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觉得皇帝的话她字字都听得明白,但听完不知道是怎么意思。
有皇帝会跟人说话,说你们家有没有买药材的门路,便宜点的话吗?
她应该是听岔了。
信肯定也是看岔了。
可能她是在做梦,她这睡着还没醒过来呢。
遂皇后闭上了眼,接着睡。
宝络看皇后闭上了眼,偏头看了她几眼,又低头看着死都不肯低下头的小弟弟,犹豫了好几下,还是跟小弟弟打了句商量,“算了,人家累坏了,改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说着也没用,还是没下去,宝络又跟他小兄弟好言相劝,“改天不行啊,那晚上吧,你等会,别着急啊,正事要紧。”
说着宝络撸了两下,又翻过身写起了信来,写罢小声念了一遍,盖好了小章,把信放到皇后头边,小声跟皇后道:“我要去办事去了,怕是晚上才能回,你在家好好的啊,给你娘家讨钱的信我放你边上了,回头我回来了你想要点什么跟我说啊。”
宝络起身,悄悄地下了地。
刘忠过来扶他,在他耳边道了一句话,说的是替两个封地王爷贺帝后大婚之喜的差使夜宿在了陶靖家的事。
“他娘的,孙子!”宝络骂了一句,踮着脚往外边去,“赶紧给朕更衣。”
“圣上,你的玉章……”
“朕去拿。”宝络又赤着脚跑了回来,把玉章拿回手,朝站在一旁的宫女点了点搁置在床边小桌上的笔墨纸砚,让她们撤走。
他走后,宫女小声地撤走了床边的东西,过了一会,齐留蕴睁开了眼,眼睛直直地看着床顶好一会,才偏过了头,看到了放置在头边的信。
第104章
皇后娘娘看了信好一会,才拿起来靠在床头看了好几遍,想起昨天宣相夫人走时跟她悄声说的话。
她说以后宫里,就您和圣上相依为命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的。
许留蕴当时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眼下有点明白了。
遂等到晚上宝络疲惫回来,皇后娘娘就跟他道:“我知道便宜的药材怎么收。”
“嗯?”宝络呆愣看她。
皇后娘娘解释:“我老家住在昌州的长连山下,山中常出宝物和药材,我听人说过一些,略懂一二。”
宝络精神一振,摸向美人的手就道:“媳妇儿,你说。”
娘娘缩了缩手,有点不太敢看他发光的眼,脸朝旁略侧了下,道:“那住在山中和山脚下的人家,家家户户都会进山采点时下有的药材卖到药铺,朝他们收就好,比从药铺买要便宜,他们皆是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的,也会炮制药材,药铺都是从他们手里拿着直接去卖,不过这晒干了炮制好的药材,要比湿的刚挖出来的略贵一两文……”
她说到此,也是说不下去了,见他盯着她看个不停,也不说话,她只好硬着头皮往下道:“我老家族人多,要是您想要,我就跟长辈们说说,让他们平日得闲的时候帮您收着点,您到时候派人去拿就是,您看如何?”
她实在是怕说错话,这等话说出来也太小家子气了,许留蕴这说着话,心里也直打鼓,很是忐忑不安。
“我看啊,”宝络忘自称了,咳了一声,“朕看啊……”
他拉着皇后的手就往嘴边凑,逮着人家的手连亲了两口,精神焕发道:“朕看好得很,回头朕就跟八笑和他的那几个人马商量个章程来,看看这怎么弄。”
皇后还是有点回不过神,僵硬地笑了一下,“这,这就好。”
宝络看着她的笑脸,哪怕皇后娘娘笑得很尴尬呢,在他眼里也是美出一朵花来了,他痴痴看着娘娘,道:“皇后,你真美。”
皇后茫然不知所以然,等他晚上又扑到她身上龙腾虎跃时,她恍恍然地觉得,他说她美,可能真的是真话。
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兴奋了罢。
宣相夫人说圣上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只要与他好好过,这日子便会好……
这话,竟真不是说来安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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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八笑从翰林院那连哄带骗,撬走了翰林院几个翰林学士,跟他一道去柳州,即日就要起程了。
听说他要走,许双婉哭笑不得,连忙让丈夫把人请过来,问他:“上次,你与我所说的事可还算数?”
林八笑这段时日忙昏头了,他那时也是赶上了宝络求娶之事,他心血来潮也想娶一个,但这段时日他被朝中诸事缠得分*身乏术,都把这事忘了,直到仲安兄说嫂子找他有事,他这才想起来。
这厢他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算,算数。”
许双婉确是给他找好了,且人家也对他有意,是徐阁老家的嫡孙女。
林八笑一听是徐阁老家的孙女,嘴都张大了,有点不敢置信,“不能吧?”
他哪有这福气。
“徐阁老已经点头了,托我问问你的意思,人我也看过了,很……”许双婉也不知要确切怎么说才好,但她莫名觉得林八笑肯定会喜欢那个姑娘,“很旺夫旺子的长相,你今日要是得空,就多呆一会,等会徐家姑娘正好要跟她母亲过来府里与我说说话。”
林八笑这坐立难安了,起身就往身上瞧,朝仲安大嫂讪笑道:“嫂子,你看我,我听你说叫我来,这自家人见面,我也没怎么收拾……”
他穿着他平时穿的旧衣就来了。
他现在也有一些锦衣绸袍,但林八笑是个随性的性子,他小时不因困境而沮丧,这富贵了也不因权利狂喜,他跟同僚好友见面,穿的也都是旧裳,偶尔想起来或是被人提醒,这才穿身好的。
他随性,但并不是不知礼,也觉得自己穿着旧衣跟人见面欠妥了,这下也着急起来了。
“无碍的,徐阁老不是早见过你了?”徐阁老说,他这穷酸书生的样,看起来还格外地赏心悦目呢。
林八笑一听,猛然想起,前几次见到徐阁老,他都是穿得很寒酸,有时帮着宝络跟那些阁才们打嘴仗,他还穿了件打了补丁的袍子。
那袍子本来还有几成新,宝络赏给他穿的,就是前几个在外头出了点事,被扯破了,他回去补了补,就又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