是他与元后卫妍光之子,当年迫不得已养在卫家,现在他成家建立功业,让其认祖归宗,改名宴振廷,立为太子,二皇子再次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的确是石破天惊的大消息,原来宴承德还留了这么一招,他倒是小看了他。卫振廷,比樊皇后的两个儿子难缠多了,他若是登基为邺国皇帝,秦国还得蛰伏几年。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是楚国,怎么报仇泄愤,还得好生商量。不过宴长宁自幼与他亲近,是至亲的缘故吗?
没过多久,邺国废太子的事已三国皆知,无论朝堂高官,还是市井百姓,皆对此事议论纷纷。元胤对顾清涵没有隐瞒,待天下热议之时,将邺国的事说给她听。顾清涵听后笑道:“四皇子做了夺嫡之争的牺牲品,二皇子和樊家为他人做了嫁衣,心里定不服气,也不知宴振廷的太子之位能否坐得安稳。”
“能不能顺利登基,就要看宴振廷的本事了。” 元胤说,比起宴振廷来,他当然希望二皇子胜。
“将来会如何还不清楚,且慢慢看吧。”顾清涵说,邺国的事她并不关心,眼下她的事还没解决。
今年春天风调雨顺,大江南北和辽疆新地,种下的秧苗涨势喜人,不出意外,今年又将大丰收。符燎听从元胤的安排,开始往更北的地方征询,虽然遭遇土著抵抗,不过征途还算顺利。
征兵的诏令下达之后,各州县的男儿踊跃参军,国中的粮仓丰盈有余,但凡参军者,一切皆有朝廷供养,元胤调集朝中老将训练新兵,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