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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63节

清穿之大龄宠妃 天行有道 7302 2024-06-30 09:59

  侍女劝道:“是否先跟四阿哥商量?”

  “跟他说有何用?”纯贵妃啐道,她如今看永珹也不似当初好感了,还没当上太子呢,就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来日当真能叫他提携老三跟老六?

  奈何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纯贵妃也不得不帮其收拾烂摊子。不是他做的当然最好,如若是呢?也得防患于未然,她可不能让永珹连累自己一家子。

  书信写好了,纯贵妃匆匆以火漆封口,让她找个干练些的太监,抄近路到那表侄家去,不然等回宫便来不及了。

  乾隆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直至李玉附耳低低说了几句,他才倏然睁眼,面上却冷笑起来,“当真是纯贵妃?”

  李玉抹了把额上汗滴,本来皇帝要他追查,可是毫无头绪,从何查起?那密林人迹罕至,纵使发现一两张兽皮,也保不齐是哪个猎户遗落下的,不能按头设局陷害。

  李玉便想了个主意,先故意放出消息,再静观其变。结果和亲王跟愉妃这几处一如往常,倒是纯贵妃娘娘慌了手脚,赶紧向家中报信去了。

  书信业已截获。

  乾隆看都不看,只默默将那封淡黄色的字纸投进炭盆里,看它一点点被火光吞噬,化为齑粉,脸上神情晦暗莫测。

  *

  再度回到宫中,郁宛简直成了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无论亲疏远近都赶来道贺,顺便沾沾喜气,叫她怀疑自己的人缘以前就这般好么?

  好容易一茬茬敷衍完,郁宛累得死蛇烂鳝般往床上一躺,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小钮祜禄氏进门便笑道:“姐姐让我好找,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郁宛一骨碌爬起,赶紧命人就座,又让春泥奉茶来。她就觉着方才有些奇怪,好似少了点什么?原是小钮祜禄氏怕人多热闹挤不进去,这会子方得空过来。

  她羡慕地看着郁宛肚子,“姐姐,我能摸摸它么?”

  小钮祜禄氏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一辈子做着相夫教子的愿望,可惜先是被渣男表哥忽悠,后来进宫又一直不得宠,估摸着这辈子都别想美梦成真了。

  郁宛看出她脸上的憧憬,心想这位也是个可怜人,便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孩子太小,什么也觉不出就是了。”

  小钮祜禄氏便谨慎地将手掌放出去,如同对待一只珍禽异兽,她竖耳听了听,肯定地道:“有胎动呢。”

  郁宛:……

  她觉得小钮祜禄氏的手放得太上了些,那大概是心跳。

  看她一脸惊喜,郁宛也不便打消对面热情,只含笑道:“你这么喜欢,不如等孩子生下我让它认你做干娘好了。”

  小钮祜禄氏惊喜不已,“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个称谓,我还巴不得你来帮忙呢。”郁宛爽快地道,浑忘了自己已先许过庆嫔。

  反正她小的时候也是吃百家饭长大,干娘这种事,多几个无所谓啰。

  小钮祜禄氏珍惜地从颈上取下一挂长命锁,“那我先给点见面礼,省得来日给忘了。”

  那锁子虽是黄铜镀金,然工艺十分精巧,锁柄还是崭新的,可知当主人的多么爱护。郁宛忙道:“这是你传家之物吧?可不能随便送人。”

  小钮祜禄氏笑道:“横竖我要在宫里待一辈子,这东西还能传给谁?留着当个念想罢,也不枉咱们相处一场。”

  郁宛只得叫新燕收下,等年关各宫赏赐发下再悄悄匀些过去,不能太叫这姑娘吃亏,郁宛心里也不忍。

  正说着话,外头小桂子喜笑颜开地进门来,“主子,内务府为您拟的封号已经订好,皇上让给您过目呢。”

  其实就只一张白纸,上头老大个笔酣墨饱的草字,想必是乾隆爷真迹。

  郁宛细细辨认了一会儿,似乎写的是“豫”,让春泥拿说文解字来参照,意为欢喜、快乐、安适。

  郁宛长长呼了口气,“真是个不错的封号。”跟她个人追求也很契合。

  她本来以为乾隆又会故意作弄她呢,幸好没有。

  忽然想起内务府定封号常作满语来解,她对满文不熟,便扭头问小钮祜禄氏,“妹妹,你知道这个字的涵义吗?”

  小钮祜禄氏神色僵硬了刹那,半晌才迟疑点头,“勇猛,雄壮。”

  郁宛:……

  第76章 太医

  郁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勇猛?雄壮?这是形容美女的词么?

  就单是形容女性都有点那啥吧?

  小钮祜禄氏讪讪道:“或许皇上并未想到这一层罢。”

  说起来封号也不见得个个都要跟满语对应上,她这个兰字当时传旨太监还解释过特指兰花呢——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哪点文弱秀气就是了。

  但要是说乾隆考虑不周,郁宛绝对持怀疑态度, 须知这位爷自诩精通满蒙汉三门语言,这封号哪怕是内务府挑的, 他老人家也得在脑子里过一遍吧。

  一定是故意。

  小钮祜禄氏看她脸上晴转多云, 害怕得不敢再待下去,借口还要做针线便匆匆告退了, 懊悔自己不该说实话, 但是话说回来, 这封号还真的很符合豫嫔姐姐呢。

  多有男子气概呀。

  尤其跟她自己相比——小钮祜禄氏就总嫌自个儿缩手缩脚,明明是在京城长大的, 还不如郁宛这个外乡来的舒展自如,果然谈笑风生也是种天赋罢。

  晚上乾隆过来, 先问了她胎象, 回宫过得舒不舒坦,手脚还发不发冷,他让内务府给永和宫多添了二斛八两的红罗炭,十斛黑炭,红罗炭是供内殿烧的,黑炭是给外边下人用的,等于上上下下都照顾到。

  郁宛谢过他体贴,脸上可没有半点被感动的神情, 反而闷闷不乐。

  她还惦记着封号的事呢。

  乾隆便笑道:“怎么, 朕选的你不喜欢?”

  郁宛仰着头, 一副盘根问底架势, “万岁爷, 您选个豫字究竟是何意?”

  乾隆装傻,“你希望是何意?”

  郁宛乐观地道:“希望我永远开心、快活,当您的小心肝?”

  乾隆:“……嗯。”

  这一秒钟的迟疑已足够让郁宛炸毛了,“您不会真觉得我勇敢强壮像个男人吧?”

  乾隆含含糊糊道:“有时候是的。”

  尤其在床笫间——他还没见过第二个嫔妃勇于尝试那么多花样,说实话,让他大吃一惊。

  郁宛被孕激素激得情绪失控,一时气血上头,竟恨不得过去扯他的嘴。

  乾隆忙将她抱住,“小心,别摔着。”

  还说封号不对,这不挺合适的?都敢上老虎头上拔毛。

  但鉴于对面情况特殊,乾隆不敢再刺激她,而是缓缓帮郁宛抚着背,柔声道:“朕本来想找个衬得起你的字,可内务府选的那些吉祥封号,不是死板无趣,就是佶屈聱牙,挑来挑去总没个好的,朕偶然翻尔雅翻到了这个字,觉得给你正合适,所以才叫人送来。”

  又笑道:“当然满语里的那层意思也是有的,朕希望你能永远如此刻这般无拘无束,不畏怯,不藏私,更不要因身份之故对朕有所欺瞒,这般咱们也算得相濡以沫了。”

  郁宛瞥他一眼,“您要是永远宠我,我自然不会变。”

  怕只怕天威难测,说不准几时她就变成一盘凉透的黄花菜了。

  乾隆拉着她柔白的小手放到胸口,郑重道:“朕永志不变。”

  郁宛轻哼一声,从他膝上下来,随手剥了一个橘子吃着,那沁着凉意的橘子皮则被她扔进炭盆里,劈啪作响。

  室内也多了股清淡宜人的芳香。

  乾隆看她没有半点分给自己的意思,少不得涎着脸凑过去,“让朕尝尝。”

  郁宛信手把一瓣橘子往他嘴里一塞,酸得皇帝俊美脸孔泛出狰狞,忙呸呸吐在纸篓里,又叫来青盐漱口,“这么酸,你怎么吃下去的?”

  郁宛跟没事人一样,本来她还不信孕妇口味会大变,轮到自己才发现老人说的都是真理,从前那些看不上眼的东西,这会儿却成了救她于水火的宝贝——她觉得这青橘子比太医院开的那苦药还管用些,至少她目前的胃口好多了。

  乾隆拿帕子擦了嘴,因说起为她负责安胎的太医,陈院判虽然医术精湛,可毕竟年岁大了,加之太医院繁冗琐碎,未必能顾得上天天往永和宫跑,还是得另外找个合适的。

  “可惜黄元御去年刚刚过身,否则若是由他来,朕最为放心。”乾隆感叹道。

  郁宛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她自然认得这位有名的黄大夫,堪称一代宗师的存在,乾隆对其十分信赖,胜过太医院诸人,去年九月得知黄元御去世,皇帝十分痛惜,还亲笔写下“仁道药济”四个字,让制成匾额送去黄家,可见重视。

  但就算黄元御还在世,皇帝忍心让一个五十大几的老人家来宫廷劳碌行走么?何况黄大夫少时曾被庸医耽误,错用虎狼之药,以致脾脏大亏,左目更是完全失明,这种情况还能成就一番盛名,着实可敬可佩,让他来照顾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孕妇,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郁宛道:“臣妾瞧着杜郎中就很不错,他精通妇人之症,先前还曾为兰妹妹医脸,堪称妙手回春。”

  后者才是她最在意的——听说孕中期往往会出现浮肿、长斑等等有损容貌的迹象,找杜子腾来,也不至于束手无措。

  她还想撑到美美地生孩子呢,当然产后恢复也是关键。

  乾隆本来觉着杜子腾资历不深,把皇嗣交到他手里有些犹豫,可耳听到郁宛心心念念全是要命的话题,只得笑道:“行,便依你之见,只中途若用着不合适,你也无须帮他遮掩,只管来告诉朕,朕再调几个经验富裕的过去。”

  郁宛心说皇帝这是要整个太医院都给她当狗腿子呢,她可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先试试看吧,一回生二回熟,若杜子腾果然表现良好,她自然乐意提拔——就看这位肯不肯把握机会了。

  时候不早了,郁宛洗漱完便准备翻身上榻,怎料乾隆爷竟也打蛇随棍上地跟上来。

  郁宛诧道:“您不回养心殿么?”

  乾隆惬意地打了个呵欠,“不必了,就在你宫里歇,好省点炭火。”

  郁宛:……

  这竟是堂堂万岁爷说的话呢,比她还小气。

  但看着乾隆爷很自然地在外侧躺下,郁宛也只能由他,直到一条滚热的手臂将她拥住,郁宛不自在地扭了扭。

  乾隆温声安抚,“就这样,睡吧,睡吧。”

  好像她是个未足十岁的幼童,一不小心还会摔到床底下似的。

  奇怪的是,在这种诡异氛围下,她竟很快睡熟了。

  *

  次日杜子腾大清早地就来报到,春泥打趣道:“大人近来真是清闲,想是聘礼钱已筹到手了。”

  小钮祜禄氏是个藏不住话的,何况杜子腾也没叫她隐瞒,于是整个永和宫都知道杜太医追求张家小姐的事,虽然小姐的父亲爱财了些,但能成就一桩佳话还是不错的。

  杜子腾苦着脸道:“姑娘就别取笑下官了。”

  原来上个月那位小姐刚许了人家,起初他还以为心上人是被张员外威逼所致,遂去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表示愿意邀她私奔,结果张小姐义正辞严地回绝了他,说他别无长物,独寒舍二间,和一个祖上传下来的破药铺子,她不愿也不能将终身托付给这样的良人。

  有情到底抵不过饮水饱,杜子腾从此痛定思痛,发誓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让张家父女刮目相看,于是李玉去太医院一说要请他看顾豫嫔娘娘的胎象,杜子腾忙不迭便答应了,这会子他看郁宛已不像看待那个泼辣大胆的蒙古妖妇,而是看待一支优良的潜力股,等豫嫔娘娘一人得道,他也好跟着鸡犬升天呢。

  春泥把这段经历讲给郁宛听时,郁宛差点没笑破肚皮,她以为才子佳人的故事正常人都是当热闹看的,原来还有人当真?张家小姐又不傻,吃饱了撑的才会跟个穷太医私奔,既损名节又得不到实惠,借这事正好看出杜子腾是个不值得依靠的,干脆一刀两断。

  看来这个杜子腾是读书读傻了的类型,不过志气还是可嘉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比偷奸耍滑的强。郁宛本人虽没什么称霸后宫的理想,但也得底下人勤劳肯办事,不然这领导岂非白当了?

  杜子腾跟在春泥后头,进门便嗅到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不由得一阵心荡神驰,赶紧集中精神,低下头去请安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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