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伺候四爷是翠儿修来的福分,银珠不守规矩,诗琴姐没有把我们看作她一般,也是我们的福分。”
诗琴扫了那丫头一眼,咧嘴笑了笑:“这话的意思是你想贴身伺候四爷了?”
那丫头娇羞地低头:“翠儿来之前得了老夫人的叮嘱,自然想尽心尽力的伺候四爷。”
“那便去吧。”
翠儿眼睛一亮,分不清诗琴是在给她下套子还是说真的,怀疑地道:“诗琴姐姐这是说真的?”
诗琴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我诓你做甚,你们是老夫人送来伺候四爷的,若是不如你们的意,我可怕你们去跟老夫人告状。你们有谁想贴身伺候四爷的,站出来我给你们安排。”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看,最终除了秦兮和莺柳都往前移了一步。
诗琴扫了秦兮一眼,瑾落院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中,她自然知道秦兮跟四爷在竹林相遇,还前后脚出来的事情。
这群丫头里,她最注意的就是秦兮,虽然四爷不好女色,但秦兮的美色却跟旁人带来的威胁感不一样。
“你不想伺候四爷?”
“奴婢粗手粗脚,怕只能做洗扫的活。”秦兮低头一脸的谦卑。
诗琴没有多说,目光从秦兮的脸上收回,把那几个站出来的丫头一齐带走。
“你说她们会一步登天,还是跟银珠一样被赶出院子。”见人走了,莺柳挽着秦兮的胳膊,一脸亲密地道。
秦兮把手抽了出来:“不知道。”
话虽那么说,但那几人的下场不难猜到,若是诗琴有给她们创造机会的意思,一开始就会给她们机会,现在来那么一招,应该是银珠被赶走了,怕老夫人那边有意见,就做做样子把丫鬟安排了。
见秦兮冷淡,莺柳也不生气,笑盈盈地坐在她的身边:“你不去伺候四爷是对的。”
莺柳眨了眨眼睛,凑近秦兮耳朵,轻声道:“听说四爷在外面养了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倌,所以才会不愿娶妻,对府里的丫头也不假辞色,。”
秦兮抬眼:“妄议主子,你就不怕我告状。”
莺柳推了推她的肩,娇俏地道:“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才会把这事说给你听。”
跟莺柳的熟稔相比,秦兮的表情就跟块冰似的。莺柳说了几句话没得到秦兮的搭腔也不生气,依然亲亲热热的跟她说话。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秦兮的戒心就越厉害,之后的日子只差用十二分的心来防备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秦兮十多岁的时候就听过,她相信无缘故的善意,却不相信这善意会发生在她和莺柳的身上。
这些天莺柳展现出来的性子可是无利不起早。
……
被诗琴带走的三个丫头,阵亡速度快的吓人,一天一个,三天之后全部收拾包袱走人,走时每个人都是哭哭啼啼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秦兮听了一耳朵,听到翠儿不过亲手给宋子北扭干了帕子就被赶出了屋子,猜想宋子北就算没有龙阳癖,厌女症估计是有的。
又送走了三个丫头,诗琴趁着机会集中院里的丫头来了一次演讲。
庐州的天到了五月就是晴多阴少,金灿灿的的日光洒入院子的个个角落,院子中央的一群丫头身上站了半个时辰,汗水不止,空气中浓郁的脂粉味各式各样,夹杂着温热的汗液味道着实算不上好闻。
诗琴坐在廊下不急着说话,目光一遍遍扫过院子里的丫头,见时候不早了,才张嘴慢悠悠地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你们应该心里有底……”
秦兮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地下站久了,看什么都是朦胧的光影,坐在阴影下的诗琴嘴巴张张合合,她听得清她的声音,脑子却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莺柳察觉到了秦兮的不对,见她站的摇摇晃晃,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兮皱了皱鼻子,脑子迟钝,嗅觉却灵敏了许多,莺柳身上传来的脂粉味,香的呛鼻,秦兮捂着胸口嘴里发酸。
“诗琴姐,鸢尾好像不舒服。”莺柳把秦兮捞近了一些,让秦兮半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甜腻的脂粉的味道清晰的冲击嗅觉,秦兮重重喘了两口气,无力的推了推莺柳。
“四爷――”
感觉到搀扶自己的胳膊力度变小,秦兮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发软的脚却让她惯性的向后倒去。
宋子北下意识的接住了倒在他前面的身体,反应过来接住了什么,本想松手但目光触到秦兮苍白双眸紧闭的脸,手上使力把她半扶了起来。
“请大夫给她看看。”
诗琴被眼前的情形惊的愣了愣,连忙接过了秦兮:“四爷放心,奴婢这就去。”
秦兮完全失去了意识,没有站立的力气,诗琴的力气比起宋子北小的可怜,秦兮落在她手上,整个脖子往后仰,青丝洒落一地,纤细的脖颈在阳光下脆弱的就像是不堪重负的翠竹。
宋子北的视线落在了秦兮沾满水珠的眼睫毛上,虽然知道是汗,却生生瞧出了几分的可怜之态。
抬手捏着她的双肩把人抱起,诗琴瞪大眼睛抬着空落落的手,就见宋子北把人放在了地上。
“找个力大的婆子抬进屋。”
第7章
“小美人怎么病成这样了?这可怜模样真叫爷心疼。”宋英杰看着秦兮苍白的小脸,怜惜地道。
迷迷糊糊的秦兮感觉脸颊被手指揉来碰去,随着手指的主人粘腻作呕的嗓音响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上脑门,秦兮僵硬了身体,心都跟着缓跳了一拍。
“少爷的意思难不成是怪我没看顾好鸢尾妹妹。”莺柳见宋英杰进门眼睛就没从床上秦兮的身上挪开过,撇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我哪会怪你,你跟鸢尾一样都是爷的心肝肉。”宋英杰大手一挥把莺柳抱到了腿上,但放在秦兮脸上的手却舍不得收回。
美人肌肤如若凝脂,实在叫人爱不释手。
莺柳背着宋英杰翻了个白眼,握住了宋英杰的手:“少爷稍微亲近一下就算了,若是弄醒了鸢尾妹妹,闹起来四爷知道,少爷跟奴婢都跑不掉。”
提起宋子北,宋英杰立刻就怂了,肥胖的脸皱成一团,他原本以为他那么求母亲,小美人一定会是囊中之物,没想到秦兮还是被送到了宋子北这儿。
要是送到别的地方他费些功夫不难把她弄到手,但瑾落院却不是他想伸手就能伸手的地方,连这次偷溜进来他心里都打着鼓。
看着床上的小美人双眼紧闭,殷红的唇瓣翘起像是诱惑他亲吻的模样,宋英杰恶向胆边生,心不住活动了起来,宋子北再狠也不可能打死他,他就是在这里把生米煮成熟饭,不止要把小美人占了,还要恶心是宋子北。
见宋英杰脑袋往下靠,莺柳猜到了他的想法,连忙拦道:“少爷难道就图一时的痛快,不想管鸢尾妹妹的死活了?”
宋英杰顿了顿,抬头看向莺柳:“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兮满背的冷汗,刚刚那一刻要是宋英杰真动了手,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可能让他得逞。
“鸢尾妹妹是老夫人送到四爷这的,而且还是由大夫人挑选的,要是少爷你此时亲近了鸢尾妹妹,事情闹大了鸢尾妹妹一定少不得一死,这可不是少爷几句话就能把她保下来的。”最重要的是要是宋英杰现在乱来,闹大她怎么可能撇的开,鸢尾死了就死了她可不想当那个陪葬的。
听完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那么漂亮的小美人怎么能只收用一次,怎么也得品味个一阵子。
宋英杰赤.裸的目光从鸢尾的头滑到尾:“这被衣裳包裹的身子可不能只看一次。”
莺柳见宋英杰想通,送了一口气,笑道:“可不是嘛,鸢尾妹妹不知道是怎么长得,身上的肌肤就跟牛乳似的,又白又嫩。”
说完,怕宋英杰这个淫棍控制不了身下的二两肉,连忙把他拉到了一边床上坐着:“爷现在碰不了鸢尾妹妹,若是不嫌弃奴婢的蒲柳之姿,就拿奴婢代替一二好了。”
虽然莺柳的容貌在丫头中也算拔尖,但刚刚才摸过极品美人的脸,再看她的脸就差了那么一些味道,宋英杰心痒痒地回头看向床上的美人儿,“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憋出病来以后就是想宠你怕都是宠不了。”
莺柳暗里咬牙,把她抱在怀里还想着鸢尾,她到底是有多不如鸢尾。心里再不高兴,莺柳也使足了温柔,揉了揉男人肥硕的胸膛,侧脸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道:“少爷难不成片刻都等不得,今日四爷待鸢尾不同,奴婢看诗琴姐的表情都大变了一个样,她能对你过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没几天就会做个筏子把鸢尾妹妹赶出院子。”
闻言,宋英杰哈哈大笑了起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藏在肉皮里直接不见了影子,莺柳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嗔道:“少爷难不成想吵醒鸢尾不成。”
宋英杰连忙闭住了嘴巴,见莺柳这个小妖精手指没放下还不住的摩擦着他的嘴,嘿嘿一笑想着在吃大餐前用用甜品也不错,肥硕的身体往莺柳身上一压,连亲了几口。
“你这小妖精,我怕不是我想吵醒小美人,是你急着伺候爷。”
宋英杰拉开莺柳的汗巾子狠狠揉了几把:“明日来到南苑一趟,让爷好好宠你。”
“少爷……”莺柳媚眼如丝,手拉着宋英杰不撒手,“等以后爷得了鸢尾妹妹,可别忘了奴婢。”
宋英杰在她的脖上吸了几个印子:“娇娇软软让爷怎么忘得掉你。”
作呕的亲吻水泽声响起,秦兮咬紧了牙关,忍了又忍,等到宋英杰走了,她僵硬身体躺了半个时辰才睁开了眼。
已经入了夜,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秦兮睁着眼看着老旧的纱帐,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要过那么辛苦没有一点希望的人生。
听到动静,莺柳往秦兮那边一看,见她醒了,惊喜道:“你可算是醒了,大夫说你是太过劳累又晒了太阳中了暑气,这么样睡了一觉舒服些了吗?”
秦兮抿唇点了点头,脸色没有比晕倒前好多少。
莺柳把桌上青花瓷碗端了起来:“这是大夫开的药,我刚刚才温过还有些热度,你快趁热喝了。”
秦兮伸手捧过,温热的温度透过瓷碗透出了出来,秦兮才紧觉自己的手竟然那么凉。
“劳烦姐姐了。”
秦兮一口气喝个干净,中药的味道没她想象的那么苦,甚至还有几丝甜味夹杂其中。
“跟我客气什么,要不要吃个蜜饯,就那么不怕苦?”见秦兮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莺柳打蛇上棍,一屁股坐到她的床边,亲亲密密的跟她说起话来。
秦兮摇了摇头:“这药不算苦。”
“大约是大夫好,所以开的药也好。”莺柳把瓷碗放在一边,神神秘秘地道,“你晓得是谁给你请的大夫吗?”
难不成是宋英杰,秦兮捏了捏手:“难道不是诗琴姐?”
“大夫虽然是诗琴姐请的,但请大夫的意思可不是诗琴姐的意思。”莺柳脸上既羡慕又嫉妒,“你晕倒时倒进了四爷的怀里,是四爷吩咐诗琴姐请的大夫。”
秦兮怔了怔,回想当时的情形她是感觉到有人扶了她一把,但是那个人是宋子北?
“四爷怎么会?”
“当然是因为你运气好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四爷待你不同。我问过院里的人她们说以前也不是没有丫头倒在四爷的怀里过,但他要么不是松手,就是躲开,那像是你不止把你接到了怀里,诗琴姐要把你抱开,他见诗琴姐把你抱的不舒坦,还又把你抱回了怀里。”
莺柳越说越嫉妒,撅着嘴朝秦兮道:“不过你那么一个模样,四爷怜惜你也是理所应当,若是当初是你去伺候四爷,一定不会像银珠她们一样。”
“你不是说四爷只喜欢男子吗?”秦兮轻笑着勾起唇角,“你那么说我可会生了攀高枝的念头。”
虽然知道莺柳这番话只是想激她去惹怒诗琴,或者她笃定宋子北对女人无意,一定不会买她的帐,但秦兮的心里却不由萌发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逃跑她面对的是宋家的追捕和未知的世界,一个没有银钱人生地不熟只能躲躲藏藏的女人,在现代尚不好偷生,在古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也不难想到。
对她来说逃走一直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动作,不愿被宋英杰折磨的拼死一搏,可是凭什么一直是她退让躲避,无论如何她是不是都该主动的做些事情,而不是被一直推着往前走。
听到秦兮的话,莺柳愣了愣,秦兮表现的一直像是天女下凡,傲的不屑伺候任何凡夫俗子,她还真没想到她会那么说,不过对方是宋四爷,秦兮的表现就不奇怪了。
伺候宋英杰一个在女人堆的大胖子,跟伺候高大俊朗前途一片光明的宋子北是两回事。
“什么叫攀高枝,你忘了我们过来老夫人的意思是什么了?”莺柳拍了拍秦兮的肩,“四爷待你不同,你一定会跟银珠她们不一样。”
“嗯。”秦兮笑着应承,弯弯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让人不难看出她的高兴。
第8章
休息了半日,诗琴那边没有发话,秦兮依旧起了大早当值。
昨天晚上起了主动出击的念头,做着保洁工作秦兮就忍不住一直思考勾引宋子北的可能性。银珠她们在前虽然不能断定宋子北是不是弯的,但至少能断定他不喜欢送上门勾引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