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不拘男女都是选得长得最周正的下人,长福眉清目秀,见人三分笑,虽然对下人的事不大关注,他也晓得丫头对他有意。
那鸢尾呢?
宋子北皱了皱眉,虽然看不上秦兮,但已经烙上了他印记的东西,怎么再和其他人扯上关系。
“起来。”
长福发颤的站起来,瞄了一眼主子,见他面色依然阴晴不定,眸光冷冷,脚一软差点没跌下去。
“奴才觉得鸢尾姑娘认字看书,也是为了讨爷的喜欢。”事关生死,长福说话瞬间溜了起来,“鸢尾姑娘可能是听了诗画说贴身伺候爷的下人都要认字,才费力去学,要不然鸢尾姑娘认字做什么。”
越说长福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他们这些下人学什么不都是为了伺候主子,讨好主子,特别是识字这种事,平时又用不着,可不是为了主子。
宋子北手指在桌上缓慢敲了敲,为了他吗?
“退下吧。”
长福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是过去了,以后就是鸢尾的声音再好听,他也要狠下心当作听不见,再惹主子一次,估计他这条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宋子北在书房静坐了一会,拿起书本看了几页,就去了秦兮的屋里。
秦兮正在做针线,抬头突然见到宋子北,不小心针就刺进了手里,血珠子扑哧就冒了出来。
秦兮抿唇行礼,她估计这辈子都等不到宋子北进她门,敲门的时候了。
宋子北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到了她绷着的脸上,她越是这副模样,她对长福笑颜如花的模样在他心中便越清晰。
“我亏待你了?”宋子北的嗓音低沉醇厚,就是带着淡淡嘲讽,也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好听。
秦兮不明所以,对向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心被扎了一下,人对危险都有一定的预知能力,就比如现在她就预感的到,宋子北会让她难堪。
“爷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奴婢。”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笑。”宋子北抬手捏起了他的下颌,凤眸半眯,“得到了想要的荣华富贵,又后悔了?”
后面一句带着恶意的戏谑。
宋子北的手劲不轻,手指掐在骨头上,让秦兮有种要被他捏碎的错觉。
秦兮咧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奴婢知错了。”
宋子北皱着眉松开了手,秦兮虽然看着事事温顺,但偏偏让他一肚子的气无处发。
“我不喜欢看到你与其他男人亲近。”
闻言,秦兮怔了怔,下意识以为宋子北是吃醋,但触到他的神情,她就知道是她想多了,他只是平铺直叙的说出他的想法,他的指示要求。
她是他的所属物,不管他喜不喜欢都不会容别人染指。
秦兮笑了笑,这个笑容真心实意,宋子北是这样的大男人主义挺好的,至少能保证他厌恶了她,不会把她送给别人。
这时代妾都能互赠,更何况是通房了。
“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恪守本分,不再做让爷不喜欢的事。”
宋子北颔首,大刀阔斧的坐在原先秦兮坐的椅子上,朝她招了招手。
秦兮走过去,宋子北就抓住了她的手,被针扎破的地方就落了一颗血珠,此时已经干在了手上,在她细嫩的手指上旧红色的痕迹格外的多余。
宋子北拿了帕子沾湿茶水把那点红痕抹去,见她手恢复本来的颜色,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
秦兮身体颤了颤,电流从他的牙齿窜到她的身体的各个角落,秦兮看了一眼外面还亮的天色,宋子北难道要白日宣.淫不成。
果真,下一刻宋子北就把她抱到了腿上,侧脸吻上了她的唇。
女人的唇瓣殷红诱人,吻上去却是冰冰凉凉,柔软带着点点的湿润,宋子北噙着摩擦片刻,才依依不舍的伸出了舌头,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她的唇瓣,去挑动她的小舌陪他共舞。
秦兮一向知情识趣,手臂虚揽着宋子北的脖颈,凑上去尽力配合,唇瓣吮吸着男人的舌尖。
室内迅速升温,深吻之后宋子北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褶褶的光,手指一下下抚着秦兮的头发,最后温热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顺着曲线滑进了她的肌肤。
秦兮打了一个激灵,外头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扉照入室内,摇曳的树枝投下模糊的影子,知了的鸣叫声嘶力竭。
秦兮下意识抓住了宋子北的手:“现在还是白天。”
宋子北的薄唇染上了淡淡的红,看起来多了几分邪气:“那又怎样。”
带有薄茧的手指冲开了束缚,直达湿润的某处,挑起丝丝粘腻的蜜水,宋子北眯了眯眼:“你喜欢这样不是吗?”
嗓音低沉带着淡淡的笑意。
秦兮脸色通红,她只是身体被横冲直撞了太多次,所以惯性的提前产出保护自己的液体。
宋子北向来是个随性的人,手指几次进出,便换了他胀紧的物件进了水洞,捏着秦兮纤细的腰,一下下狠狠的撞入最深的地方。
啧啧的水声,窗外的蝉鸣,还有女人压抑的叫声,男人的粗喘……
宋子北发红的眸子看着女人扬起的脖颈,白皙的脖颈修长纤细,俯身亲近留下一个个深红的齿痕。
动作也渐渐变为狂野,不再收敛……
从巫山下来,秦兮的腿都是软的,顾忌着是白天宋子北只来了一次,不过这一次却是格外的深入,就像是把不舒服的情绪,全都发泄在了里面。
宋子北经常留夜,秦兮的衣柜一半都是他的衣裳,伺候他换了衣裳,秦兮匆匆去屏风后清理自己,再回来却发现宋子北人竟然没走,坐在榻上懒洋洋的吃茶。
秦兮跟宋子北除了做那码子事,一项没有什么话说,所以见宋子北还在,秦兮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茶有些凉了,奴婢再去泡一壶?”
“不用。”宋子北伸手拿过了她放在一旁的针线蓝,最上面就是秦兮在绣的桃花手绢,花瓣绣了几朵,绣工算不上好,但勉强能看。
“还不错。”
宋子北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秦兮愣了愣,听出他声音颇为愉悦,猜想他大概是某方面满足了,所以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谢爷夸奖。”
“为什么学字?”宋子北的表情虽然还是懒洋洋的,眼里却多了一丝探究,“长福说你是为了讨好我,但你做的女红没有一件是为我做的,难不成诗画没有告诉你我的喜好。”
诗画当然不可能,所以问题自然是在她了。
秦兮没想到宋子北竟然会追究这个,咬了咬唇:“奴婢想练好了,再为爷做东西。”
“你越谦卑,你眼中的倔就会越明显。”宋子北手指覆上了她的眼角,黑眸直直的盯着她,“你现在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撒谎。”
利用他得到了富贵舒适,却没有全心全意的讨好把他摆在第一,这算什么道理。
第23章
两人离得很近,宋子北可以清楚的看见秦兮的瞳孔迅速的收缩了一下,看来是被他说中了。
“你主动亲上来不是为了如今的一切?”宋子北指腹擦过女人微肿的嘴唇,完全没有收敛力气,见女人疼得皱起了眉,凤眼半眯,“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对啊,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如果不是抓住了宋子北,她现在可能就躺在了宋英杰的身下,每天和他睡过的女人称姐道妹,还有一尊主母压在头上,每日下跪请安。
当然也可能她被宋英杰强迫了之后,宋大夫人看不惯她,嫌她勾引了她儿子,直接把发卖了,让她去窑子里伺候更多的男人。
秦兮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可是她明明不用承受这一切,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她的父母也像宋子北,宋英杰的父母一样宠爱着她,她疼了可以哭可以撒娇,她不喜欢做什么,可以不加思考的说不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被宋子北一次次的碰过之后,他给她送几副药就感恩戴德,因为他愿意碰她,就荣幸之至。
她一点都不想面对他阴沉不定的脸,也不想随着他的心意跟他一次次发生亲密的关系。
见她颤抖着红了眼眶,眼里头的无助让宋子北顿了顿,宋子北松开了手,但她眼中掉出的眼泪还是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一滴温热的水珠,让宋子北皱起了眉。
“不想说不说便是。”宋子北不是可心软的人,但是见她落泪却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
在他看来她做的选择,造成的结果自然要由她来承担,做了他的通房,无论他对她用多少心,她的心就该是全心全意的放在他身上。
而不是用一副虚伪的模样面对着他,像是他占了便宜。
扫过面前眼泪不止的女人,她换了一件柳黄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头发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坠马髻,虽然已经成为了女人,但面容还有着少女的鲜亮。
雪白纤长脖颈印有着他留下的痕迹,甚至身上也沾染了他的味道。
宋子北皱起的眉松弛了下来,把她拥入了怀中:“别哭了。”
女人是在哭的时候是不能哄的,越哄便越委屈,感觉到怀里的秦兮眼泪越来越汹涌,可能是眼泪沾湿了胸膛,宋子北略微胸闷。
“你若是想习字,我教你。”
见说完秦兮还是眼泪不止,宋子北看到她头上点翠镶红珊瑚如意发簪,低声地哄道:“我得了一块和田玉,明日拿去铺子给你做个簪子。”
宋子北算的上是个大方的主子,虽然对秦兮基本臭脸,但每次来过她的房里,第二日就会让长福给她送些珠宝器玩,送的东西贵重与否,取决于他当天晚上有多尽兴。
就是因为这个,秦兮更觉得自己跟妓.女无异,可能收东西总比不能收好,所以说她与其是恨宋子北,还不如她是恨自己,一直在往后退,一步步造成现在的局面,而未来的以后还不知道会堕落成什么样子。
秦兮吸着鼻子从宋子北怀中钻了出来:“奴婢失态了,望爷莫怪。”
宋子北胸前湿了一块,随着秦兮的离去,沾了水的衣裳贴在肌肤格外的冰凉。
宋子北蹙了蹙眉,想把她的小脑袋再塞回他的怀里,不过见她低头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模样,手痒了痒忍着没有行动。
“嗯。”
宋子北淡然的点了点头,没留下换衣服,径自出了门。
等到宋子北走了,秦兮深深吐了一口气,捂着脸懊恼自己怎么没有绷住情绪,竟然在宋子北面前就哭了起来,在他说要给她玉做首饰就停下了眼泪,估计他更觉得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不过就是那么觉得又如何,她本来就没有多纯的动机,每日的鲍参翅肚她也是确实的吞进了肚子里。
没过一会,莹彩就拿着首饰盒敲响了秦兮的门,把宋子北答应的和田玉石送了过来。
长条形未经雕琢过的玉石,鲜翠欲滴,看着就知道是上好的玉石。
莹彩有些可惜道:“这要是雕簪子会浪费不少,爷真心疼你。”
秦兮把玉石拿在手上看了看,要是可以给她这个簪子一半的银子她都愿意,这个簪子价值再高,等到她逃到外面总不能戴到头上,就是拿去当铺都太过招摇。
“鸢尾姑娘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款式,你挑好了款式,我就让人送到铺子里去制去。”
“随……可能要麻烦你多跑一趟了,”想起宋子北刚刚说的那些话,再加上哭那么一场,她突然想通了,既然宋子北是赤.裸裸的看她,她也是在做赤.裸裸的事,又何必在其上遮上一层遮羞布,“这块玉我不收,若是爷问起,你便说比起这些我更喜欢银子。”
莹彩愣了愣,看着秦兮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疯子:“鸢尾姑娘你不是发烧了吧?”
谁不喜欢银子,但不要礼物,直接伸手要银子,她就不怕被主子厌弃。
秦兮摇了摇头:“我首饰够多了,就算雕了簪子,也是放在柜子里,既然这样还不如换成银子。”
“可这是爷赏赐的,而且你就不怕爷生气吗?这块和田玉可是难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