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等了一会儿, 见他不说话, 就道:“我尽量, 还有什么要求?”
北开源慢吞吞地说:“吵架归吵架,不能提,离婚。”
祝意想说最一开始提分开的明明是你。
他看着他,北开源却别开视线不去跟他对视,眼睛在灯光下时暗时亮,似乎带着浴室里潮湿的气。
“好。”祝意说。
北开源松了口气。
祝意问:“还有吗?”
“没了。”北开源说。
祝意问:“真没了?”
北开源这才转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微微皱着眉。
“比如夜生活方面,”祝意说, “你可以提一些要求,我尽力满足。”
北开源松了口气,勾起唇角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我说过,你不用为了这个委屈自己。”北开源说:“我有需求,有欲望,也只是对你。只要你不找别人就行,我这边自己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祝意问,“找别人吗?”
北开源盯着他,时间足够长,才吐出两个字:“用手。”
祝意垂下眼,北开源声音有点冷:“你不信我。”
祝意也沉默了足够长的时间:“也不是不信。”
“那是什么?”北开源追问。
祝意并不是一点需求都没有,只是周期很长。
医生说他是心理压力导致的欲望减退,但是祝意知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追根究底,还是两人不和谐,不合拍。
“我总觉得,守身如玉这种事,对于你来说,很难。”祝意说,“但是我确实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的毛病。”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随你去查,摄像头窃听器都可以,我别的地方的确有做得不对的,但是饥不择食这种事,我没这毛病。”
北开源说,“我之前说过了,就算我们隔着床板过日子,也不算什么问题。”
他靠着床头,胳膊搭在祝意身上,轻轻摸着腰间那一截弧度,说:“敢作敢当,我不会瞒着你这个。”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祝意这个人,既然已经满足了这项,那发生关系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已经圆满了。
祝意一直有些出神,犹豫半晌,才说:“我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虽然没有复查,自我诊断激素水平应当是恢复了。频率上确实提高了一些。当然相较于其他人还是不太高,医生说这除了天生冷淡的原因,还需要……”
他顿了顿,说:“伴侣的配合。”
这还是太委婉了。
他可以直说北开源你技术不好,太强势,很多癖好我不喜欢,以至于没感觉。
偏偏还顾着这点早该扔掉的脸面。
北开源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拧着眉问:“等等,我听着不对劲。你这个频率上提高怎么提高的?跟谁试验了?”
祝意喉咙一动,领口有点热。
“我自己试验的,”他说,“用手。”
老公健在,竟然让老婆沦落到用手解决的地步去。
这是男人的耻辱。
“我可以配合你啊。”北开源打断他的话,余光已经看过他不止一遍,痛心疾首道,“你要试验,找我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觉得我习惯不行,技术不好,你跟我提要求,我都可以改的。”
闷不吭声搞这么大事。
这比错失一个亿的合同还要令北开源痛心。
“我很听话的,随叫随到。”北开源想说你以后不能用手,又担心表现太激烈适得其反,低声表明态度道,“你喜欢什么姿势,什么频率,什么场景,我都可以配合。”
“不然以后你用链子拴着我。”他拉起祝意的手,放在脖子上,“栓在这里,你不爽了,就拽一拽。”
他声音更低了,语速很慢:“让我疼,疼我就记住了。”
祝意对谈论这个话题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抿了抿唇角,抬手将投影关了。
他往下挪一下,躺到枕头上:“睡觉了。”
客厅里的系统灵敏的检测到这句话,温柔的电子音响起来:已为您关闭所有灯光,空调温度调为二十三度,风量――
北开源在黑暗中忍无可忍道:“闭嘴。”
电子音立刻闭嘴,改口道:好的,主人,祝您做个好梦。
“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北开源说,“万恶的大男子主义。”
说着,他躺到枕头上,往祝意身边一挨,才发现他在笑。
“……笑什么?”
“笑你,”祝意嗓子里仍旧带着笑意,“本性难移,你很容易暴躁。”
北开源这段时间其实比之前好了,只要是当着祝意的面,不管是跟医生说话,还是跟公司里的人讲电话,都有些客客气气的礼貌。
祝意也猜到了他在外面脾气差风评不好,跟在自己跟前截然不同,正反两张皮。
他没戳穿。
他不用戳穿了。他只要他为人低调,行事收敛,不要一出门仇家遍地,能好好的就行。
漆黑的房间里窗帘关闭紧密,通体不留缝隙,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卧室里无光也无声,北开源在黑暗中盯了他片刻,着迷似地嗅他身上清爽的若有似无的沐浴液味道。
他没提需求,即便此刻忍得难受。
他搂着他,胸腔里的心脏逐渐安定下来,轻轻地安抚:“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