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了他,我也没多的平安符给你了。”柯思萌憋闷道,“亏我数人头数了那么多次,深怕落了一个人。”
周雨晚想了下,开口:“我这儿倒是多出一个。”
柯思萌狐疑:“你怎么会多出一个?”
周雨晚解下挂在包上的平安符,再拿出钱包里放置的那一个,一左一右摊在手心,“喏,我有两个。”
“不过……”她收起从钱包里拿出的那个,只留下柯思萌送她的,对柯承宣说,“我只能把这个转赠给你。”
柯思萌:“那个是?”
“商渡奶奶送我的。”
说着,周雨晚扯着柯承宣的袖子,让他把手抬高,把福袋放他手里。
“我有思萌送的转运手串就够了,至于这个平安符福袋,你好好收着,别再随便给别人了。好好一番心意被别人这么随意处置,换作是谁都会不开心。”
话落,福袋也被他接稳了,周雨晚刚要收回手。
“嘀!――”
一记尖锐刺耳的喇叭声骤响,吓得人心脏猛跳一下。
一束刺眼白光冷不丁打来,晃得人瞳孔一缩,差点睁不开眼。
跑车裹挟劲烈风声呼啸而来,周雨晚下意识后退一步,柯承宣也让道,两人距离拉开。
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出辙痕,远光灯熄了,周雨晚才虚眯着眼,投去一抹余光。
入眼是布加迪造型别致的车头,和象征着尊荣身份的车标。
全球限量的敞篷款。
漆黑锃亮的流线型车身,静静停驻着夜色中,仿若毒蛇,有着暴躁骁悍的外形,也拥有神秘蛊惑的气质,和未知的强大力量。
柯承宣是最先看清车内那人的,记起那晚周雨晚的炸裂发言,调侃道:
“周雨晚,你老公来接你了。”
他这么说着,主驾车门打开,车内那人下来。
校服早换了一身,灰色连帽卫衣叠穿黑色飞行夹克,搭配黑色直筒裤,简约清爽的街头风。极好的衣品摆在那儿,再被他个头和身材一撑,不用看脸,轻易被那带感的氛围帅一脸。
他扣着鸭舌帽,又是在晚上,其实不太能看清眉眼,但车灯自下而上打来,肉眼可见的鼻梁高挺,唇形漂亮,下颌线清晰利落,好看得不像真人。
柯思萌看得目瞪口呆。
周雨晚一眼认出是商渡那个bking,被柯承宣这么一提,她噎了一下,差点咬着舌头。
早知道当初就收着点儿,别什么话都往外蹦了。
“不是才刚拿驾照?这么快就开上车了?”她转移话题。
商渡到他们这一处站定,敷衍地“昂”一声,视线落在柯承宣手里的福袋上,皮笑肉不笑:
“作为你老公,拿到驾照,当然得第一时间过来接你回家。”
气氛因他一句话,再次陷入诡谲。
周雨晚尴尬到脚趾抓地,举双手投降,强调:“我单身,ok?”
“我可没同意离婚。”
他摘下鸭舌帽戴她头上,她愣然,手刚碰到帽子,就被他扯着帽檐,踉跄着拖到跟前。
他一胳膊揽着她腰身扣在怀里,撂下句“走了”,算是打过招呼,不顾她反抗,直接把人塞副驾上,扣上安全带,关车门,绕回主驾。
价值千万的布加迪启动,轰鸣着扬长而去。
“你这车哪来的?”周雨晚问。
“家里送的。”商渡说。
“哦。”她不再问了。
他是独生子,也是商家的嫡长子,自然是会受到特殊优待的。
现在只是送台车而已,不出意外,今后偌大一个家族都将交由他打理。
对比之下,她的生日可就太寒碜了。
别说一块蛋糕,周牧和陆卿晚连句“生日快乐”都没同她说过。
甚至断她生活费断到了现在。
好像真把她这个女儿给忘了。
如果不是她生得和陆卿晚有几分相似,周雨晚真要觉得自己是他们在路边捡回来的。
“喜欢?”商渡突然问。
周雨晚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态度含糊:“谁不喜欢豪车?”
“我送你?”
“好啊。”
他敢说,周雨晚也敢要。
“就当彩礼一部分了。”这是他要补充的部分。
周雨晚啐他:“谁说要嫁你了?”
“都知道我是你老公了。”
他笑,想到方才那一幕,嘴角渐渐放平,语气挺意味深长,带点不易察觉的尖酸刻薄:
“你还挺厉害,这边叫老公过来接人回家,那边就给男朋友塞了一平安符。”
“说过多少遍了?”她不耐,“我单身。”
话落,顿了下,渐渐觉出车内气氛不太一样。
她转头看他。
刚好是黄灯转红灯的时候,车子在斑马线前停下,他左肘搭在车门边,支着头,右手还扶着方向盘,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车外灯光映入眼眸,又好像统统无法在那双眼停留。
光线昏暗,周雨晚不太能看清他神色,但他表情确实很淡,周身好像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像黑洞,要把她一并吸进去。
她回顾一遍他的话,再想想他拿远光灯照人的幼稚行为。
在红灯倒计时的最后三秒,在他即将踩油门提速的时候,她手指蜷了下,轻轻问: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
他坦然应声,奢侈炫酷的布加迪随一众车流冲出去。
周雨晚一把把住车把,另只手抓着身前的安全带,胸口轻微起伏,“认真的?”
他没好气:“反正我越想越不爽。”
眼看他速度渐快,三两下就连超三台车,周雨晚年纪轻轻,暂时还不想被一场事故带走。
轻咳一声,解释:
“孙靖要走了柯思萌送给柯承宣的平安符,我才把我那个给他的。反正,我还有奶奶送的那个。”
说起来,在非亲非故的情况下,商渡奶奶待她是真挺好。
她是英国人,不信佛的。
不过,商家的老管家是信佛的。
他求来平安符,分发给商家人,自然也不能落下她这位当家主母。
七岁那年,周雨晚到商家家里过年,走路不注意,摔了一跤,膝盖磕破皮,直往外冒血。
商渡奶奶离她近,立马抱她去处理伤口,还轻声细语地哄了她一阵,递给她一个平安符,说是可以保佑她平安,免受伤痛。
她信了,还拿着那个平安符,特别开心地跟商渡炫耀。
后来,几乎每年,周雨晚都能收到老人家送来的平安符,还有厚厚的一个大利是。
“你给他平安符就给他,有必要特地抓着人的手给?”商渡酸言酸语,“你给我那俩礼物,都还得假手于人呢。”
“……”
这吃醋的角度有点清奇,周雨晚无语,也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是啊,毕竟你已经被我搞到了手嘛,哪像男朋友,多少还有点激情在。”
“……”他忙里偷闲斜她一眼,真情实感得很,“渣女。”
莫名就给她扣了一顶大锅。
周雨晚冷笑一声:“你要受不了就离。”
“我不。”
他偏执,疯魔,引人瞩目的敞篷超跑在灯红酒绿的街道穿梭,好像在拍国际大片。
“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要跟你蹉跎到死,死后还要跟你躺一个墓里。”
“变态。”
“那说个不变态的。”他改口,“今年寒假不过十天,你陪我回港城过年,嗯?”
“不要。”她拒绝得干脆,“过年就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你们商家过年团聚,我一个外人去掺和什么?”
“如果我说……”
前方一个转弯,他打方向盘,速度慢下来。
这边离闹市远了些,有着夜晚特有的安宁静谧。
她情绪稍有平缓,他的话接着说:
“从小到大,我就没把你当过外人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11 00:11:59~2023-10-12 00:4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