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便是打折别人腿脚。
都是如花娇女,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王珠面颊之上淡淡的戏谑之意不觉消失了,她眸光灼灼,盯住了刘鹿。
那一双眸子之间,更似有一种威压之力。
王珠在东海掌权,杀的人多了,自然有些说不尽的血腥杀伐之气。
而这个刘鹿,确实也是个娇宠太过的女孩子了。
她自然觉得害怕,甚至下意识的躲避。
然而刘鹿却狠狠的稳住了身子,怎么也是不敢躲闪。
毕竟,自个儿是正义一方,又怎么能对这个九公主屈服呢?
想到了这儿,刘鹿自然是不觉死死的咬住了牙关。
她仍然不能退缩。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王珠凉丝丝的嗓音:“怎么这位刘家的小妹妹,不问问,当时这位崔家小姐说了什么话儿,将我得罪了?”
崔清芜一惊,却故作隐忍,不觉哀求:“阿鹿,求你不要再问了,求你不要再问了!”
可是刘鹿,那可自然都是一根筋到底,不依不饶,不肯干休。
崔清芜这般姿态,却也是越发显得颇有隐情。
被王珠欺辱的那般隐情。
王珠悠悠说道:“当时如何发生冲突,见到的人也不少,崔家小姐又何故如此?难道,还当真能骗着人不成?”
而孟淑君顿时张口便说道:“我等不过是议论摄政王几句,有人便算是想要讨好摄政王,也是不至于这般样儿吧。”
崔清芜一怔,随即狂怒,这个孟淑君可是个蠢物!
况且她还说什么我等――
别的人听了,还道自己在宫中和孟淑君这等蠢物凑一处说话。
岂不是名声尽毁?
王珠冷笑:“当时摄政王生命垂危,忽而染病。摄政王一生戎马,对中辰可谓是尽心尽力。可是有的人,却暗暗去骂。说什么,摄政王染疾是因为他乃逆臣,是因为什么天谴。若如此言语,刘家小姑娘,可觉得这是一桩小事?”
刘鹿有些惊讶,崔清芜这样子雅致斯文的人,居然说出这等诅咒的言语?
若不是孟淑君认了,刘鹿还当真有些不可置信。
崔清芜却也是不觉气得吐血!她不觉再次感慨,孟淑君这个蠢物!
刘鹿期期艾艾的,只不过一颗心偏着崔清芜,自然要帮崔清芜说话:“纵然有些不对,九公主下手也是未免太狠了些。”
王珠不觉齿冷。
她并不讨厌真正纯善的男男女女,纵然有时候难免有些郁闷,内心还是敬重这样子的人的。
毕竟自己做不到,自然觉得那些做到之人的尊贵了。
可是,好似刘鹿这样子的,王珠还当真有些瞧不上。
可不就是慷他人之慨?
这可没趣儿得很。
王珠出语提点:“侮辱皇族,那可是死罪。”
刘鹿纯良的眼波轻轻颤抖,不觉软绵绵的说道:“可是摄政王是不会那么小气的。而且,也是不必这样子狠。只不过,是言语有失罢了。况且,摄政王如今不是好好的?”
王珠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言语有失,崔清芜是分明存着趁他病要他命的狠辣算盘。
而孟淑君当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些女子,一个个的凑过来了。她们都等着踏着端木紫麟的死人骨头奉承李如拂呢!
只不过如今端木紫麟没有死,这自然又变成不懂事小女孩儿的一个小小玩笑了。
王珠也是不觉嗤笑:“既然如此,刘家小姑娘可胆敢在这御花园里,说句陛下的不是。瞧一瞧,陛下的侍卫会不会将你剁成肉泥喂狗?”
轩辕无尘的狠辣手腕,刘鹿自然是知晓。
若是自己诅咒轩辕无尘去死,这样子的死法也不一定不是真的。
想到了这儿,刘鹿却也是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了。
她自然不敢。
只不过刘鹿还不服气,摄政王虽然权倾朝野,却并非皇帝。
好在,刘鹿总算是有些脑子,这样子的话倒也未曾说出口?
王珠咄咄逼人,纵然别人都觉得自己在欺辱小白羊,可自己便是要欺负到底才是。
她眼波流转,灼灼生辉:“若是有人在你父兄重病垂危时候,跑去刘家冷嘲热讽,说死了才好,刘家小娘子又该如何?难道刘家不会用棍子将人给打出去?”
刘鹿怒道:“九公主,你怎可咒我父亲兄长?”
王珠嗤笑:“刘家小娘子既然如此顾惜家里人,为何竟不明白我了?”
刘鹿还是不服气,王珠虽然巧言善辩,口齿灵巧。可是刘鹿仍然是坚定的认为,王珠是做错了。
还是太狠辣了。
怎么可以这样子狠呢?
刘鹿眼底,一派纯善之色。
她喃喃低语:“可是九公主,这样子可是太狠辣了了。”
王珠冉冉一笑,不欲和这个小绵羊继续纠缠,故而也是避而不答。
可是刘鹿却是个十分固执,善于坚持的人。
她不觉不依不饶,继续逼问:“便算是摄政王,难道便称赞九公主的所作所为?九公主何不纯善一些,便算为讨要摄政王的欢心,也应当以品行为先。”
王珠反而含笑摇头:“摄政王怎么会不欢喜呢?在我心里,他是很要紧的,谁都不能伤了他。若他会怪我,我便不会这般喜欢他了。”
王珠说得这样子的理直气壮,反而让刘鹿简直说不出话儿来。
刘鹿虽不赞同王珠,可是忽而便是明白了为何端木紫麟会喜欢上王珠了。
这个大夏的九公主,这种一心一意随了端木紫麟的心思,说不定就靠这等不爱惜自己名声的痴情,博得了摄政王的喜爱。
这男人,可不就爱这等全心全意依附的女子。
其他的贵女,眉宇之间,却也是顿时隐隐有些了然了。
原来如此!
崔清芜反而心尖微沉,这可并非她所想要的。
王珠名声虽有瑕疵,可是却解释了如何得宠,崔清芜简直不能容忍。
这些女子应当认定端木紫麟绝不会真爱王珠一分一毫才是。
刘鹿福了福:“九公主这般行事,我也是,无可评价。”
她自然是绝不赞同的。
好似刘家兄妹,均是纯善之人,哪里能容这般狠辣之事。
刘鹿眉头轻皱,略一犹豫,却忽而柔柔的说道:“可是九公主,比起你来,实则有一个人更喜爱摄政王。”
崔清芜原本沉醉于自己思绪之中,闻言却也是有些愕然。
她爱慕端木紫麟已久,那样子的相思之情磨得心口发疼,只想找一个人倾述。刘鹿虽是个蠢物,却也是个单纯且一心向着自己的人。
正因为这个样子,崔清芜也曾向着刘鹿,吐露自己的心意。
她隐隐知晓刘鹿这个单蠢的蠢物想要说什么,想要阻止,却也是阻止不了。
“而这个人,就是崔家姐姐。她为了讨得摄政王的欢心,做了许多让自己不快活的事情,只为博得摄政王的垂怜。无论九公主做了什么,都是比不得崔姐姐的多年用心。”
崔清芜面容赤红,只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周围的目光,顿时也是凝聚在了崔清芜身上。
有些女子,眼底也是顿时流转了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
以崔清芜的身份,原本不必舍了面子,送去给李如拂调教,赶着做太后棋子。却没想到,这个崔家姑娘,是动了真情啊。
难怪竟然肯如此委屈自己啊。
刘鹿咬住了有些红润的唇瓣,理直气壮的说道:“如今九公主方才来到了这儿,未免,未免有些不公平。”
崔清芜再按捺不住,扯住了刘鹿衣袖:“阿鹿,可不要说了。”、
刘鹿坚定说道:“崔姐姐,这对你不公平,再怎么样,都应该有先来后到。摄政王终身不娶也还罢了,若是要娶,娶的人不是崔姐姐,这岂不是对不起你?”
王珠美眸盈盈,隐隐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既然多年来,崔家的阿芜都没有让摄政王喜欢。瞧来摄政王不喜欢这样子的女子。”
刘鹿啊了一声,不觉说道:“只要九公主退出,摄政王一定是会喜欢崔姐姐的。九公主,你为何,就不肯让一让呢?”
旁人听了,都是觉得刘鹿说得好生轻巧。
这大夏的九公主,千方百计的得到了摄政王的欢心,又怎么会因为刘鹿一句话就相让?
她们不觉怜悯刘鹿这个单纯的女子,这样子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懂王珠这样子女子的心思?
孟淑君忽而开口:“我倒觉得,若摄政王要的是崔家姑娘,似乎瞧着也顺眼多了。”
众女自然是知晓孟淑君是故意针对王珠。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有些道理。
崔清芜是中辰贵女,姿态优雅,进退有度。
比起诸多缺陷的王珠,自然是更合适搭配。
刘鹿更是一喜,自己果真没有说错。
崔清芜垂下头,却也是不觉死死的捏住了自个儿的手帕。
不错,自己哪里比不上这个大夏的九公主。她为端木紫麟费尽心思,想要知晓他的喜欢,去穿自己根本不喜欢的衣衫,最后却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