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你若是选择你亲妹妹,今天,便是我们恩断义绝之时!我柏立屏,没有这样不分黑白对错的相公!”
柏立屏在韩承这样的眼神里,忽然大吼起来,紧跟在小满身后,反就反了!散了就散了!
柏立屏多年的打猎生涯,满身的煞气一旦放开,也有些吓人的气势。
“娘说的不错,我韩小满,从来与人为善,心系百姓疾苦,这些全是我们家的佃户,他们依靠我们而活。
这些佃户,勤勤恳恳,哪怕在大旱之年,也用勤劳的双手,造就了丰收。
哪怕丰收之后,朝廷加赋三成,也甘愿半饥半饱的支持朝廷,而没有跟别的地方佃户一样,成为流民。四处流窜。
即便是这样勤劳忠厚的佃户,在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眼里,也不过是畜生一样,可以肆意欺凌打杀。
而我们身为这些佃户的主家,为了保护身后的佃户不受欺凌,却被一介后宅妃子,强行按上造反之名。
你们各自都扪心自问,这样的造反之名,谁敢苟同?
问问你们的妻女,他们敢不敢苟同?也问问倒在血泊之中的爷爷奶奶,他们可愿瞑目?问问那位至死都要保护女儿的母亲,她可瞑目?
试问苍天,这样的造反之名,天可敢苟同?
爹,你不必说话了,我看出来你的选择了,娘,他日,不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玉清,我韩小满,从今以后便立誓要替天行道,你要作何选择?是跟我一起,还是跟我爹一样,不分对错黑白?站在罔顾百姓生死的朝廷一面?”
韩小满见自己爹满是痛苦,哪怕说好了,也那么难开口,索性自己替爹做出选择,索性一起将玉清逼的分离。
哪怕再痛,也要承受,这是命运,也是责任,再苦,再难,也要勇敢去面对!
不过,今天自己即便扯了反旗,也一定要站在大义角度!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心中有数,自己,韩小满,不愧天地!
“玉清,你过来,韩小满,你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玉清自然要跟你划清界限,玉清是绝不会跟你一起造反的。
今天在场的诸位,都可以见证,老夫的学生,柳玉清今天跟韩小满,恩断义绝,夫妻缘尽!”
穆宗明顾不上韩小满说的多大义凛然,最要紧的是在这个时候,拉住玉清,不要让他头脑发热的被韩小满带的造反了!
造反之罪,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罪,而是全家,全族的罪责,玉清应该明白,自己一片苦心的。
柳玉清满心沉痛的被穆宗明拉扯到他身边,双目赤红,却不得不狠狠压抑着自己,被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满今天不得不仓促造反,可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到呼延庭的人出现,小满,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我才能利用朝臣之便,为你造反获得更多便利。
“好,好,好!我韩小满今天也当众宣布,韩承,柳玉清两人,从此跟我再无关系,再相见便是路人!
倘若有一天,我们兵戎相见,对不住了,我韩小满,只能枕戈以待!梅妃,今天,你跟你儿子两人,必死一个,为我们村的村民赔命,你跟你儿子做出选择吧?”
☆、189 不敢奢望
彻底当众断了跟爹跟玉清的亲情,韩小满满心刺痛,但却半点不敢松懈,依旧不停的给梅妃母子下套。
自己是不会杀了这两人的,不然爹如何能获得韩国公的高位?自己只是要着母子两人互生嫌隙而已。
同时也给鲁中跟永琰两人多一些时间,安排他们的人后退,自己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更不敢将全部的期望,放在呼延庭他们身上,尽管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当自己是主子的。
但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出现,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表现跟决断,还是暗中另外做了安排。
总之,自己绝不能将期望,完全放在他们身上,磨蹭着看看吧,太子的禁卫军,加上宁阳县尉的卫兵,也就一千几百人,自己若是带着娘从山上逃,还是可以的。
只是不得不最后连累山腰村的村民,甚至还有下溪村的村民。
“韩小满,你只要放手,本宫答应你,不治你的罪责,也不会治你娘的罪证,更不会治他们的罪责!这对死了的,本宫会厚葬他们!至于她们两人,本宫会带她们回宫,给她们名分!你放手吧?”
梅妃被韩小满死死的掐着,虽然得意自己哥哥,终于选择抛弃了这对母女,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哄得对方放了自己。
“是啊,你快放手,母妃已经不怪你了,还要厚葬他们,赏赐她们,你还不快快放手?”
太孙忽然瞥见孟直敬的眼神,领悟到自己父王过来了,顿时站出来,也为梅妃开脱,救她一命。
刚刚看到韩小满掐住梅妃颈部子的时候,李志恨不得自己给韩小满加点力气,一把掐断她颈部子才好。
省的这个贱人,天天在父王耳边,魅惑父王,害的自己母妃,真正的东宫主母,被她多年架空,面容枯槁,被父王生生疏远一边。
若非自己得皇爷爷看重,怕是自己跟母亲早就被这个恶毒虚伪的女人杀害了!
最可惜的是,父王始终恩宠这个女人,多年不衰,但愿杜思思到了父王身边之后,能替自己笼络到父王的心,找到机会除去这个恶毒的女人。
“太孙,这话是不是太儿戏了?你母妃不过一个后宫女人,却能拿着太子的玉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给我定下造反之罪。
我若是放了她,还有命么?她的话还能当成话么?跟屁一样放了就放了我找谁喊冤去?
找你太孙么?你在如此事实确凿的案情面前,你敢判那个孽畜死罪,当堂诛杀么?
你若敢,我韩小满就服了你,听你的话,放了这个只知道放屁却不管用的女人?你敢么?”
韩小满嘴角讥笑的看向太孙,怎么,感觉到外面又有禁卫军过来了,当即成了孝子了?
太子若是来了正好,自己正好换一个筹码大的,多争取一些钱财利益,先将整个临汾府要过来,相信皇上会舍得的。
太孙被韩小满讥笑逼问的恼羞成怒:“大胆贱民!你不过一介草民,竟敢如此蔑视皇族,论罪,你这样的行径,本就当诛,株连九族!”
父王,你看到了?儿子也已经在努力救母妃了,可对方是个榆木疙瘩,怎么都不听劝呢,也只能吓的她放手了!
若是她真的铤而走险杀了母妃,可不是儿子害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杀了母妃的是这个贱民!
太子被东宫侍卫抬着过来,差点气死在轿撵之中,随行的两个御医,还有姚大夫,急忙施针,喂汤药。
姚大夫心里大惊,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周全脱身,小满一家就无辜被陷进这样的绝境了。
幸好那四颗回春大补丸,被自己一并带下来了,若太子真的要杀了小满一家,这四颗大补丸,也毁了吧,幸好自己还有一模一样的药丸。
“拜见太子!”
众人全部跪拜下去,这一次,不仅仅是韩小满,跟在韩小满一起的柏立屏,都没有跪拜下去了。
“放开梅妃,本宫要你放开?不然本宫诛你九族!”太子脸色铁青的瞪向韩小满。
韩小满嗤笑的看向满脸病容的太子,如此一家子,倒也配仙了!
“你是太子?那正好,这边刚刚发生特大杀人大案,行凶者是你儿子,杀人者应当偿命!
对了,还有后宫女人干政的罪名,你也一并当众处置了吧?这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却跑出来无法无天的私自给人定罪,也应该定罪的吧?”
韩小满继续掐着梅妃的颈脖子,半点不松手的跟太子一行状若轻松的对话。但暗地里,却算计着时机,替换人质。
以此同时的下溪村,柳玉春目瞪口呆的见识了自己男人的另外一面。
“元三,元四,你们两个立即带人赶去山腰村,支援主子!”
“元五,马上安排下溪村跟上溪村两个村的人后撤进山,等命令再做决定,是后退到福建,还是守在宁阳!”
潘守一忽然间从粗壮打铁汉,瞬间变成了指挥若定的将军,而玉春院墙的四周,也莫名的出来这么多人。
潘守一吩咐了之后,才看向玉春:“玉春,小满今天触犯了太子东宫,不得不造反了,小满跟玉清,还有她爹当众断了关系,你先跟着元八进山,等我回来!”
元八是个精干的女子,随着潘守一的一声吩咐,悄然出现,玉春满脸煞白,不敢多言,呆愣愣的被元八安排人架着后撤进山了。
柳玉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见自己男人,是维护小满的,更是有本事的,便什么话都不敢多问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自己男人跟着小满一起造反,自己也一样跟随他。
潘守一在村里刚刚得到自己人传来的消息,就立刻将自己所能调动的人,分成两份,一份赶紧安排下溪村下溪村的村民进山,一份赶紧奔赴山腰村,接应小满母女两人。
两个村的人,顿时鸡飞狗跳起来,被潘守一的人,带着进山了,但柳玉清的爹娘,大哥大嫂他们都没有跟着一起进山。
他们已经从村长方贵那边得知了,柳玉清今天刚刚当众跟韩小满断绝了关系,是以,他们无论是震惊还是恍惚,都不愿意跟着村民一起进山,怕被人当成了反贼。
柳玉春得知爹娘大哥大嫂的决定,叹气之后,也不想多想了,自己是出嫁女,自然要跟相公一起。
得知永琰已经带人将老夫人带出嵩山寺,鲁中这才带人再次返回山腰村,准备接应韩小满。
可当鲁中仔细观察山腰村四周之后,忽然感觉到还有一股力量,在山腰村四周,可以确定,绝不会是朝廷的人。
难道是宁阳的那些蒙面大侠?可看起来人数不少啊!初步估计,大几百的人哪!
“你?你?你造反了啊?就不怕本宫诛杀你九族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本宫赐你一个全尸!”
太子被韩小满当众问他自己儿子的杀人之罪,问他女人的干政之罪,顿时感到脸面全无,如此贱人,若不能杀她,如何发泄内心之怒?
对,还有杀了她全家,还有全部的村人,她不是要护着这些低贱的佃户的么?凡是跟她有关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气死本宫了!
“太子果然是病糊涂了吧?赐我全尸?梅妃,你现在倒是来了救兵了,不过可惜,还是救不了你!”
韩小满忽然悠悠的看了自己爹一眼,装作一狠心要掐断了梅妃的喉咙的样子,其实已经算计好替换人质的时机。
太子大惊失色,顿时惊呼起来,连叫住手都哑了声音,被韩小满的那股狠劲吓着了!
太孙大喜,真的被自己等到了奸妃授首的这一天,当真是天助我也!
“杀了这个贱人,杀了她全家!杀了全村的人,诛杀她九族,一个不留!”
太子气的差点当场吐血,终于怒吼出来这一句话之后,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颈脖子,也被人掐住了!
而掐住他颈脖子的人,竟然还是那个贱人,刚刚她才在自己面前掐死了自己女人,怎么转眼就掐住了自己?
太子转动眼珠,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梅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太子惊吓之下,还没有看出来梅妃是被韩小满掐晕了过去,只当是死了。
“我看谁敢动?太子若是死了,你们身为禁卫军的,应该都要陪葬的吧?”
韩小满满是杀戮之气,在作势杀梅妃的时候,韩小满就算计好了时机,从梅妃这飞扑到太子轿撵之上,只需要一秒,足够自己钳制太子了!
“你,你放手,你放手啊,本宫饶你不死,本宫让你爹,你男人都做大官,你快快放手啊!”
太子吓得满脸煞白,喘着气,嗷嗷的许诺各种厚赐,求放人。
“呵呵,迟了,我韩小满现在跟韩承,柳玉清,早已恩断义绝,这可还得拜你女人儿子所赐。
太子,在你到来之前,你的女人,也跟你一样,先是嚣张霸道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定罪,造反之罪。
山腰村的人,都站出来,人家太子都下令了,要诛杀我们全村,这个时候,还客气什么,我掐住太子,你们将太子带过来的这些禁卫军,全部扒了衣服,只留一条裤子!
都别动,我韩小满在宁阳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我说的话,可不是那个女人说的话,跟放屁一样不抵用。
只要你们被扒了衣服,我就让你们带上太子宠妃梅妃母子跟太孙离开,至于太子,就留在我们宁阳,他不是特意过来治病的么?
我负责给他治病,但是,你们得回去跟皇上说一声,临汾一府五县,我韩小满要了!
从此,我韩小满就是临汾府的主人,临汾一府五县百姓的一切,从此跟庆武无关!
对了,还有那个为虎作伥的宁阳县令,孟大人,也给我扒了衣服,只留一条裤子,全部撵出我们宁阳,谁敢不从,老子就杀了太子,大家全玩完!
太子你说,要不要扒了他们衣服?你要不要留在这养病呢?你说吧,我都听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