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得下去吗?”
赵琪琪不敢看她眼睛,“活得……下去。”
直到此刻,在场人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了一些,方丈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高明直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闹剧收尾。
温千树走到门边,没有回头,“每个人都会犯错,错误也有轻重之分,等你哪天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就一定会有勇气去继续下这盘残棋。”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温千树直直地走了出去。
霍寒在外边等着,见人出来,握住她手腕将人拉到一边,抵在墙上,“要什么力度才会死人?”
她一开始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清眸眨了两下,故意对着他下巴呵气,“我怎么知道,又没试过。”
霍寒轻轻地笑了,眼底却没有笑意,“是吗?”
“霍队,”她的手搭上那精瘦的腰,人也往前凑了凑,几乎挨进他怀里,“你把我堵在这里,是想和我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吗?”白嫩指尖轻点他胸膛,“要是换了其他地方,我肯定全都依你,可这里是寺庙啊……”
他早就拿捏好她的七寸,也不怕她作妖,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一丝邪气,“寺庙怎么了?黄沙上、车里、草地、湖里,甚至秋千上都做过……”
他眯着眼,似乎在回想什么,除了活色生香,还能想什么?
温千树扯住他袖子,“你敢!”
霍寒松开了她。
他还真没什么不敢的,只是前车之鉴,教训太深刻了。
***
那辆改装过的救护车被省关监控拍到出了省,后来就不知所踪了,这么大规模的文物偷盗,如果长途运输,不可能不走漏一丝风声,那些人也不是傻的。
要么就地分赃。对组织严密的ty集团来说,这个可能性极低。
要么分批运送。等风声小了,再通过内部渠道,将文物秘密送到广东、福建等沿海省份,继而销往香港澳门和海外。
霍寒、唐海和省厅领导开过电话会议后,将目标锁定在救护车消失的京南省。
一行人立刻出发。
除了温千树外,杨小阳也加入了队伍。他是通过正规手续进来的,领导被他的责任感说服了,既然文物是在兰溪镇被偷的,身为兰溪人,又是一名警察,他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把它们找回来。
盛千粥开车,温千树坐在副驾驶。
一路向南。
暮影重重时分。
车子在距离京南省边界还有七十多公里的地方抛锚了,这里是一片山地,人迹罕至,车还没修好,眼看天就要黑了,霍寒当机立断,“今晚原地休息,明早再出发。”
他们过去风餐露宿惯了,野外经验丰富,盛千粥和唐海分工合作,很快地,三顶帐篷搭起来了。
温千树跑到小水塘边看霍寒叉鱼,他手里那根树枝削得很尖,大概没有月光天色很暗的缘故,试了几遍也没有叉到一条鱼。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多次做无用功,只能说是技术不行。
可如果是霍寒,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她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或许水塘里根本没有鱼。
其实车里有干粮……晚上不吃鱼也没什么啊。
温千树看得一眨不眨,眼前这副景色真的是太赏心悦目了。
他微弯着腰,整副身体线条显露出来,结实又流畅,那掩藏在衬衫下的肌肉,她亲手摸过,温热又紧实,蕴藏着年轻男人蓬勃的力量,还有那微翘起的……
“砰”一声,温千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条鱼被扔到了自己脚边,她双手叉腰,对着始作俑者哼了一声。
月亮出来了。
月光下,那张本来就明丽的脸,配着生动的表情,越发显得千娇百媚起来。
霍寒也笑了,回身继续叉鱼。
盛千粥已经生好了一丛篝火,霍寒事先把鱼处理过,穿了树枝架在火上烤,温千树盘膝坐在他旁边,正吃着回来路上他摘给自己的野果。
深紫色的果实,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她很快吃得只剩几颗,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一眨眼,果子就到了霍寒那里。
他把果实捏破,挤出汁液抹在烤好的鱼上,正反面来回抹过,这才把烤鱼重新送回她手里。
温千树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鱼肉外焦里嫩,混着果实的酸甜,竟另有一番风味,她很快吃完了一条巴掌大小的鱼。
解决了晚饭,四人围着篝火聊天。
快十点时,温千树已经很困了,打着呵欠爬进了自己的帐篷。
听着外边低低的说话声,她慢慢失去了意识。
睡到半夜,夜风吹得帐篷不停地颤,温千树翻了个身,小腿不知怎么抽筋了,她习惯蜷着身子入睡的姿势,疼得厉害根本没办法把腿伸直,狠狠咬着牙,可一丝呻吟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唇间溢了出来。
霍寒正在外面守夜,立刻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怎么了?”
“疼……”
凉风灌进帐篷。
温千树看清是他,“腿抽筋了。”
霍寒连忙把她身体扶正,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低下头,看到了一片雪白的酥胸。
而他微微粗糙的手掌,此时正握着那柔软的边缘。
第二十一章
考虑到身在野外,温千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只穿睡衣,入睡前还特地检查了一遍, 没想到睡着睡着, 不知怎么就把内衣扯下来了。
她微微喘着气, 似乎浑然不觉此时自己已春光大泄。
桃红睡衣,越发衬托得肌肤赛雪, 尤其是那被碰触的柔软之处,像烧着了小火苗般烫着霍寒的指尖。
温千树又嘤咛一声,终于唤回他不知觉中被蛊惑的理智,“哪只腿疼?”
声音一出, 才意识到竟像抽了整夜的旱烟一样沙哑。
“左腿。”温千树咬着牙,眸底已隐隐泛着泪光。
不是没有经历过比这更疼痛的时刻, 痛楚如绵密的针一根根扎入心口,连四肢百骸都跟着疼,可那时,再疼也是可以忍受的。
因为, 至少疼痛会清楚地提醒她记得――
这一生无论走到哪里, 背上的十字架总会如影随形。
然而此时, 这个男人就在身边,这疼已经忍不下去了。
说是自私也好,她这一辈子只对他动过心,想让他心疼心疼自己。
温热的大手贴上脚掌,手心的温度驱散了那片凉意, 缓缓渗入她的肌肤,暖和疼一起沿着小腿向上,浑身仿佛都在细细地颤。
他的手握住她脚趾,用力向上拉。
温千树也用力地“嗯”了一声。
娇软中带着些痛苦的声音实在太引人遐想,两人都愣了一下。
“忍着点。”他边说边把手压在她膝盖上。
深夜的旷野中,山风在树间穿行,头顶上,月明星稀。
燃在外面的篝火忽然发出清亮的“啪”声,火星四散。
左腿的疼痛也在慢慢消散。
温千树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男人半跪在自己脚边,侧脸线条绷得很紧,眉心却皱着,她想把那处抚平,然后轻轻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两片薄唇。
“还疼吗?”
她摇摇头。
于是霍寒松开了手。
“还没天亮,继续睡吧。”他说着,掀开帐篷,正准备出去,温千树一把扯住他袖子,他没有防备地跌坐在防潮垫上,她的手肘又压上来……
她其实没有用太多力气,可霍寒到底顾忌着,所以才一下被她得了逞。
温千树越发得寸进尺,直接压住他半边身子,“感觉怎么样?”
“什么。”
她挺了挺胸,“是不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霍寒抿紧唇,没说话。
“你别不承认,刚刚不是摸到了吗?”虽然只是碰了一下就迅速松手。
温千树又问,“没感受清楚?”
“喏,”她很大方地说,“再给你摸一下。”
等了一会儿,霍寒还是没有反应,她垂眸,只见一道清湛的目光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心忽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仿佛心头那只沉睡已久的小鹿又重新苏醒了过来,这份悸动,竟然来得比当初怦然心动时还要强烈。
相见不如怀念。
她曾经想把这个男人封存在回忆里,等生命快走到尽头时,徐徐回望,原来这灰色生命,也曾被那样的美好滋养过、丰沛过,总算不枉来人世一遭。
而如今,他就在自己身下,她只想紧紧抱住他,被他揉进身体里……
“繁繁。”
两字轻轻砸进温千树耳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重逢以来,他只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她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在他口中听到“繁繁”二字――它们透着亲昵,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叫。
“你果然是这世上最懂得我的人。”
她收起不规矩的动作,在他旁边躺下来,慢慢闭上眼睛,“霍寒,我有些累了。”
“累了就先睡一觉。”霍寒帮她把薄毯掖好。
“你能在我睡着了以后再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