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说,别让他着急……”
“放心吧,我就告诉他如果再不回来,老婆就没了。”
“胡闹。”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他生气又干着急的样子。”
梁云铮嘴上这么说,纪清祀知道他有分寸的,他打了个电话给魏泊舟,将纪清祀目前的情况跟他说了下,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不用太担心。
梁云铮将手机话筒稍稍拿开,对纪清祀说道:“他说他马上赶回来,我劝了,说只是一个小手术而且手术很成功,但他根本不听……”
“我来跟他说,你把手机给我。”纪清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梁云铮将手机递到纪清祀耳旁,纪清祀轻声唤道:“泊舟。”
“清祀,你……”
“没事儿,我这有云铮,等会儿……凯风也会过来。”
“我下午开完会就马上回来。”
“嗯……那路上注意安全,等你。”纪清祀原本想让他别回来的,但听到魏泊舟声音那一刻,拒绝的话好像又说不出口了。
魏泊舟见过很多次纪清祀穿白大褂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见纪清祀穿上蓝白竖条病员服。
简单的角色互换,让人感受到生命如此脆弱。
“我不想回重庆了,我要守着你。”魏泊舟握着纪清祀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别任性,偷偷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移山计划’,你过来些……”
魏泊舟干脆趴到纪清祀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
纪清祀伸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黑发,淡笑着说道:“我已经向医院提交了辞职申请,但走完全部的流程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准备去重庆工作,和你在一起……能给我喝点儿水吗?”
魏泊舟一脸吃惊的表情望着纪清祀,心里满是感动,他接来温开水,扶着纪清祀喝了几小口。
纪清祀又说道:“你扶我起来走走,术后要尽早下床活动。”
魏泊舟的手臂线条流畅优美,结实的肌肉摸起来很舒服,让人充满安全感,纪清祀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疑惑道:“你是不是偷偷健身了?”
“嗯,你不在身边,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只好撸铁了。”魏泊舟声音里带着些委屈,“我去重庆你都不关心我。”
纪清祀忍不住失笑:“你不是几乎隔两三天就会在视频电话里跟我‘汇报工作’吗?你的事我每一件都知道呀。”
“这次去重庆我见到了周文尘的另一半,他叫秦书伦,是一名药剂师,在医院的药房工作,跟你算是同行。”
“哦?那还真是凑巧了。”
“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好……”
纪清祀身体底子不错,手术后不久便完全康复了。
他去重庆见魏泊舟,顺便去即将入职的医院熟悉环境,没想到魏泊舟才离开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决定以后长居重庆了。
许同和虽然很舍不得纪清祀,那是他当初钦点作为接班人培养的好苗子,但无奈纪清祀的态度很坚决,于是只好自我宽慰要把格局打开,只要纪清祀还在从事临床工作,推动临床医学向前发展,那就是有意义的。
袁天韵请他的导师给纪清祀写了推荐信,师从许同和,加上泌尿外科届泰斗的加持,纪清祀在新医院的入职手续办得十分顺利。
离开贵阳前,纪清祀破天荒请侯诚一起吃了个饭。
快吃完时,纪清祀终于说道:“侯诚,我会离开贵阳并不是因为想躲着你,也不是不敢去面对自己曾经的感情,而是我要去追寻我的幸福了,真心祝愿你也遇到新的幸福。”
“我带的那两个学生还有不到一年就毕业了,请你多关照些,作为回报,我将我那个研究课题一并给你了,希望我之前的努力不会被辜负。”
侯诚瞳孔里倒映着纪清祀清俊的脸,他眼中的雾气逐渐积蓄,倒影变得越发模糊,“我会继续好好把课题做完的。清祀,你真的要走吗?”
“真正的告别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但是侯诚,我还是跟你说了‘再见’。这世间,有一些人,情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终。”
纪清祀卖掉了他在贵阳的那套老房子,新房留着给爸妈夏天来避暑游玩时住。
好在重庆的房价在几个直辖市里算是最低的,魏泊舟刚到重庆不久就买了房,现在已经全部装修好,并且找了专业的公司除甲醛。
等纪清祀在重庆安顿下来后,袁天韵、黄谨山和余池都分别抽时间来看过他,还专门去他们科室里跟科主任“业务交流”了一番,其实就是专门来给纪清祀“撑场子”的。
“感动”两字,已不足以形容纪清祀的内心感受。
魏泊舟的公寓其实住两个人也还凑合,所以他们挑了个良辰吉日才选择搬家。
纪清祀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家”,杭州、扬州、贵阳、重庆……他不太想将空房子租给别人住,因为每一套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回忆的承载。
魏泊舟的两个死党,付弘伯、万兴思也专程从杭州来看过他。三人一起出去high的时候,给他点了一个看着干干净净、清爽帅气的年轻男孩来陪酒,模样竟然长得跟纪清祀有三分相似。
本来以为魏泊舟会有兴趣,结果竟然兴致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