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里正,虽然一辈子没有怎么为村里做过多少贡献,但是在他当里正期间村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过大的纠纷,如今在自己的管辖之下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这不是明白的打他顾有财的脸吗?尤其郭氏这个娘是咋的当的,能教出清雯那么歹毒的姑娘,小小年纪连自己的堂妹都敢推下水,心肠如此恶毒。
郭氏瞧着里正面色不善的样子,讪讪的笑了笑,“里正您里面请,我这就去喊元海。”将顾有财迎进堂屋,郭氏便转身回房间去叫自家男人,心里还琢磨着,最近好像没得罪村长吧,他咋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不行,她得去问问元海才行。
“元海,元海,你快醒醒,里正来了,要见你呢。”郭氏来到炕前,伸手去推还在睡觉的顾元海。
“你说啥?里正来了,这一大早的有啥事啊?”顾元海一听顾有财来家里了,连忙坐起身,睡眼朦胧的看向郭氏问道。
郭氏白了顾元海一眼,没好气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瞅着里正的脸色不太好,你没做啥事吧?”
顾元海边穿衣服,边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阵子都在帮老四家盖房子,能干啥事,你别瞎想了,我去看看。”说完,下了炕,穿好鞋,便朝堂屋走去。
等顾元海来到堂屋的时候,顾有财抽着旱烟抬头看了他一眼,“起来了。”
“恩,不知道有财大伯找元海有啥事?”顾元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顾有财问道。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顾元海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不晓得到底是咋回事,里正见他来了,就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开口,难道自己真做啥不好的事了,他看向里正再次开口道:“有财大伯?”
顾有财拿着烟杆在椅子上敲了敲,也没看顾元海,只是垂着头轻声说道:“迎夏那丫头醒了。”
“真的?”
顾元海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喜色的看着顾有财,真是太好了,之前的传闻他也听说了一下,现在清宛丫头下落不明,迎夏丫头要是醒了,就能知道谁害她们掉进河里的了。等喜过之后,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笑容一敛,迎夏丫头醒了,里正不是应该去老四家吗,怎么来他们家了,莫不是跟自己家有关系吧,想到这些,顾元海欲言又止的看着顾有财。
“咋了?你是想问我为何没去元河家,而是到你们家来了?”顾有财问道。
“恩,元海确实不明白有财大伯您来是……”顾元海伸手挠了挠头,轻声询问道。
顾有财叹息了一声,“元海啊,你养了个好女儿,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连自己的亲堂妹都想推进河里。”
“啥?这不可能?不可能……”顾有财的话音刚落,顾元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惨白的看着顾有财,嘴里一直喃喃着‘不可能’。
“这是迎夏丫头说的,难道还有假?两个人合不来,拌拌嘴是常有的事,可清雯那丫头咋会恁狠心的在这大冬天的把人推进河里,这不是要人命嘛,那河水冷冰冰的,莫说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就是你这样的壮汉又能待多长时间?更过分的是,你家闺女没有将清宛丫头推进河里,而是阴差阳错的把老实家的闺女推进了河里,人家清宛丫头让你家闺女回村里喊人,自己却跳进河里去救老实家的闺女,结果呢,你家闺女都干了啥子,她根本就没有回村里喊人,她这是想让两个丫头都没有活路啊。”
心痛的说完这些,顾有财忍不住的落了眼泪,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做的不地道,可是为了整个顾家村,他也是没有法子啊,只希望清宛那丫头在天有灵能够体谅他。
顾元海抱着头蹲在地上,整个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咋会是自己的闺女害得清宛侄女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恼恨的使劲的砸了几下脑袋,恍然想起清宛侄女出事的当天,自家闺女捡完柴禾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叫也不出来,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盯着门口,嘴里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真的是自家闺女做的,所以那天她才那么反常,他该咋办,一边是闺女,一边是四弟,顾元海犯了难,他知道在清宛丫头生死不明的时刻,不应该偏袒自个儿的闺女,可是,可是他就清雯这么一个闺女啊,他该怎么办才好?此时的庄稼壮汉也不禁抱头痛哭起来。
“唉,元海,我知道你心里痛苦,我这次来呢也不是让你把清雯那丫头交出去,毕竟清宛丫头的事已成定局,不管咋样处罚你家闺女,清宛那丫头都不会回来了,何况我也不允许因为你家闺女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影响村里姑娘的名誉,虽然不能公开说是你家闺女害死清宛丫头的,但惩罚是不能少的,我也不为难你,要嘛几天之内你送清雯丫头出嫁,要嘛就把她送的远远的,反正你家闺女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在顾家村,我们村里是不允许有这么歹毒的姑娘出现的。”
顿了顿,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四弟那边,我已经交代老实他们家了,就对外说迎夏丫头在水里泡的久了,不记得当时发生了啥事,你也不用和元河生分了。”
“行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我就先走了。”
顾有财说完这些,便起身走了,没有理会此刻正在天人交战的顾元海。
半晌过后,顾元海稍稍的缓过来些神,这时刚巧郭氏进了屋,瞅见他那样,慌忙走上前去问道:“元海,你这是咋的了?里正都给你说啥了呀?”见自家男人神色呆呆的,眼睛红红的,似是刚哭过的样子,没有表情,也不出声回答,这把郭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咋了?”
“去把清雯叫来。”顾元海没有理会郭氏的喋喋不休,而是两眼无神的盯着外面,幽幽的轻声说道。
咋还扯上自家闺女了啊,郭氏的心脏不禁提了起来,看着自家男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这一大早的,喊雯儿啥事啊?”
“啪——”手掌重重拍击桌子的声音。
“我让你去叫你就去叫,问那么多干啥,还不快去。”
这一声低吼吓得郭氏打了个冷颤,后又被顾元海狠厉的眸子吓了一个哆嗦,她自从嫁给顾元海起,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今天这一早无缘无故的到底是要干嘛,“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叫雯儿。”
不一会儿,顾清雯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跟在郭氏的身后走进了屋,对着顾元海喊了声‘爹’之后,便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由于刚才那一下拍桌子的响动有些大,同时引来了顾清翔和顾清涵两兄弟。
“爹,您就这咋了?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老大顾清翔上前劝慰着说道。
顾元海没有搭理大儿子,而是一双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瘫坐在椅子上的顾清雯,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好像有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一般,透不过来气。
郭氏瞧着自家男人想要发火的模样,连忙走过去将顾清雯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娘,您干啥啊?我好困,您就让我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吧。”顾清雯看向扯着她衣袖的郭氏不满的嘀咕道。
“赶紧起来。”死丫头,咋没一点眼力劲呢,看不到你爹的脸色不好看嘛,郭氏训斥了一句,又向女儿嘟了嘟嘴,示意她去看顾元海。
顾清雯睁着迷茫的眼睛去看顾元海,这才发现自个儿爹脸色非常的难看,于是顺着郭氏的拉扯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朝顾元海问道:“爹,你让娘一大早的把女儿叫来,有啥事啊?”
顾元海的脸色有点红,有点黑,显然是被顾清雯这种无所畏惧的态度气到了,清宛丫头现在生死不明,她还能心安理得的睡觉,她咋就不觉得亏心呢。
“我问你,清宛和迎夏两个丫头出事的当天,你去哪里了?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爹,这……”顾清雯的心脏猛的一跳,身体紧绷起来,心中惴惴不安,莫非事情败露了,她暗自瞄了眼自个儿爹,摇摇头,不可能,清宛那贱丫头没有找到,迎夏那个倒霉的不是说高烧不退嘛,那这件事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她不能自乱阵脚,不打自招。
想到这些,顾清雯努力的放松自己,故作轻松的笑着道,“爹,你咋还来问,昨儿娘不是已经问过女儿了嘛,没错,清宛妹妹出事那天我是去山脚拾柴禾了,可我没碰到她们两个呀,再说了,我要是知道她们两个掉进河里能不回村里喊人?爹,您可不能因为听到些闲言碎语就来冤枉女儿喔。”
郭氏一听自家男人的问话,心知坏了,难道那件事真跟女儿有关系,可随后听到自个儿女儿的分析,认同的点点头,虽说两家不和,前段时间更是闹了矛盾,但紧要关头也不会见死不救,她相信女儿不会有这么坏的心肠。
“爹,你咋怀疑小妹了呢,昨儿不是问过了,这事跟小妹没关系。”老大顾元翔紧接着顾清雯的话道。
“对啊,爹。”老二顾清涵赞同的点点头。
顾元海听后没有出声,只是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顾清雯,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剩半米的时候,顾元海停下了脚步,他双眼通红的盯着这个满嘴谎话的女儿,心痛的不行,亏得全家人都这么相信她。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屋子里响起,伴随着大喊声,顾清雯摔倒在地,同时惊呆了屋子里的人。
顾元海这一巴掌可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他气,他恼,他痛心,他顾元海咋会养出这样的女儿,心思歹毒,不思悔改,连自个儿的亲人都忍心下此毒手。
摔倒在地的顾清雯伸手捂住被顾元海打到了半边脸,看着顾元海,满眼都是震惊加不可置信,一时间连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感都忽略了。
被吓到缓过神来的郭氏,一下子奔到顾清雯跟前,看着自个儿女儿瞬间肿起的巴掌印,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抱住顾清雯,转头看向顾元海,心疼加上气得全身发抖,大声吼道:“顾元海,你发哪门子疯,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吓如此重手,啊,你说啊!你今儿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呜呜……”
随后泪眼朦胧的看着自个儿闺女,伸手想去摸摸她红肿的脸颊,又怕碰疼了她,只好改道去拍拍顾清雯的后背,带着哭腔柔声细语的问道:“雯儿啊,你感觉咋样啊?是不是很疼?你快告诉娘啊!”郭氏见女儿只是呆呆的不说话,连忙摇摇她的身体。
“哇呜……娘,我疼……”这时,被郭氏摇晃几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顾清雯,猛地扑到郭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郭氏这副样子,顾元海真的感慨了,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婆娘,女儿都是给她惯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无法无天。想到这里,顾元海冰冷的眼神落在趴在郭氏怀里的顾清雯身上,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儿。
顾清雯感受到自个儿爹的眼神,吓得全身发抖,惨白着脸,往郭氏怀里靠了靠,这下她相信了,自个儿爹肯定知道清宛那贱丫头落水跟她有关系了,她该咋办?该咋办?顾清雯趴在郭氏的怀里,心里急得不行,额头全身都布满了冷汗。
“爹,您咋对小妹下那么重的手?”
“爹,小妹哪里惹您生气了?您这么打她?”
顾清翔两兄弟的声音同时响起。
全家人的求情瞬间激怒了暴走状态的顾元海,他双目睁大,双拳握紧暴露青筋,大声朝郭氏怀里的顾清雯怒吼道:“顾清雯,你给全家人说说到底是咋回事?我为啥要打你?”
“我……”顾清雯惨白着一张脸死死的咬住嘴唇,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往下滴,面对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雯儿,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脸颊疼?”郭氏小心翼翼的将顾清雯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的额头不停的向外渗汗,以为她是疼的,自怀里掏出帕子边给她擦汗,边轻声问道。
“她咋了?她那是心虚!”顾元海盯着自个儿女儿的表情,就十分确定了,之前听里正说的时候,只有八分相信,毕竟是自个儿的闺女,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那件事是女儿做的,现在见她心虚的模样,才不得不承认。
“顾元海,你到底想说啥?”郭氏愤怒的朝自家男人吼道,到底是啥事,惹得他发这么大脾气,大清早的搅得整个家不得安宁。
“郭丽娟你还有脸问,女儿变成这样都是给你惯的,我顾元海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个闲着没事爱到处招惹是非的婆娘。”
“顾元海,你说什么呢?你现在是嫌弃我吗?我为你们老顾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奉养爹娘的,你现在居然为了一点小事,嫌弃我,你好狠的心啊。”
郭氏一听自家男人的话,也顾不得给自己女儿擦额头上的汗了,她抬起手,颤抖着指着顾元海怒声骂道,气得全身都发抖,说的更明白一些,她是害怕,她不知道能有多大的事让从来未发过脾气的人一下子发这么大的火,她害怕自己的女儿真的闯祸了。
“小事?你女儿都杀人了,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跟我说是小事?真要等她闯出更大的坏事,连累咱们一家都关起来,你才觉得是大事?”顾元海冲着郭氏冰冷冷的呵斥道。
“什么?”郭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站在后面的老大顾清翔眼尖手快的搀扶住,“你说雯儿杀人了?这咋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郭氏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全身瘫软在大儿子身上,两眼无神,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爹,你弄清楚了吗?小妹咋会杀人哩?”听到自己爹说小妹杀人了,顾清翔先是被惊吓了一下,随后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呢,小妹才十三岁,平时连杀个鸡都不敢,何况是个人。想来可能是自己爹不知在哪听来的闲言碎语,冤枉了小妹,于是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爹,小妹平常看着是野蛮了点,但是她连只鸡都不敢杀,她咋会杀人?”老二顾清涵也是不相信的问道,小妹平常看着嚣张跋扈了点,但也不至于敢杀人吧。
“顾清雯,你看看全家人这么相信你,你咋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啊?你亲口给你娘和哥哥们说你都干啥了?”顾元海冲着脸色发白,全身颤抖的顾清雯低声吼道,见她只是掉眼泪,也不开口说话,心里更是恼恨,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大声吼道:“说啊!现在知道哭了,之前干啥去了,你做这事不亏心嘛,你晚上还能睡着觉,不怕清宛那丫头来找你?”
顾清雯被他吼的一哆嗦,又回想起昨儿晚上做的噩梦,清宛那贱丫头真的来找她了,冲着自己一直说‘死得冤枉’吓得她整晚都没睡好觉,所以今儿早上才没有多少精神,想到这些,顾清雯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起来。
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她两步跑到顾元海跟前,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着:“呜呜……爹,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千万别把女儿送到大牢去,呜呜……女儿才十三岁,女儿不想坐牢,虎毒还不食子呢,您千万不能这么做啊!呜呜,爹,女儿求求您了,绕过女儿这一回吧。”
屋子里,气氛压抑的厉害,只有顾清雯哭喊哀求的声音,郭氏和顾清翔三人均是一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自己的担忧成真了,女儿真的跟清宛和迎夏两个丫头落水有关系?郭氏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质问顾元海的气势,而是全身虚脱了般踉跄退到椅子上坐下,垂在两侧的手以及全身依旧颤抖的无法停止。
她虽然不喜欢李氏和她的几个儿女,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人性命,她平常看着嚣张跋扈了些,爱找李氏一家人的不痛快,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如今自己的女儿竟然去害人家性命,她,她……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连鸡都不敢的杀的小妹吗,她啥时候变成这般模样了,就算是跟清宛妹妹有再多的不和,也不能狠心在这大冬天的将人推进河里啊,顾清翔痛心的盯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并不断哀求的顾清雯。
顾元海一掌扫开抱住自个儿小腿痛哭的女儿,厉声喝到,“顾清雯,你还有脸哭,现在你知道怕了,那当时你想推清宛丫头落水的时候咋没有想过现在的后果,你是不是以为你不回村里喊人,清宛和迎夏两个丫头就一定活不成了,你的心肠咋会如此歹毒,这是你娘教你的,还是我教你的,啊?”
“你一定没想到吧,迎夏丫头一大早就醒过来了,她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里正,他大早上来咱们家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顾清雯,爹娘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才养出你这么心狠的女儿。”
“爹是不打算饶过女儿喽?”顾清雯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紧咬着嘴唇,抬头看着顾元海平静的问道。
“你爷爷从小就教导你们,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你都不记得的吗?”
“哈哈……”顾清雯从地上站了起来,像发了疯似的大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冷冷的看着顾元海,恶毒的说道,“那又如何,顾迎夏是我推进河里的,谁让她那么倒霉刚好跟清宛那贱丫头在一起,活该,呸!我原本是想推清宛那贱丫头的,没想到她命大,居然躲过去了,不过好在老天帮我,最后她竟然傻傻的自动跳进了河里,哈哈,活该她死,谁也拦不住。”
“你到底是为啥这样做?”顾元海瞧着顾清雯疯癫的样子,胸口疼痛难忍,他以前乖巧听话的女儿去哪了?难道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这样想着,便伸手在手臂上狠掐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如意,眼前的一切还在继续。
“哈,为啥这样做,我恨顾清宛,更恨她姐姐顾清秀,是她们夺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光环,明明都是顾家的女儿,凭什么外面的人都说她们姐妹俩如何如何的好,有时还拿我做比较,说我这也不如她们,那也不如她们,啥都不如她们。要是没有她们姐妹俩,那这一切都将属于我的,只恨当时顾清秀没在那里,不然她也逃脱不出掉进河里的命运。”
“啪——”听着这么混账的话,顾元海实在忍不住的再次打了顾清雯一把掌。
“雯儿……”郭氏虽然恼恨顾清雯做的事,可对这个女儿她是真心疼爱的,现在看着她又挨了一巴掌摔倒在地,连忙上前去看她的伤势。
顾清雯却是一把拨开郭氏的手,缓缓的站起身来,顶着肿的的像只猪头的脸,盯着顾元海道:“打吧,有能耐您就打死我,反正我现在啥都不怕了,呵,爹,您在气愤的教训我时,咋不想想我为何会变成这样,那都是因为您无能!”顾清宛恶狠狠的冲顾元海吼道。
顾元海听后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一掌撑在后面的桌子上,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小妹,你咋能这么跟爹说话,还不快跟爹道歉。”顾清翔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小妹像疯癫了一样,不停的攻击着人,便上前一步冲着她出声训斥道。
“为何不能,我又没有说错,为何要道歉,没和爷爷分家前,全家都是靠着爷爷的束脩不愁吃不愁穿,而顾清秀她们家常常吃不饱穿不暖,可自从跟爷爷分家之后,咱们家过得是什么日子,顾清秀她们家过得又是什么日子,那贱丫头家两进大宅院都盖起来了,咱们家却整日里为吃饭发愁,难道不是因为他无能吗?”
“还有娘在那贱丫头家里受了委屈,一病就是一两个月不见好转,但娘却不敢给他说,让他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这难道不是他无能吗?”
“你……”顾清翔指着顾清雯说不出话来,转眼看着全身颤抖根本停不下来的顾元海,心里急得不行,小妹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在挖自己爹的心窝啊,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二顾清涵更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好端端的咋就变成这样了,听小妹的口气,是她推清宛妹妹落水的,可是他不明白,小妹为何会如此嫉妒清宛两姐妹,明明小妹已经做的很好了。
顾元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打过霜的茄子一般,抬起右手无力的挥了挥,“罢了,罢了,你……”
他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郭氏给打断了,“顾元海,你不准把女儿送出去,我绝不允许,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顾元海,你咋恁狠的心啊,不管咋说,她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呀,呜呜。”
“养不教,父之过,我会代替她向四弟赔罪的,你这两天找个媒婆,尽快的将她嫁出去吧。”用劲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顾元海再也承受不住的瘫软在身后的椅子上。
“元海……”郭氏讶异的看着自家男人,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之前岂不是误会他了,郭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张开嘴说出来。
“我不嫁!”
听到顾元海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顾清雯提着的一颗心刚要放下,随后又听到让她嫁人,那怎么可以,便大声的对众人喊道,她才不要就这样随随便便找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嫁掉,她将来还想当官太太,处处压顾清秀那贱人一头呢。
“呵,你不嫁?”顾元海怒极反笑道:“你以为这件事还能由着你吗?你还有脸在这里反对,你不嫁?你不嫁,我现在就把你沉到河里去,让你也尝尝大冬天的泡在河里的滋味,让你尝尝清宛和迎夏两个丫头所受的苦。”说着,便一手抓住顾清雯的胳膊,拖着她就要往门外走。
“娘,娘,救我,快救我,我不想被沉河,呜呜……”顾清雯看着自个儿爹发狠的样子是真的怕了,哭着喊着郭氏救命,拼劲全身力气赖在地上不朝前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