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觅跟过去,又说,“我今天带她去我工作室转了一圈,还送了两条我亲手设计的裙子给她。”
江让倚在橱柜边拿杯子,垂着眉眼。
等他拎着酒杯散漫地走过来,就见他眉骨轻扬,问了句,“所以呢?”
“所以――”陆觅顿了下,跟着摊开手,“费用你结算下呗。”
江让喉结轻滚,他勾唇,不大留情地讥讽道,“就你那两件破衣服,能值多少钱,也好意思跟我开口?”
说到‘破衣服’,陆觅不干了,抬手刺激他,“怎么说话呢,难怪姐姐不理你。”
酒灌到嗓子眼,有些冲,跟着泛起酸苦。
江让斜睨她一眼,又问,“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我家?”
“我不准备回京市了,既然工作室已经成立,我要留在这。”陆觅正色道。
江让掀眸,没应声。
是懒得管。
他将酒杯放下,扯两下衣领,径直往卧室去。
陆觅的目光也重新回到电视上。
须臾,她手机叮一声,拿起来看,收到一条转账短信。
是江让。
再仔细看,陆觅“卧槽”一声。
他给她转了100万?
陆觅跳了起来,跑到江让房门口,推门进去。
男人正好在脱上衣,见他进来斥道,“手断了不会敲门?”
陆觅才不管,笑得贼问他,“刚才不还说我那是破衣服,怎么还给我转那么多钱?”
“不想要可以退给我。”江让冷漠道。
“没想到我的设计在你心里这么值钱啊,江让,你直说嘛……”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江让轻“呵”一声。
他个子高,身影将背后的灯挡住,掀眸朝她瞥过来,尾调轻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是人给你衣服抬价。”
说完江让就把她推出去,啪一声关上门。
陆觅气得不行。
不过看在那一百万的份上,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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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巡演第二站在蓉市,周三一早舞团就要出发。
周二这天所有人都要留下来加班,做出发前的最后一次联排。
不过今天大部分人都挺不在状态的。
陈曦抱着胳膊,在等走位,“你说我一个单身狗也就算了,为什么今天这种日子还要加班跳芭蕾舞啊?”
这话得到了不少人的附议。
少男少女们围在一块儿抱怨。
站在不远处的排练老师只当没听见,仍旧严厉地盯着教室中的群演。
有在休息的群演女生见状,凑过来问纪也,“也姐,你今天有什么活动呀?”
自从那晚,她们亲眼目睹纪也和江让之间你来我往的拉扯后,团里不少女生都成了他们的cp粉。
听到女生问,又有几人也伸长了耳朵过来听。
纪也放下水杯,有些不解,“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女生们“啊”了声,明显有些惊讶。
陈曦蹲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也姐你是2g冲浪吗,竟然连今天是七夕都不知道。”
纪也微怔。
她是真的不知道。
“七夕啊,没什么活动吧,明天不是还要赶早班机吗?”
听到她的回答,众人竟然还有些失落。
说着又轮到她们联排,女生们再一次起身,歇了八卦的心思。
芭蕾技术含量高,是很容易受伤的。
纪也的膝盖本来就有旧伤,这阵子排练任务重,今天一个发力不稳,旧伤处又隐隐有些抽痛。
好在队医处理及时,替她理疗后,贴上绷带。
队医掌心轻轻按过纪也的膝盖,有明显的痛感传来,她忍不住皱眉嘶了声。
“今天先别动,过了明天再处理下。”队医关照道。
“好,谢谢。”纪也点头应下。
她坐到排练老师身边,没再加入联排中去。
就在这时,纪也手机震了两下,她点开微信,就看到江让发来的信息。
j:【下班了吗?】
纪也垂眸,回道:【还没。】
江让应该是不忙,回的很快:【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
纪也又想起他那天说的话,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想再让旁人误会,她果断拒绝了:【不用了,还不知道几点结束。】
大概是她语气冷淡,江让那头有一阵的沉寂。
又过了会儿,他只回了句:【到家告诉我】
纪也将手机锁屏。
她发现只要是碰上江让的事,自己就特别容易受影响。她不想这样,情绪被左右的感觉并不好。
直到排练结束,纪也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打车回家,却在舞团门口迎面碰上了陶铭。
陶铭垂眸,看了眼她的腿,“怎么样,没事吧?”
纪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笑着摇头,“旧伤,不碍事。”
陶铭顺势问她,“回家吗?”
纪也说是。
其实陶铭的话是带着试探的。
毕竟这样的日子,像她这么耀眼的女孩,应该不可能没有人约才对。
见纪也没有犹豫的回答,他又问了句,“今天有人接你吗?”
纪也脚步一顿。
他一直挺有分寸,问的问题也并不是很让人反感,倒是带了点揶揄的意思。
纪也笑得温柔。
她今天穿的是陆觅送的连衣裙,a版,有些包臀的款式,长发散在后背,正好及腰,衬得她腰间更细了。
“你想说什么?”
陶铭凝视着她,“如果没有人接你,能让我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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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cbd霓虹闪耀,光影浮动。江氏大楼矗立高耸,好几层楼的灯还亮着。里头人忙碌走过。
江让收到纪也回信时,正好曾斯宇也打来电话。
他起身,从衣架上把外套拿下,搭在手臂上,接起电话。
“放。”他心头有些躁郁,嗓音偏低哑。
曾斯宇那头有些吵,声音咋呼,“阿让,来喝两杯呗,大伙儿都在呢。”
江让捏了捏眉心,“不去。”
“干嘛啊,今天这种日子你还能有活动啊?”曾斯宇无情拆穿他。
扎心了。
江让看了眼纪也没有回复的微信,轻叹口气。最终还是吩咐司机,往会所去。
他到的时候,几人已经喝过一轮了。
曾斯宇见他进来,抬眸嗤道,“哟,咱们最后一个单身汉到了呢。”
江让伸腿踹他,没应声,径直坐到沙发上。
再抬眸,竟然在另一头看到了张哲远。江让轻挑下眉,睨他,“你怎么也在这儿?”
“独守空房的滋味,让哥你可懂?”张哲远满脸哀怨。
江让嗤笑声,“毛病。”
曾斯宇闻言凑过来,“他怎么会不懂啊,没有人比他更懂了好不好。人都搬到也妹妹隔壁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啊?你不行啊。”
江让懒理他,顺势敲根烟点上,叼在嘴里。他双肘撑在沙发椅背上,散漫肆意,任由烟灰散落,有烟絮掉在西裤上,他也无所谓。
侍应生又上了酒,倒一杯递到江让手边。
他手划过微信,十点半了,纪也仍旧没有动静。
这姑娘是真挺倔的,说要和自己断了关系,就真的消失的彻底。
原来江让不觉得,谈恋爱时只觉得她性子软,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磨起人来,真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