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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往事》
作者:长宇宙
文案
我以一腔热忱
“从今天起,我自愿与蒋晓鲁同志结为夫妻。
从此相互爱护,彼此珍惜,奉献青春。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入坑贴士:
1.婚恋,顺叙,两个人从相识到凑成一对过日子的事儿。俗,琐碎,狗血。入坑慎重。
2.谢绝任何形式扒榜,不掐架,不找茬,不强求。
3.写文图个乐子,凡请高抬贵手,故事纯属虚构,蒙您喜欢,鞠躬致谢――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婚恋 业界精英
主角:宁小诚,蒋晓鲁 ┃ 配角:李潮灿 ┃ 其它:婚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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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蒋晓鲁今天又迟到了。
这个月第三回。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晴朗天,太阳暖和和地照下来,树叶子三两一堆儿在家属院的小路上列成队形,静等环卫工人来收。秋风一刮,颤巍巍的打着转,好似最后挣扎。
蒋晓鲁乒乒乓乓从屋里冲出来,嘴里叼着皮筋,一边绑头发一边念念有词。
“坏了坏了……”
她妈拿着块抹布正在擦餐桌,闻声眼皮也不抬。
“叫你起床你装听不见,回回都迟到,我告诉你我们饭可早吃完了,没给你留。饿,上外面找辙去。”
蒋晓鲁风风火火去门口穿鞋,新买的高跟鞋有点紧,她弯腰吃力提着脚后跟,嘴也不饶人:“也没让您给我留饭,迟到扣钱也扣我的,回头一个月一分钱工资没有,饿死我乐意。”
蒋晓鲁她妈习以为常,去厨房拧开水龙头,利索拧着抹布:“是,你多有主意,多厉害啊,能把人打到派出所去。”
又提这茬。
这事扎在蒋晓鲁她妈心里,像根刺儿,时不时非得拿出来说一说。
蒋晓鲁前一阵晚上打车,眼神不好误上了辆黑车,途中司机手不太老实,故意绕道,两个人发生口角,蒋晓鲁又是个烈性,闹到派出所,折腾半宿才出来。
蒋晓鲁拉开手袋,一股脑把手机车钥匙电脑扔进去,毫不害臊,还挺骄傲:“那是,我可厉害了。”
只见过自己闺女受了委屈跟着心疼的妈,从来没见过自己母亲这号儿的,她在外头挨了欺负,她反倒跟着没脸起来。
杜蕙心气急,脱口而出:“快滚,别回来。”
“滚就滚,下次你别给我打电话。”蒋晓鲁拽开门,一撩头发,跟她妈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门砰的一声。
杜蕙心端着刚从烤箱热好的面包和一杯奶急急追出来:“哎――她真走了?”
家里帮忙打扫卫生的小阿姨木讷站在客厅,不知所措:“啊,走了。”
“你倒是拦着她点啊!”杜蕙心看看手里一盘子面包鸡蛋,扔在桌上,开始抱怨:“昨天半夜回来也不知道吃没吃饭,偷着掏冰箱,牛奶也不热热再喝,冰凉冰凉的,大早上起来也没口热乎饭,再灌一肚子冷风,那能舒服?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穿露脚面的鞋,寒从脚起寒从脚起,说多少遍也不听。”
“你说,你要在外头天天这么让你妈操心,她在家里得愁成什么样?”
小阿姨低着头,专注擦电话机,也不敢说话。就让杜蕙心自己在那儿絮叨,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回母女俩吵架都这样,一个给另一个气的半死,那个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家里这个,就跟魔怔了似的拉着自己没完没了。等絮叨累了,也就消停了。
“算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杜蕙心最后叹了口气,微佝偻着端起牛奶倒进水池:“冤家哟……”
这边,蒋晓鲁风风火火下了楼,正要开车走。
说起蒋晓鲁的工作,说唬人也很唬人,北京著名金融街内某信托公司一名客户经理,当初也是小业务员招聘进来的,摸爬滚打几年,业绩不错,去年给升了经理头衔,待遇翻倍,专帮人理财。
说是理财,啥叫理财,专门唬着有钱人来投资呗,钱生钱的买卖,口若悬河说自己手下这几只股票基金多好多好,一面求爷爷告奶奶哄着人放钱,赚个老板心情好的佣金罢了。
表面光鲜。
过了上班上学的高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院里很静,偶尔有几个拿收音机听戏的老头老太太在晒太阳,雄赳赳气昂昂的《智取威虎山》在空旷小院儿里带着回音。
“这一带常有匪出没
只盼深山出太阳
管叫山河换新装哇呀呀呀呀呀……”
有人从远处跑过来,高声喊她:“晓鲁!晓鲁!”
蒋晓鲁回头。
李潮灿穿着海魂衫,灰色运动长裤,满头是汗跃到她身边。
汗津津的,一身馊味儿。
蒋晓鲁一皱鼻子:“干嘛呀?快迟到了,急着呢。”
李潮灿笑嘻嘻地:“别急啊,反正都晚了。我都多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使唤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还顺势在晓鲁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蒋晓鲁对他轻佻玩笑视而不见,啪一下打开他的手:“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晨练。”
李潮灿原地高抬腿,呼哧带喘:“昨儿值班,刚回来。”
李潮灿,蒋晓鲁的邻居,一名有志青年,现任某社区派出所片警。
说起蒋晓鲁和他的恩怨情仇,得从她六岁刚跟她妈搬进这个家属院说起。
遥想那是199x年的初夏,李潮灿站在自家阳台上拿着他爸忽悠他的三八大盖正在阳台上瞄准,远远地,只见一行三人在视线内慢慢走近。
最前头的,李潮灿认识,前头住着的郑伯伯郑和文同志。郑伯伯手里拎着一只皮箱,昂首阔步,喜上眉梢,像是有啥高兴事。
身后跟着的,是蒋晓鲁和她的妈妈。
年轻妇人穿着长裙,挺像苏联人搞舞会穿的那一套,蛮隆重。
她一只手牵着小女孩儿,一只手也提了只跟郑和文手里一样的樟木皮箱。不卑不亢跟在他身后,逢人就客气微笑。
反观那小姑娘倒很土气,大热的天,穿着枣红色的尼龙裤子,黄凉鞋,头发很厚,乱糟糟的梳着俩羊角辫,一直低着头,两根手指头在衣襟前头扭啊扭,压根看不清脸。
李潮灿心想,这个妹妹,真是个土鳖。
目标在视线里渐渐逼近,李潮灿放下那把报纸枪,转而换了武器,橡皮泥弹丸上弓,皮筋拉满,瞄准目标。
三,二,一。
发射!!!
弹丸嗖地一下弹出,李潮灿迅速隐没在自家阳台下。只听得外头一声闷响。
土里土气的小姑娘捂着额头扑通一声栽进路边花坛里。
她妈走在前头,闻声转身,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去拉她。
李潮灿要笑抽了,偷偷在阳台露出双眼睛,看她妈骂她。
“怎么路都不会走让你好好看着看着,也不听话!”
初来乍到这样的地方,本来想给人留好印象,处处谨慎,结果闹出这么没面子的事,蒋晓鲁她妈如此要强的人,觉得脸上很过不去。
“哎算啦算啦,快看看,摔坏了没有?”走在最前头的郑伯伯拉起小姑娘,蹲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十分关切。
小姑娘被打懵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摔进去的,慢吞吞放下捂着脑门儿的手,吓了她妈一大跳。
李潮灿这才看清小丫头的长相!
嗬,她还蛮白净哩!
肉嘟嘟的小脸儿肉嘟嘟的鼻子,很灵气,最显眼的,就是脑门儿上鼓起个红包。
额头的疼,母亲的斥责,让本来就老实胆小的蒋晓鲁揉眼睛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下可热闹了。
李潮灿她妈在屋里正做家务,听见外头哭声走到窗边,心里一沉,转身去阳台,只见罪魁祸首猫着腰正观战呢!
“我就知道是你!!”李妈妈大嗓门,不由分说拎起李潮灿的耳朵往外走:“赶紧去道歉!”
李潮灿哎呦哎呦地像只兔子被拎着往楼下走,干坏事被发现,很没面子,他挣扎:“不是我干的,我没想打她!”
“不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