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卢煦连忙说,“太晚了,时机不太好,再等一等。”
他说完似乎也有一点不甘心,紧跟着叹了口气:“明天去广州,事情办完以后出海,少说要一周的时间,都没办法见到祝老师了。”
北开源仰头望着那扇暗下去的窗。
卢煦跟着他一起望了片刻,移回视线问:“我明晚七点二十分去玫瑰园接您,然后一起去机场,可以吗?”
“你留下。”
北开源把车钥匙扔给他,卢煦手忙脚乱接了。
是今晚周行长送给北开源的见面礼,一辆新款的黑色别克。
“以后这辆车你开。”北开源说,“自己走手续盖章,找财务过表格,项目填奖金。”
“谢谢老大!”卢煦抓着钥匙,心情在激动与焦心之间排转,坚定道,“您放心去广州,我这几天守着祝老师,随叫随到。”
北开源想了想,恐怕他一直在祝意跟前晃,惹他不痛快:“倒也不用一直守着,看着他有什么需要,提前给他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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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北开源主理完路家的丧事才动身去广州参加商会。
商会租用大楼是融圣在广州的分部中心,租用了整六层,北开源既作为受邀者,又作为东家,无论如何要到场的。
到广州的那天赶上阴雨天,天气闷热异常,北开源抵达会场,闷了一身汗。
第一天第一场是各个明星代言人走红毯,北开源下半年腾出手来想给北森安排点正经事,顺带分娱乐圈一杯羹,最迟明年套牌公司就要开始运转。
刘承续跟人换了位置,坐在北开源旁边,朝着走过来的男明星努嘴:“就是这个,许栩,身条不错吧,脸也嫩。”
北开源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有点瘦,怎么是男的?”
“有个女的,在后头。”刘承续往尽头处望,人还没进来。
记者不会拍这块席位,因此不用太注意影响,刘承续说:“弱不禁风才好呢,现在时兴小鲜肉,你看看,模样不错的,嘴和下巴跟祝老师有点像。”
北开源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刘承续往后躲了躲:“干嘛,不能提啊?”
北开源挪开掉冰渣的视线,重新看向那小鲜肉,场上闪光灯不停闪耀,看也看不清楚。
刘承续又凑回去,把桌上别人的名牌暂时扣在手下:“师殷和许栩是我公司的并蒂莲花,许栩比师殷观众缘好,到期我准备让他续二十年约的。年初的时候雯宇私下找他接触过,我没松口。也就是你,我才忍痛割爱。”
“雯宇接触他干什么?”北开源在嘈杂声中问。
空调温度低,已经将他那点汗吹干净,体温也迅速降低,但他还是觉得燥。
以往祝意不忙的时候,或是赶上寒暑假,北开源若是执意带他参加一些慈善会或是晚宴,他挨不住磨也会应允。
北开源不避讳这个,倒也没有刻意宣传过两人的结婚证,祝意则是不在意。
细算下来,两个人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共同出席过活动,外界早已私下传他们情变。
不是传闻,北开源心道。
他们之间真的出现了不同以往的危机。
祝意态度前所未有的决绝,他软硬兼施,尝试示弱,都毫无用处。
“雯宇也想分娱乐圈这块蛋糕,”刘承续叹了口气,“爆一个演员的商业价值都是按亿计算的,不然你为什么想掺和呢?”
北开源视线瞥向西侧的会议区,那里首排坐着贾松之,身边坐着雯宇,正值抬头之际,跟北开源对上目光,不由一愣。
下一刻,贾松之也抬起眼来看向这边,北开源已经收回了视线。
许栩从一片闪光灯笼罩的签名台上走下来,朝着标有号码的位置上走去。
他低头看脚下的时候下颌到耳侧转折的那道线确实跟祝意有些相似,但远不及那流畅和浑然天成。
北开源没看出这小明星哪里好,不过不拘泥于谁,先签两个人装壳子。
“我草我草,”刘承续假装看向别处,提醒北开源,“贾松之过来了,带着他的小猫。”
北开源权当没听见,等贾松之到了跟前,和和气气又熟稔地拍了拍他侧在外面的手臂:“北总来了!”
北开源站起身扯出一个笑,热络道:“贾总也来了,幸会幸会。”
两人就着那点虚情假意的笑容,友好地握了握手,松开时贾松之把雯宇推上前:“这是我的忘年交,小宇。”
雯宇环视四周,没发现上次敢当众扇北开源巴掌的那个年轻冷峻的人,顿事觉得爪牙没有镣铐,处境十分危险。
――据贾松之说那不是技术工,是北开源的姘头。
经过上次,他快怕死北开源了。那天他回到家,拿着拆下来的计时器找人特意来看,那个计时器只是个计时器,根本不会爆炸。
他被北开源耍的团团转。
贾松之让他报仇,但是他自认为没有跟北开源叫板的资本,没答应。
后来贾松之就提出来认干爹。干爹可不能随便认,是要传承衣钵互相倚靠的,他被北开源吓得不轻,也含糊推了。
雯宇踌躇了一些才上前打招呼:“北总。”
“叫这么生分做什么,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按照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叔叔。”北开源猛虎露齿一般笑了一下,“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