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到韩小满前面不远地方的张汉,满脸狰狞。
张汉没有想到,省府带来的人,不仅仅多,还带来了太多的精良弓箭,最不要脸的还是他们射过来的全是带着火油的弓箭。
这些人竟然想烧死自己?
好,你们烧,我也烧,我保不住这些粮食,特么的你们也不要想捞走一颗,老子全给你烧了!
还有陈智你特么这是什么表情?老子记着你了!
陈智嘴角蠕动了几下,终究忍了下来,由着他们去烧粮食了。
若是早听自己的安排,何需如此狼狈撤退?这个山寨在建造的时候,早就留了后撤的通道,那个时候这么多人,完全可以带上粮食,从容撤退。
现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即便撤退出去,也是要暴露这个山寨的,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从死去的精兵身上,猜出来是四王爷的人?
还有这么多的粮食,真到了不能带走的地步,难到真的要狠心烧了?那么多粮食,就是那么多的认命啊!
程智满脸阴沉,却不得不带上自己的人,跟着张汉,从留好的后路撤退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被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而现在却被张汉,没多长时间,就丢的干干净净了!
韩小满看着前面这么多人逃往下面一处隐蔽的地道,包括自己的大舅舅,一个个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心里稍微犹豫,韩小满还是舍弃了大舅舅这一伙,追着那十几个往另外一边而去的精壮土匪。
这十几个人,是奉命去烧粮食的,而这些粮食,却是宁阳,和顺,沙坪三个县百姓的六成赋税。
若是真的被烧毁了,韩小满真的不知道这些当官的,会不会还要压迫这三个县本就可怜的农民。
这还是韩小满第一次杀人,追着他们而去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将跑在最后面的几个人,抹了脖子。
在这样的时刻,韩小满来不及心软,更来不及害怕,韩小满满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三个县可怜的农户,绝不能让这些人烧一颗粮食。
韩小满如此悄无声息的杀到一小半,前面的*个人,正奔到粮库大门前的时候,忽然警醒过来。
幸亏此时的他们,离开土匪主部队了,韩小满跟他们打杀起来的动静,在山下那么响的声音的遮掩下,倒也不起眼。
“旺财,咬死他们!”韩小满一边狠心杀过去,一边吩咐旺财,下死口。
尽管这*个人是张汉看好的自己人,武艺超群的,但遇上韩小满跟旺财,这几个人没了半点的优势。
☆、158 干得漂亮
韩小满出脚极快,放倒一个,旺财就极为配合的咬死一个,一人一狼配合的极为默契。
“烧,快进去点火!”
武功最好的大胖,用力的挥动着铁锤,同时脸上阴沉的呵斥已经吓的腿都发抖的随从,实在是这两人被旺财的狠劲给吓着了!
但这两人到底是精兵,被大胖这么一吼,其中一个人顿时回神打开粮库大门,就要往里面丢火把。
旺财这一次可没有让主子吩咐,一把就咬断了敌人抓住火把的手腕,火把直接掉落在大门里面的地上,还好没有被抛到粮库的粮食堆里。
这粮库明显是一个被掏空的山洞,很大很大的山洞,里面的粮食全用稻草编制的口袋装着的,一当遇上火,烧起来肯定很快。
韩小满顺利解决大胖之后,旺财也顺利解决了那两个已经进入粮仓的精兵。
“旺财,干得漂亮!”
韩小满瞥过身旁的十几个死人,适时地表扬旺财。
旺财翘翘尾巴,忽然跳出去,结果韩小满目瞪口呆了。
旺财竟然将死了的十几个人扒了干净,身上的一个铜板都被扒拉出来了。
原本韩小满还感到极为的恶心,终究是第一次杀人,杀的时候还没有时间想,杀完之后,便忍不住的想吐了。
却没有想到,旺财这活宝,简直成土匪了。
旺财这么一扒拉,竟然扒拉出来不少好东西。尤其是大胖的身上,竟然身揣两万两银票?
而跟着大胖的这十几个精兵,每个人身上也揣了两千多两?还不算他们身上藏着的金银玉器!
打包啊?
旺财咬咬小满的裤腿,拽着她过去打包带走。
韩小满哭笑不得,一下子就没了刚刚的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好吧,打包吧!算自己黑吃黑了!
韩小满想想还是将粮库的大门,重新锁了起来,锁好之后,韩小满站在大门前,呆愣了一会。
此时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是帮着官府的人,将这些土匪一网打尽,暴露那个隐蔽的通道吗?
不,大舅舅还跟着他们在一起的,只怕大舅舅没等到官府辨认他是不是被抓的,就可能被那个二当家的先杀了。
罢了,自己还是在上面那个隐蔽的大叔上面躲着看着见机行事吧。
躲着高高大树上面的韩小满,看着山下竟然还有几百号土匪拼死抵抗,便知道官府的人马,一时半会也上不来。
正好自己可以抓紧时间,恢复一会,也不知道后面那些官兵上来,还要发生什么事?
“你们不要过来,全部退下去,都给我退下去,看到没有,这是泽州知府,你们再不退回去,我现在就杀了他!”
尼玛,黑夜的混战之中,泽州土匪三当家的,竟然凭借自己的武功高强,带着一股精壮的兵马,穿过了敌方,抓住了身先士卒的泽州知府谢文瑞。
谢文瑞今天晚上忽然袭击泽州土匪,关键的目的,是想赶在省府来人之前,做出剿匪的态度,趁乱放飞自己嫡子嫡女。
谁知道,自己才放飞了儿子女儿,那边省府布政使大人就带着近一万的兵马赶到。
顿时心虚不已的谢文瑞,急忙迎接上去,给自己请罪。解释自己事发的时候,过于震惊,已经一刻不耽误向上回禀了。
同时也紧急集齐所有卫兵,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今夜突袭的。如此,敌人也许经过几天的高度戒备,等几天突袭的话,效果更好。
布政使陈守纪也不点破谢文瑞的小心思,他自然是怕了!
先拖几天,等等自己安排人过来,也等等那三个县的安排来的人,可惜他更怕自己降罪于他,这才会在这个时候突袭一下。倒真叫他等到了自己来呢!
这谢文瑞一边跟着陈守纪,解释这个大案的经过,也解释这土匪窝的强横,两人凑到了一起,谁知道却被张汉带来的武功最好的三当家的带骑兵给虏了。
被人抓的那一刻,谢文瑞极为果断的挡在了布政使陈守纪大人面前,不论如何,自己被抓,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布政使陈守纪被抓,自己这个知府,死定了,谁让泽州土匪在自己治下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还犯下如此要命的大案呢?
到不如自己冒险救一把陈守纪,万一得救,也好有人为自己说话脱罪,不然光是粮食被抢劫的案子,自己就没办法躲过去。
即便躲过去粮食大案,陈守纪剿匪成功,万一逮住了陈智,暴露出来自己纳妾土匪的事,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倒不如拼一次!看天意吧!至少如此,自己的家小,应该会被陈守纪保住。
韩小满惊诧不已的看着山下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大人,不要管我,粮食要紧!”谢文瑞被对方胁迫之后,当即作出大义赴死的态度。
果不其然,陈守纪等人无不表示悲痛感动,尤其是陈守纪本人,他清楚的知道,若不是谢文瑞刚刚挡了一下,也许被抓的就是自己,若是那样,自己这一辈子就毁了名声。
“大人?”陈守纪的治下卫兵将领,眼里有泪,但也有坚定,粮食为重,不然何以解晋中城被围之威?
“大人,不要管我,杀了他们,粮食为重啊!”谢文瑞见陈守纪那边,因为自己停下了战斗,顿时发出撕裂的吼叫。
不能放这些土匪走,放走了他们,自己这辈子也完了,更可怕的还是自己的家小也全完了,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提前放走了传玉,传娴,不然,自己死也不会瞑目。
“闭嘴,再乱嚼舌根,我杀了你!”彪悍狰狞的三当家的,被不怕死的谢文瑞气的要死,立即做出来要杀他的动作。
“要杀就痛快点!”
谁知道谢文瑞在此情况之下,竟然半点不怕死的,硬是将头凑上了横在他颈脖子上的刀。
锋利的刀刃很快割破了谢文瑞的颈脖子,好在三当家的也眼疾手快的退开了一下,没伤到颈动脉,只是伤着皮肤。
但就这么一下子,双方都诡异的安静了一小会。
陈守纪这边的人,被谢文瑞的大义深深折服,都极为不忍心如此看着他殒命。
而土匪三当家的人,却也担心逼狠了他,自己这边几百的兄弟,一个也走不掉。
“撤!”
三当家的安静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不能耗在这了,关键是手里的这个知府,竟然是不怕死的,如此也只能拖着他一起后撤了。
“爹,我来了!”就在三当家的带人后撤,陈守纪带人不远不近的追着的时候,谢传玉忽然从敌方后面飞身穿过,一剑刺向胁迫他爹的三当家。
原来,谢传玉带着妹妹进山躲进了一处隐蔽山洞之后,极为不放心的观察着,结果,却看到自己爹被胁迫的那一刻。
谢传玉一章劈晕了忍不住要跳起来的妹妹,随手将她藏好,钱也全都给了妹妹,自己这一去,就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不论自家是何结局,自己都要跟爹娘一起的。
至于妹妹,有这么多钱做嫁妆,好好的找一个老实人嫁了,会过的好好的。
自己的这一掌劈的有数,不需要多长时间妹妹就能自行醒来,但愿妹妹醒来之后,不要辜负爹娘,也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三当家本是撤退在最前面的,后面还有不少的土匪给他挡着的,但从自己这一边忽然出来袭击,还真是猝不及防。
在如此突击之下,三当家的胸口中了谢传玉一剑,如此,原本胁迫谢文瑞的手,陡然间松了一下,正好被陈守纪带来的将领再补射了一箭。
形势忽然间一片混乱。
三当家的被重伤,被俘虏,谢文瑞得救,但来救谢文瑞的嫡长子,却被发疯的土匪,追杀的不慎掉入黑漆漆的悬崖。
剿匪结束了,死了大量人,土匪死了两千,俘虏六百。逃走一千多。
官兵死的更多,泽州知府带来的两千多人,死的只剩下五百多,陈守纪带来的几千人,也死了一半,若非陈守纪吩咐所有人故意手持三四个火把,生生误导了张汉,这一仗还真不一定是这样的结局。
幸而,粮食都找到了。
但陈守纪在手下人的带领下,找到粮库的时候,吓得一身冷汗。
粮库这边,死了十几装备精良的精壮土匪,而他们的手边上,都有一个已经燃烧殆尽的火把。
最为后怕的还是,打开粮库的大门,大门里面的边上还有两个精壮的土匪尸体。在他们的手边,一样的掉落了几个已经熄灭了的火把。
若是让他们真的放火烧了这么多粮食,陈守纪不禁后怕不已,简直是差一点点啊!
“陈大人,没有想到,土匪窝里,也有良心未泯之人!”
穆宗明跟着过来,看到这里的案发现场,心里忍不住的猜测,应该是土匪窝里的人干的,不然不可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干掉这么多精良装备的精兵。
若非他的义举,保住了这么多活命的粮食,今晚哪怕剿灭了土匪,也无法交代。
“穆大人,这一次的事,多给谢大人一些机会吧,难得他这么多忍受这般土匪的压榨,也难得他能如此大义。只是可惜了他那个不错的儿子!”
穆宗明的意思,陈守纪自然也明白,这土匪窝里面肯定有良善的人,不然如何保住这些粮食?
可这样的事,无法出现在奏折里面,不如多给泽州知府美言,算是对他多年憋屈的安抚,也算是给他一点点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