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清以及柳玉清的一家人都留了下来,其他出逃的宁阳人,则不敢了,因为韩小满说过,她要临汾一府五县的,是以,就算出逃,也得逃出临汾府。
“爹,娘,太可惜了,我们家两个那么大的院子呢,就这么被韩小满祸害的没了!”柳玉润恨恨的对着自己爹娘说出内心的不甘。
“大哥,我们家的两个院子,都是三嫂出钱盖的!”玉香不高兴的回了一句大哥的话。
不得不跟着玉志一起跟爹娘离开的时候,玉香就万分难受,替三个三嫂难受,可大哥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闭嘴,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啊?都给我记住了,韩小满现在在反贼,她爹都不认她了,你还叫她三嫂,是不是也想做反贼,害死我们全家啊?”
柳玉润顿时脸大的呵斥起来玉香。
“柳玉润,你带上你自己妻子儿子,都走吧,你早就出族了,还有什么资格在柳家说三道四?滚!”
柳玉清从宁阳出来的时候,心情极度阴郁,没心情管爹娘带上大哥大嫂一起跟着自己出宁阳的事。
如今到了沙坪县衙,他们一家三口不但跟着进来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怨恨小满?
“玉清?”柳福成带着祈求目光,看向玉清。
若是天下太平,出族的大儿子一房,不论过的如何,自己都不去管也不想管。
可现在天下这么乱,连小满都不得不造反了,玉清现在有穆大人提携着,一家人才能活的好好的,这个时候让玉润出去,不是要他命么?
“玉润,你跟玉清道歉,以后不要什么不讲良心的话都说了,小满的事,我们家谁也不要提了,以后跟着玉清,什么都听玉清的,不然,你们就走吧!”
柳秦氏急忙也站出来,一边敲打自己大儿子,一边说着让玉清舒心的话。
韩小满造反的事,柳秦氏一路上也从宁阳人嘴里,听了个大概,虽然出逃的宁阳人,都怪韩小满害了他们,但柳秦氏心里却是清楚的,若非太子的人逼的韩小满不得不反,韩小满能这么狠心的连她亲爹都不认了么?
还有玉清,小满跟玉清感觉多深,旁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
也许小满是真的不想连累自己儿子,才不得不跟儿子断了关系的,诶,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
从前自己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将韩小满的气焰彻底打下去,能给儿子纳妾,或者改赘为娶,甚至退亲,全都想过的。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自己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旁人不会理解儿子心里的苦,可自己这个做娘的明白,可惜玉清大哥不仅仅不明白,还在玉清的伤口上撒盐,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舍不得小满盖给自家的房子,怪她害了自家?
要自己说,真正害人的还是太子一家人,不然小满跟玉清两人在宁阳,好好的,又怎么会各奔东西?
可惜了韩小满好好的一家人,竟然在一天之内,被太子一家害的妻离子散,夫妻缘尽!真正是害人不浅!
可惜,为了儿子的前程,自己一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抛弃韩小满母女两人,诶,但愿她们两人能活下来,一辈子活的好好的!她们都是好人啊!
柳玉清满心难受,却还是选择沉默忍耐下来自己的亲大哥,出族的大哥。
这个时候的他,满嘴的大骂小满造反,偏偏自己不能开口斥责,辩驳,只能忍受这一切,只为了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给小满更大的帮助,推翻庆武皇朝。
柳玉清爹娘看着玉清狠狠的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顿时都不由的感到松口气。
“玉润,要是你还想跟着玉清,就管好你的嘴,不要给玉清拖后腿,要不然,你就带着你的妻儿走吧!”
柳福成等玉清离开一段之后,才敢出言约束出族的大儿子。
“哼,有什么不能给人讲的?韩小满如今是造反的,是朝廷的反贼,玉清要是到现在还舍不得那个女的,迟早害了我们全家,亏得有穆大人保护玉清,不然这一次,我们全家都被韩小满害死了!”
柳玉润骂咧咧的,根本不理睬自己爹娘的警示眼神,早就看不惯韩小满了,现在看到了吧?人家造反了!株连九族之罪呢!
“滚,滚,给我滚出去,别跟着我们,滚啊!”柳秦氏气的七窍生烟,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的?
“走就走,我可不求你们什么?你们现在还得靠我活着呢!你们看看,你们谁手里有钱?难道你们还指望穆大人会帮玉清养我们一家?”
柳玉润顿时火了,自己没错,爹娘还有玉清,怎么一个个的都对自己这么不给脸面的?
现在一家人全靠自己手里银子过日子呢!惹急了,我管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玉润,我们走,我们去省城,买个院子,安生下来,过我们的日子,既然爹娘,玉清都嫌弃我们,我们还在这碍眼干嘛?走走走!现在就走!”
☆、191 收心
方晓梅脸色极差的拉着柳玉润就要带着自己儿子走人,别以为你们现在巴结上了穆大人。
哼,我可是听人说了,要是太子这一次出事,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都得陪葬,趁着现在还没有被人拉去陪葬,赶紧走人。
先去省城安定下来,要是玉清跟穆大人没事,等乡试之后,自己一家人再去找爹娘,难道还真怕他们不认自己一家人么?
柳玉润被妻子方晓梅来出来之后,这么一分析,顿时夸奖自己妻子:“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们手里有钱,还怕没地方落脚?走走,现在就走!”
柳玉润一听是一家人还有可能被穆宗明连累的为太子陪葬,顿时吓得立马就要走人,不要自己爹娘撵的。
等柳福成夫妻两人真正发现柳玉润一家三口都走了之后,还是忍不住的为他们担惊受怕起来。
“爹,娘,三个,他们带上家宝去省城了,说会在省城等三哥乡试。”
玉香轻轻的解释,柳玉润临走的时候,故意跟玉香这么交代了,留下了后招,不至于堵绝了自己的后路。
玉香这么一解释,柳福成夫妻两人倒是松口气了,但柳玉清却是满脸鄙夷,他们一家人当自己是傻子一样算计么?
“玉清,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晋中,带着你家人住到我家里吧!我在这可能还有一段时间,不能耽搁你看书了!
现在的你,被多少人眼睛盯着的,你只要努力读书,在明年开春的乡试上,拔得头筹,才能让那些暗地里嘲讽你的人闭上嘴巴,你明白老师的苦心吗?”
穆宗明虽然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清好,但就怕玉清这个孩子太重感情,沙坪县跟宁阳县这么近,自己还真的不放心玉清,万一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回了韩小满身边。
哪怕是偷偷回去看看也不成,看看韩承,做的可才叫一个干净利落,跟着醒过来的梅妃母子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这么做虽然看似绝情,但前程跟一家人一族人的性命,对比一个不上台面的妻子,实在没什么难选择的,换成任何人,都会和韩承一样。
只是自己的傻学生,太重感情了而已!
“是!”柳玉清恭敬答应,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
既然选择了走这一条路,在小满成功之前,自己就要成为穆宗明等人眼里的栋梁之才。
看到柳玉清痛快答应了,穆宗明老怀安慰,孺子可教,虽然重感情,但也分得清好坏。
再说韩小满将太子羁押在嵩山寺厢房之后,最终还是求见了一初大师。
“大师,对不起!”
韩小满将李逸带*害山腰村的事说了,也说了在这件事上面,自己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对于自己不得不将太子羁押在嵩山寺,韩小满对一初大师深表歉意。
怎么说也是自己有意拽了嵩山寺下水,但自从得知自己跟娘两人从小的天生神力是拜眼前的一初大师所致之后,韩小满自动将一初大师当成了自己人。
“阿弥托福,施主请放心吧,万事万物都有命数,是非祸福,早已注定。太子在嵩山寺能安心静养,也好!”
一初大师淡淡的笑笑,安抚韩小满的心,没想到,韩小满造反的日子,这么近?
呵呵,果然如韩小满说的那样,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韩小满被太子一家逼的不得不造反,倒真是因果报应。
“多谢大师,这些天,可能有些打扰大师了!”韩小满意指自己安排了不少人住进了嵩山寺厢房的事。
“无碍,施主,从前老衲给你佩戴的暖玉还在身上么?”一初大师忽然问道。
“在的,你看?”韩小满当即取出来暖玉给一初大师看。
“现在的你,不需要戴这个暖玉了,交还给我吧!”
一初大师丝毫没有要回来自己馈赠出去礼物的难堪,伸手跟韩小满要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这暖玉有压制韩小满全身帝王之气的作用,如今韩小满即便带着这个暖玉,也隐约有压制不住的迹象了。
索性放开了压制,让有识之士看到韩小满乃是真命天子命格,也许更能帮助韩小满,早日实现她说的那个大同世界。
韩小满满脸错愕,简直不能想象,这么德高望重的一初大师,会张口跟人要回他从前赠送人的礼物。
这暖玉怎么看也不过二十两左右的价值,怎么值得让一初大师开尊口的呢?要知道,自己因为觉得打扰嵩山寺,刚刚才添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呢!
韩小满不确定的将手里的暖玉,翻过来再看看,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值钱的地方,不得不糊里糊涂的交还给了一初大师。
一初大师接过之后,暗暗一使劲,暖玉当场成了粉末。
此暖玉乃真龙天子贴身佩戴之物,旁人沾不得,真龙天子用不上,自然不能流传于世,正好也让韩小满亲眼目睹。
韩小满彻底糊涂了,一初大师这么做到底是几个意思?
当初那么热情的要送自己暖玉,现在不仅要回去,还当着自己面给捏成了粉末,怎么说也是二十两银子啊?
可惜,任凭韩小满满脸不解,一初大师也没有一句话的解释,一初大师是担心自己过早泄露天机,反而影响韩小满的大业,一起皆看天意吧!
从前自己担心韩小满的真龙气势,被有心人算出来,看出来,这才用暖玉压制了韩小满的气势,以免韩小满被人过早的迫害了。
但现在不同,现在的韩小满,需要这样的气势,吸引天下有识之士,辅佐她早日实现大同世界。
潘守一留在嵩山寺看守太子,韩小满很放心,今天之后,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办,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被孟直敬关押在宁阳牢狱之中人满为患的村民,这件事,最先解决,放了他们,既可以有效收拢民心,更是要他们立刻回去准备收割稻子,谁知道后面什么时候就发生战争?
原来的典狱长,带着家人跟着孟直敬跑了,现在刑房里面剩下的六个人,都算是小罗罗。
“韩大小姐,这就是最近抓进来的闹事的村民!那边是从前犯下罪行的犯人!”
刑房里面一个年纪最大的五十多岁的汉子,叫刘草根,首当其冲的凸显出来,为韩小满做解释。
韩小满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鼻子,果然是人满为患,味道熏得人都吃不消,尤其是在这么热的天气,简直了!
“我是清河镇下溪村的韩小满,你们都受苦了!狗杂碎县令,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太子的儿子李逸,也被我们打跑了,你们无罪了!开锁!放人!”
韩小满忍下难闻的气味,站在班房门口,对着里面大几百的村民,充满激情的高呼起来。
可老实忠厚的村民,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集体呆滞了,不敢置信的都瞪大眼珠看向韩小满这边:别是劫狱吧?
“快出来吧,韩大小姐来救你们了!狗官县令被我们韩大小姐打跑了,都快回家准备收割稻子吧!”
刘草根一边带头给各个牢房开锁,一边大声再次解释这件事,等所有牢房都被打开,韩小满的面前一下子就跪的密密麻麻的一片,所有出来村民,都跪下来了!
几乎所有跪下的村民,都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对着韩小满就连磕三个头。
在韩小满身后的呼延庭等人马上站出来,一一扶起来最前面的村民。
“快起来吧,我们主子韩大小姐,为了整个宁阳的百姓,不惜抓了太子,跟朝廷对抗,从此宁阳的天下,就是我们主子的天下。
我们主子有令,这一季的水稻,不收任何赋税,全部是你们自己的。今后一年两季的粮税,按十抽一缴纳,即使佃户,也只在这十抽一的基础上,再加两成,要是有地主胆敢多加一成,我们主子就撵他们净身出宁阳。
还有,这一次宁阳出逃了一些世家,留下来不少田地铺子,我们主子,决定了,将所有的田地,分文不取的分封给积极报名参军的家庭。
留下的铺子,将留给参军中表现极好的将士,以作鼓励,现在,你们先回去抢收稻子,农忙结束后,可以让家中儿子兄弟参军。
对了,参军的还有军饷可拿!但是我们也有招手条件,独子不收,年纪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每一个月的军饷是三百文钱,吃喝住用都是我们主子的,若是有不幸伤亡,还有相应的抚恤,军饷每个月兑现!”
呼延庭尽管并不能理解,韩小满为什么要每月兑现军饷给参加的村民,其实在这个世道,能给予一口吃的,对方就应该为其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