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独自在阳台站了一夜,他有很多事情看不通透、看不明白,此刻却模模糊糊的懂了。
他从未认真想过他和郁颜的那三年婚姻是如何的,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她……
但是从郁颜嘴里问出来的话,就像是将他眼前那道模糊的屏障给揭开了。
因为他此刻正感受着郁颜当时的感受和感情,为什么总要想到对方?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往对方身上靠近?
因为爱,因为思念,因为在乎。
他当时的不屑一顾,此刻成了最好的惩罚。
清晨,萧蕴按熄一支烟。
陈助理打来电话,道:“萧总,凌家老先生刚刚去了。”
萧蕴低眉,良久:“嗯,我知道了。”
*
凌成兴的去世对凌琳和凌志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遵循遗嘱,凌阳占了凌氏绝对的股份和掌控权,相反凌琳和凌志只得到了一些股票和不动产,以及一笔资金。
凌阳的地位无可撼动。
到凌成兴下葬那日,萧蕴再次见到凌琳,她已没了往日神采,跪在灵堂前,双目红肿,憔悴不堪,郭航在接待宾客。
相反凌志反而变得沉稳起来,不再是嘻嘻哈哈,见到萧蕴,他也只感慨的拍拍萧蕴的肩膀。能看出来,他眼底的黑色和眼圈,是偷偷哭过了。
萧蕴道:“我以为你会生气,凌叔至死前都没有按照你和凌琳的意愿行事。”
凌志苦笑:“别打趣我了,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我啊,确实不是那个料,我爸把公司交给更有能力的凌阳无可厚非。再说,我虽然是我爸的儿子,但是他的事业我没出一分力,他愿意给谁,我没权利怨他。”
萧蕴拍拍凌志的肩膀:“之前说你蠢笨如猪的话,我收回。”
凌志翻了个白眼:“……没有‘如猪’好吗?”
“哦,是吗。”
“……”
第119章
第119章
接连几日,萧蕴没有再出现在郁颜面前,他没有出现,也没有再联系她,郁颜猜想,应该是她的那番话在萧蕴心里落下了痕迹。
也好,她便不用忧心了。
如果他还是像没事儿人那样出现在她面前,她就真的要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对此,她的母亲倒是问了她几次,她以为这段时间下来,郁颜和萧蕴僵硬的关系应该已经缓解,没什么大问题了。
郁颜无法多说什么,只道:“我不知道。”
是啊,萧蕴不来,她当然不知道了。
郁母想问点什么、说些什么,又担心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只能连连感叹,旁敲侧击的为萧蕴说话。
郁颜只笑笑,全当没有听见。
春节的欢乐气氛很快便将这件事情冲淡,忙着走亲戚拜年的郁母也没那么多心思来一直关注着郁颜和萧蕴如何了。
只是连着走了几天团年宴,郁父郁母没有因为过年团聚而过得开心,反而憋了一肚子气。
不论是亲戚还是朋友见面时,总是免不了会讨论近来生活如何,又有什么新八卦,而郁颜作为才离婚的女子,在面对七大姑八大姨时,总是免不了被问及,为什么离婚,好可惜啊,多好的一丈夫,还会复婚吗,太傻了……等等等等,说不完的闲言碎语。
郁颜早就知道会这样,她能浅浅淡淡的应对,偶尔问得过分了还能直接反问回去,对方见她态度不好了,讪讪的不好再多言。可惜就算如此,她的父亲也因为这件事情差点发火,就连母亲也跟着郁郁寡欢起来。
“都什么人啊,就知道说这说那,我的家事关她屁事啊!管得宽咧!”郁母生气的说道。
郁父皱着眉:“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吧,等会儿郁颜听到更得难过了。”
郁母郁气难忍,如果不是碍于大家都是亲戚,又是大过年的,那么多人都在,到时候闹起来大伙儿都不好看,她这火还真憋不住。
不过这次之后,俩老倒不拉着郁颜一定要随他们去团年了,郁颜多了自己的时间和朋友聚餐,除了可可,周敏她也见了一面,单纯的约会,比繁琐嘈杂的家庭团年要轻松许多。
而凌成兴的死讯,是在某个清冷的早晨,郁颜从新闻里得知的,她看见了新闻,还看到了镜头里的凌家众人,俱都表情严肃,目露沉痛。
虽然凌成兴病痛多时,医生也早就说过他时日不多,但真正面临分别时,依然会让人感到痛苦,接受不能。
凌成兴出殡那日,晴了几日的天又飘起了大雪。
外界的纷纷扰扰,权利倾轧,郁颜透过报纸和传言都能感受一二。她想到曾经萧父生病,就算有萧蕴坐镇,还必须要瞒着不让外界知道,其中复杂,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身处其中的凌家人不知会是如何?
想必更难吧。
……
事实也确实如此。
凌琳虽然生气凌成兴对凌阳的照顾,气他不相信她的话,气他一意孤行偏心凌阳……太多太多的纠葛让她放不下心结。
但是对于父亲的去世,依然深刻的刺痛了她。
她接连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这才多长时间,看起来竟然消瘦了一大截。好在郭航一直陪伴在侧,婆家人知她父亲去世心痛难过,都对她十分关心和照顾,这才让她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