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活在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中的袁克定,第一次有种陷入群狼之中,四周皆是敌人的感觉。
“嘿嘿,有什么怎么办的。”袁世凯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精光四射。
“这种小事情,还要我教吗?”袁世凯大声道,“谁敢要袁某的脑袋,袁某就要谁的脑袋落地!”
多年前,胡灵珊就敢于无视杭州百姓的民意,肆意屠杀无辜百姓,难道袁某反而不敢吗?
撕下儒教真善美高大全的面具,袁世凯同样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山东济南潍坊等地,被屠杀的示(威)群众过万,袁世凯辖下再无异声。
胡灵珊哈哈大笑,将山东其余城市收入怀中。
全华夏沉默,《申报》罕见的头版空白一片。
胡灵珊和袁世凯撕下了所有人的面具,各地大佬们决然的露出真面目,开始了邪恶的独(裁)和血腥统治。
什么礼义廉耻,在个人私利面前,被大刀长矛戳得粉碎。
胡灵珊的意思非常明白,以后你们这些大佬,少拿民为贵、民心如水、善良的百姓等等词语恶心人,大家都是卑鄙无耻邪恶歹毒不顾民意不顺潮流自私自利的黑暗渣渣,大哥别说二哥。
徐锡麟在纸上写下大大的字,“正道”。
正道,就是做对的事情。
人心自私也好,人心卑鄙也好,都没有关系,正因为人心卑鄙自私无耻下流,所有才需要教化世人。
徐锡麟坚定的相信,只要革(命)成功,杀光那些堕落的人,杀关那些不讲礼义廉耻的人,正能量就会洗涤人心,人间从此充满光明和美好。
难道他们这些革(命)者,不就是为了实现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吗。
徐锡麟不知道,他拥有这个想法的那一刻,他已经黑化了。
“皇上,草民是……”
一群原本山东各城市的大佬跪在地上,恭敬的介绍着自己。
胡灵珊毫不客气的罢免了所有投降官员的职务,由江浙的人员接手管理城市。
“岂有此理!我们怎么说也是主动投降的,有投献的功劳,就算不能更进一级,至少也要保持原职。”一个官员恼怒的道,胡灵珊撤掉所有人的职务,他们实在无法接受。
胡灵珊一个女人,果然不懂得治国之道,连最基本的善待投献的人,千金买马骨的道理都不懂。
“嘿嘿,胡灵珊倒行逆施,只怕为祸不远已。”又一个人冷笑。
其余几个人冷眼看他,听懂了言下之意。
“你有把握?”有人问。
“不过区区5000人,又在我们的地盘,嘿嘿嘿。”
这城里根本没军营,胡灵珊驻扎的,是府衙以及府衙附近的民屋。
这府衙的地形,胡灵珊有他们熟悉吗,胡灵珊的军队再厉害,能不睡觉吗,能在巴掌大的府衙挖壕沟吗?
这里的人每人都有权有势,随便每人凑出一两百个壮丁还是有的,再煽动一些百姓,随随便便就有几千人,再来个星火燎原,全城十几万人,哪怕一人扔一块砖头,也砸死胡灵珊了,何况他们还是有那么几百支洋枪的。
黑夜中,乌压压的万余人从四面靠近。
几十米外,府衙中黑漆漆的。
领头的人冷笑,果然以为在自己的地盘,疏忽大意,连个守夜的岗哨都没有啊。
“准备火箭!”有人低声道。
没有洋枪,但是弓箭这东西,城里还是有的是的,大晚上的万箭齐发,火鸦射营,说不定胡灵珊在梦中就挂了。
火光跳跃,一个人拿起火折子,颤抖着手,向火箭凑去。
火光映射下,周围一张张或是激动,或是狰狞的脸,在黑暗中扭曲着。
“砰砰砰砰!”
忽然枪声大作。
重(机)枪威力,在这短短的距离内,发挥到了极致,子弹撕碎了第一个人的身体,又穿透到第二个,第三个人的身上。
“碰!”数个火油罐子从附近的屋顶上扔了过来,落在人堆中,燃烧着,照耀出附近的一张张惊慌的脸。
重(机)枪的射击更准确了。
领头的人脸色惨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中了胡灵珊的圈套。
“快放火箭!”领头的人大声的下令。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
只有几人躲进黑暗中,拼死射箭。
但点燃火箭的火光,只是让重(机)枪有了更好的靶子。
更多的人毫不犹豫的扔下了手里的弓箭,拼命的奔逃。
领头者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了几个曾经激昂的喊着口号,一心要杀了胡灵珊为民除害的勇士。
领头者愤怒的想着,懦夫,废物,真不该相信你们说的话,一定会记住你……
“砰!”
领头者茫然的挥舞着手臂,倒在地上,挂。
枪声继续疯狂的响着,已经是一地的尸体,还有更多的人不断的倒下。
“停止射击!我们不需要杀光所有人。”府衙中,胡灵珊说道。
身边几个人秒懂,这是要他们几家交投名状了。
“是,皇上。”
要是领头者还活着,就会发现,这几个人,天黑前,还在和他一起商量,怎么杀了胡灵珊。
“爹,真的要杀了他们吗?”某个青年声音颤抖,名单上的人,都很熟,基本是父亲的同僚,一直亲切的叫着叔叔伯伯。
他的父亲陆伟冷笑:“不杀光他们,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杀我们陆家吗?”
这些蠢货,难道在打算投献之前,没有打听过,江苏和安徽的投降官员是什么结局吗,投降胡灵珊,从来只有做富家翁一条道路。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些做着投献后升官发财的白日梦的蠢货,送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嘭!”门被撞开,一群人涌入,见人就杀。
院子里立刻惨叫声一片。
“诛杀谋逆反贼!”有人大声的叫着。
山东谋逆案,近万人头落地。
“爹爹,我……”年青人看着父亲坦然穿上华国的官服,深深的体会了用鲜血染红顶子的含义。
陆伟无语,这孩子还太年轻,不知道一条道只有走到黑了,不紧紧的靠拢华国朝廷,不进入体系,怎么能压得住整个城市对他们一家出卖同伴的敌视。
但陆伟知道自己的选择的是对的。
在陆伟检举同伴的时候,根本没有从胡灵珊的眼中看到意外。
陆伟和其余几人浑身冰凉。
原来胡灵珊早有预料,甚至早有准备。
当真是生死只差一线。
……
胡灵珊带着1000人,大摇大摆的经过济南城下,进入了河北。
济南城上的袁世凯部下们愣是没敢开一枪。
胡灵珊所到之处,河北平静,各个封闭城门,任由胡灵珊像逛街一样直奔北京。
胡灵珊大笑,这种华山派所到之处,鸦雀无声草木不长河水倒流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
宁波,某个医院。
“对不住啊,英国人征用了这间医院,所有人必须离开。”院长抱歉的道。作为宁波少数几家西式医院,英国人征用了它,作为英军专用医院。
某个中年男子叹气,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跳进水里也没淹死,却莫名其妙的在宁波遇到了英国人。
“老赵,走吧,别叹气了,洋人不讲理的。”其余的病人提醒道。
老赵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他的名字,忍不住万分庆幸,当时要不是为了保住太上皇的颜面,随口说了个假名,这回说不定要做英国人的俘虏了。
这个家伙,正是运气爆棚,全靠金手指才没挂的奸商胡博超。
“你们说,是我们华国人赢,还是英国人赢。”附近有人压低声音道。
胡博超愣了楞,对有人自称华国人,有点不适应。
“呸!英国人算个鸟,去年就干掉过他们,今年干掉他们,更加轻而易举。”
“就是,你丫以为是满清啊,动不动就割地赔款,老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几人低声聊着,越走越远。
胡博超的背部慢慢挺直,太上皇的身份,从来没有如此的重过。
一定要赢,必须要赢。
……
“你们说,祖医生带着一群人早就跑了?”胡灵珊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问着。
这个椅子真不舒服,太硬,又太宽,靠手的位置难过死了,躺下又觉得太窄,哪个白痴设计得这个椅子?
“是,祖医生听说皇上你大军出发,第二天就逃了。”下面跪着的人京城名流小心的道,心里却在鄙视,坐在龙椅上,要有仪态,沐猴而冠,究竟还是猴子。
“哦,你们是不是在想,本帝是哪里来的乡下土包子,竟然坐在敢坐在尊贵的龙椅上?”胡灵珊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让人浑身发抖。
“不敢,草民不敢。”几人都趴在了地上。
“拉下去,抄家灭门。”胡灵珊道。
满清占领北京三百年,养出了北京百姓的一身霸气,总觉得不按照他们习惯和准则说话做事的人,都是乡下土包子,low得不行。
胡灵珊非常欣赏这点,她很赞同,不按照她的习惯和准则做事的人,全low的不行,必须全部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