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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人似乎笑了一声,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膛也颤动了几下。
“放心,回家的路我还认得。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嗯?什么地方?”齐楚楚有些好奇。
“你之前不是说要学骑马,这附近有个荒废的马场,再有半里地便到了。”
男人声音清朗,比寻常时候温和了许多,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齐楚楚笑着抿了抿嘴,严青还真打算认认真真教她骑马啊。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回了府里,也没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严青既然愿意教,她当然是万分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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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严青所说,没过多久,一块荒废已久的马场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因着这马比寻常马匹高了些,严青担心齐楚楚翻身上马容易受伤,便依旧坐在她身后,只是将缰绳递交到她手中,只让她先慢慢溜达。这样万一有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时控制住。
齐楚楚虽然设想过不会太容易,可没预料到,她按着严青指导的试了好一会,手心都汗湿了,那马匹却动也不动。
大约知道换了个主人,正偷懒打着盹呢。
齐楚楚郁闷地回头看了一眼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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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握住缰绳的手便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
耳畔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脖颈间,有点痒。
“慢慢来,挺直腰背,双腿往前推马肚两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严青帮忙,齐楚楚按着他的步骤试了一下,那马终于开始慢慢溜达起来。
“真的可以了!”齐楚楚这次终于成功,开心地连声音都透着雀跃之意。
她目光望着前方,自然没有瞧见身后,男人眸中浮现出的笑意。
男人薄唇微微向上勾起,成婚有一段时日了,可直到今天,他才觉得两人的关系终于拉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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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慢慢溜达了两圈之后,齐楚楚便不满足于此了,她这哪里是骑马,根本是遛马。
就算不能快跑,小小地跑一下总是可以的。而且她知道有严青在,也不会出事。
那双满含期待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严青又怎么会舍得拒绝。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没忍心拒绝,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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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虽然开始不得要领,但慢慢在他的指导下跑了两圈之后,倒也摸出些门道来,渐渐熟练起来。不需要严青操控缰绳,自己也能小跑上一段了。
两条修长的腿夹着马背,玲珑身躯微微向前倾,挺翘的tun确是朝着斜后方,随着马儿的节奏上下起=伏着。
齐楚楚沉浸于这新习得的骑马技能之中,像是小孩儿得了玩具正新鲜着呢,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动静,连tun尖拂过男人的衣料都没有察觉到。
拂过耳边的风声有些大,男人刻意压制的声音便愈发模糊难辨了。
严青勾住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犹豫半晌,还是往后退开了些,在两人之间留出一大段空隙来。
☆、晋江文学城12.08更新
齐楚楚许久没这样畅快地玩过了。
这些年她们一家人流离失所, 能被威远侯府收留, 有一袭容身之地已是幸事。
侯府待她们不薄, 可到底是寄人篱下,不比家中自在。
这几年, 为了能为阿菱和自己谋个好的去处, 齐楚楚更是步步小心,稳妥行事,将玩闹的心思都收敛了许多, 力求塑造出一个温柔娴静的闺阁淑女的形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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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以前在家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那时候阿菱还没有出生, 父亲公务不算繁忙,休沐的时候会带着她和母亲去郊外游玩。
遥城是个小地方, 自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富丽, 不过说到郊外风景,也是山清水秀,不一定比京城来得差。
父亲在为官方面不算出众,好些年也没挪过位置,在钓鱼一道上却是颇有天赋。
齐楚楚小时候却是个没耐心的, 眼巴巴地等了好久也等不到鱼儿上钩, 便索性扔了鱼竿, 蹦蹦跳跳地跑到父亲旁边,挽了袖子,手伸到水桶里,笑嘻嘻地去抓滑不溜湫的小鱼玩。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的时候, 一家三口便围在湖边的草地上,烤上香喷喷的鱼,享用一顿美味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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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欢乐温馨的情景,仿佛同时光一齐逝去,被埋葬在旧日的□□里。
偶尔想起来,竟有种隔世经年的疏离之感。
仿佛那不过是一场遥远的幻梦。
可这一刻,她握着缰绳,感受着风从耳畔拂过的呼啸声响,心中蓦地轻快许多,随着马儿的奔跑畅快地笑了出来。
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场美满幻梦中,终于卸下重担,重新变成多年前那个不知世事、无忧无虑的小孩。
腰间被那人手掌箍住,他的掌心很热,隔着几层衣衫,齐楚楚都觉得腰间的肌肤要被烫着了一般。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安心感来。
齐楚楚拽了拽手中的缰绳,让马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红润的唇往上翘着,勾出一个甜蜜的弧度来,曲线玲珑的上半身朝着身后那人的方向略微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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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齐楚楚面上微窘。
她堪堪稳住倾斜的身子,侧过头去,视线斜斜地往后飞了一眼。
一看之下,尴尬之余,暗暗又觉得奇怪。
这家伙,跟她隔那么远做什么……她难道会吃人不成,两人之间的缝隙,都能再塞一个人进来了。
还好没有直接往后摔下去。
不然仰面栽下去,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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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心不在焉地牵着缰绳,任由马儿慢悠悠地溜达着,速度一慢,拂过耳边的风声也渐渐停歇。
在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齐楚楚听到了身后人有些异样的呼吸声。
似乎比平日重了些,又刻意压制住了什么,呼吸的频率有些缓慢。
齐楚楚转头看去,就见男人微微垂着眼,不知怎么了,墨色的瞳仁比往日深了些,更奇怪的是,他额上竟渗出一点儿细汗,耳尖也有点发红。
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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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皱了皱眉,见马儿正温驯地啃着草,有些担心地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是不是生病了?”
手背上的温度倒还正常,不过这秋高气爽的天气,怎么会出虚汗呢?难道是前些日子睡书房着了凉?
要是这样,那她好像得负一大部分责任。
其实……其实她的伤也差不多快好了……
到时候,好像也没理由让他继续睡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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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低低地吸了口气,紧紧捉住她贴着自己额头的手。
掌心的那只手软软的,带着一股干净的清香,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东西,隐隐又有抬头之势。
他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只不过,这药引偏偏看得见吃不着。
“没事。”
严青面无表情地拉开她的手,再让她碰下去,强行压下的邪念定要破笼而出,到那时候,她再怎么喘=息着哭求,都绝不可能半途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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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楚嗯了一声,垂下眼睫,有点儿失落地收回手。
明明几个时辰前,在京郊的庄子见到他时,她还以为,自己终于看清了他的心思,甚至生出一点儿欢喜来。
可是刚才拉开她的时候,他的动作很坚决,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烦躁之意,好像很不喜欢她这样擅自碰他。
难道之前只是她的错觉吗?
可能……
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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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威远侯府的时候,日头已经沉下去大半了,天空被映得火红一片。
严青翻身下了马,将人拉了下来,齐楚楚脚刚沾到平地,就控制不住地倒抽一口凉气。
方才在马背上还不觉得,现在下了马,才猛然感觉大=腿=内侧传来一阵细微的痛意,都有些麻了,大约是方才被磨得,也不知有没有磨破皮。
匆忙之间,还是抓着严青的胳膊,她才险险站稳了。
想到之前他不喜触碰的神情,齐楚楚站直身子,忙忙地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