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幽幽地道:“原来是太子来了,待会,有劳曹公公禀报一声。”
说完,转身又回了殿内。
一刻钟后,所有人就已经在御书房跪倒一片。
“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父皇……”
皇帝龙颜不悦,挥了手,命人将奏折都搬了下去,看着一地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太子准没好事。
沉沉的舒了几口气,久久未开口。摆明了脸色欠佳。
皇后弯了唇,兰花指覆上皇帝的胳膊,轻轻地扯了扯皇帝的衣袖,“皇上……”
皇帝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不等太子开口,皇帝便拍案而起,问罪道:“太子是想干什么,竟然如此对待佟妃和景霖?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太子上前,忙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此举皆是事出有因,佟妃母子居心叵测,意图谋害父皇,儿臣才不得已,将佟妃母子押来交由父皇处置。”
“来人,拿进来!”太子命令道。
侍卫拿开一个小小的铁笼子,里面正放着那个玩偶,乍一眼看上去与普通的玩偶没什么两样。
皇帝自然没放在眼里,只不过因为当年巫蛊霍乱后宫,害死不少人,所以如今这东西就心生厌恶,“此乃是宫中禁品,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将此物带入宫中。”
“父皇,宫中有贼人闯入,儿臣追踪贼人到了佟妃娘娘的院子,没抓到贼人,反而在佟妃娘娘的院子里搜到了这个,而且……”太子命人转过了笼子,露出了玩偶背面的画像。
曹公公在堂下,所以看的一清二楚,当下震惊。
皇上定睛看去,等看清了上面所画之人,顿时惊得站起,怒视佟妃,“佟妃,这可是你院中的?”
佟妃素雅的脸上早已满面愁容,“皇上,臣妾潜心礼佛,一心向善。怎么会沾染这种不祥之物,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请皇上明鉴。”
太子一声讥讽,“佟妃娘娘,这东西可是从六弟房里搜出来的,要说栽赃陷害,难不成是六弟栽赃陷害你不成?”
见罪名落在萧景霖头上,佟妃连忙摇头,“不不,不是的……”
太子看向袭玥,“琪王妃当时也在场,不是吗?”
袭玥对上太子玩味的眼神,顿时握紧了手。想不到她竟然也成了他的棋局中的一环,“我只看道这玩偶是出现在侍卫的手里,至于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想必只有太子心里最清楚了。”
“琪王妃说笑了,这侍卫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六皇子,您说,对吗?佟妃娘娘?您可是亲眼看见这玩偶是从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不不……”佟妃一开口,太子就戾声打断她,“事到如今,难不成佟妃娘娘还想包庇六弟不成。”
“景霖自小就安分守己,太子为何要屡屡刁难?”
“安分守己?”太子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朝皇上道:“父皇,自从六弟回宫以来,院子里的假山常常闹鬼,凡是前去看望佟妃娘娘的嫔妃均被吓得落荒而逃。儿臣今日命人查过,原来假山内暗藏机关。贼人闯入之时,皇门守卫曾来查看,却被六弟困在假山的阵法中丢了性命……”
“你胡说,景霖是不会杀人的。”佟妃急道,景霖在院中设下机关的事她其实早已知晓,只不过念在这孩子是为了她好,才睁一只眼闭一眨眼,如今却被太子如此构陷,她怎能容忍。
太子命人将侍卫的尸统统抬进来,一具具尸体上均是鼻青脸肿。打眼一看便知是被重物砸死的。
“六弟,这些人身上的伤,可是你用机关伤的?”
萧景霖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出去的时候还活生生的人,现在竟然冰冷冷的躺在这里,太子为诬陷他,还真是费尽心思,连自己人都下得了手。
眼下即便他不承认,派人对比假山里的血迹便一目了然。
萧景琪不说话被当成了默认。
太子得意,皇后还不忘落井下石,“皇上,想必定是六皇子年纪轻轻就被派去给太妃娘娘守墓,远赴锦州吃进了苦头。这才怀恨在心,干出这种弑君杀父的事来!”
袭玥抬头,隐忍着怒气,好一个弑君杀父,这一顶就这样直接扣在萧景霖头上,不是要止他于死地吗?
只怕太子与她做交易是假,恰好碰上她,便拉着她来躺着一趟浑水才是真!
“逆子!”皇帝勃然大怒,脖颈间青筋皱起,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就丢向了萧景霖,佟妃娘娘见此,赶紧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他身前。
在皇帝面前不敢造次,萧景霖不能反抗。只能抱着母妃转换了两人的位置,重物直直砸在他的头上,反弹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佟妃被吓坏了,眼泪瞬间滑下,颤抖着唇,连呼吸都变了,“景霖,你怎么样,让母妃看看……”
萧景霖面无表情,他看向皇子,黑眸清亮,又带着决绝的冷意,一抹献血自被砸的地方冒出,顺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衬着他如玉的面容,颜色异常鲜艳。
皇帝被他干净冷厉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悸,向来懦弱的他,眼神里竟然透着一股子帝王的威严,直直的将人看进了心底里去。
“父皇就这样给儿臣定了罪,难倒不会觉得草率吗?”萧景霖的声音很轻,夹杂着心寒,无端端的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错觉,“倘若今日跪着的是琪王,父皇难倒也不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吗?”
从袭玥的角度看过去,萧景霖的侧颜冷到了极点,同样身为皇子,他与景琪命运却不尽相同,同是在三年前被迫离开皇城,琪王远赴战场,征战西北,萧景霖远赴荒凉的锦州,受了冰冷的的坟墓三年。
不同的是,皇帝一心护着景琪,而对萧景霖却是形同陌路,甚至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难免让人心寒。
“……”皇帝重新坐下,不去理会他眼神里的质问。莫说是他,就算是太子,他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除了琪王,萱妃留给他唯一的孩子,其他人都只是他的陪衬罢了,是生是死又有何关系。
皇帝脸上的漠不关心当真让人心寒。
太子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趁热打铁道:“父皇,这玩偶的机关设计的这般精致,恐怕除了六弟,其他人定然难以开解。”
“拿给他!”皇帝沉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