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烁兰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陆兰琪只好看向万坤。
万坤站起来,对台旁的另外三人说:“你们谁摊上我了,不许嫌弃我啊!”
“当然。”和万坤最不熟的江宇昂说。
结果分队的结果,恰好是万坤和江宇昂一组。
托万坤的福,这一局叶蓁蓁和阮林江赢得非常顺利。叶蓁蓁还是头一回感觉自己的台球水平这么高。
“多谢万坤学长让我。”她笑嘻嘻地说。
三轮比赛结束后,大家都暂时坐下来休息,喝饮料。
只有叶蓁蓁有点没尽兴,就拿着个球杆自己趴在球台上瞎比划。
“你的手臂,可以稍微放低一点。”阮林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侧,将她的右臂向下微压,“一直抬高会很累。”
“啊,好的。”叶蓁蓁想起他打得不错,就说:“你能不能教教我?”
阮林江倚着球台看她,“你打得挺好的。”
“没有,我都没有好好学过,每次聚会都是直接被拖上场。”
这是真话,不过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学会的。
阮林江听了就拿起球杆,擦了擦杆头,然后从最基本的动作开始教她。
万坤见这俩人开启了教学模式,就问一旁的江宇昂能不能也带带他,江宇昂自然说好,俩人就去旁边又开了一个球台。
陆兰琪和吕烁兰继续坐着吃瓜。
陆兰琪稍稍靠近吕烁兰一点,小声对她说:“你看阮林江,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教球是这么教的么?他应该和蓁蓁用同一根杆才对嘛。”
“就是!”吕烁兰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这个钢琴王子太木讷了。”
“你们在说什么?”阮林河好像听出她们在说自家哥哥坏话似的,一脸单纯地问。
“我说你哥个子好像长高了。”陆兰琪随口扯道。
阮林河一下子跳了起来,扬起下巴说:“我也长高了呀!”
陆兰琪看了眼比桌台没高出多少的小男孩儿,违心地点了点头。
打完台球出来,江宇昂说这里离他们家不远,就直接走回去了。吕烁兰也和他们告别,说是晚上还有大提琴课。
剩下的一行人,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去吃晚饭。
“你们是想在外面吃,还是去我家?”陆兰琪算是今天的东道主,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万坤摸摸下巴,不正经地说:“见家长?不大好吧?”
“那就去外面吃,吃……西餐?”陆兰琪询问道。
见其他几人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便去了叶蓁蓁和陆兰琪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也是l区唯一一家还算拿得出手的西餐厅。
“我们这儿好吃的太少了。”吃饭时,陆兰琪叹气,“主要还是人少,客流量小。”
“是啊,”叶蓁蓁虽然是土生土长的l区人,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几年开过好几家不错的餐厅,还有外地知名品牌的连锁店,可惜很快就倒闭了。”
“是不是定价太高了?”万坤家里也有涉及餐饮业,所以了解一些。
“其实我们觉得还好。”陆兰琪看了叶蓁蓁一眼,不带一点炫耀口气地说:“只是别人不这样认为。”
随着年龄的增长,陆兰琪越来越发现很多时候交朋友也需要门当户对的。
比如说她上初中后交的几个好朋友吧,家里条件都不太好。
陆兰琪不介意中午和她们一起出去吃两元钱一碗的泡面,可她们却介意陆兰琪喜欢吃西餐。
哪怕是陆兰琪请客,她们也会一直嫌贵,搞得气氛特别尴尬。
所以陆兰琪还是比较喜欢和以前的朋友玩儿,比如叶蓁蓁和黄诗谰,起码她们的消费观差不了多少。
这个和谈恋爱一样,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合不合适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经济不发达,工资水平太低。”叶蓁蓁轻叹口气,有点为家乡着急,可她一个小姑娘也是无能为力。
小时候的愿望总是很远大,觉得自己长大后就能改变世界。
从小到大,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叶蓁蓁班里都有那种雄心勃勃的同学,说他们将来长大后要做国家教育部部长,改变应试教育体制,不让子孙后代再像他们这么辛苦。
可是长大后呢?
大多数人都还是和他们父母那代人一样,过着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生活。别说改变全中国了,就是一个小小的l区,他们都改变不了。
“我觉得l区现在最需要的,是把交通条件搞上来,和市区通直达车。”万坤说:“其实我一直都想来你们这儿转转,但是我家不像小阮家那么腐败,养着好几个司机。我爸没空开车带我,我就过不来了。要是打个车过来,起码得一百多块呢。”
阮林江轻轻瞪他一眼,说:“注意你的措辞。”
万坤嘿嘿一笑。
陆兰琪赞同地说:“对,万坤说得有道理,和市区通车这一点真的太重要了。其实我也不想总麻烦我们家司机叔叔,尤其是周末。要是能通车,我们就可以自己坐车去市区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