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日出后回到溁邸,韩蓬一直有些心猿意马。
从来没有哪一天,觉得鲲栖岛的白天这么漫长。从早上四点到晚上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许晏宁倒是与平日并无二致,该做什么做什么,学习的时候神思专注,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
韩蓬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有时间观念,她说晚上,他就真的一直在等晚上来。
中午在餐厅的时候,韩蓬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这首《Tonight?(Best?You?Ever?Had)》。
他觉得每一句都是自己今天的心声,好想让她听一遍。
用完午饭,他把她带到自己的架子鼓排练室,“Babe,我想送首歌给你。”
“你还会架子鼓啊?”许晏宁满眼崇拜地看了他一眼,开心地盘腿坐在地垫上,下巴搁在十指交叉的手上,看起来十分期待。
韩蓬打开了音乐,许晏宁往四周看了看,也不知道音箱藏哪儿了,音效太好。
伴随着360度立体环绕的乐声,韩蓬的鼓棒开始游刃有余地在鼓、镲之间敲击。
随着一句句歌词灌入耳朵,许晏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笑容似乎是渐渐转移到了韩蓬的脸上,他眉开眼笑地打着架子鼓,漫不经心地跟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越来越怒的眼。
Baby,tonight’sthenightI‘llletyouknow
宝贝今夜跟随我的节奏
Baby,tonight’sthenightwelosecontrol
宝贝今夜我们注定沉沦
Baby,tonightyouneedthat,tonightbelievethat
宝贝你只需尽情享受无需质疑
TonightI’llbethebestyoueverhad
今夜我将带你感受从未有过的快感
Idon’twannabrag,butI’llbe
这不是自我吹嘘
Thebestyoueverhad
我的技术确实无可匹敌
Idon’twannabrag,butI’llbe
这不是自我吹嘘
Thebestyoueverhad
我的能力确实无人能及
Ihityouwiththebestflow
整个晚上高潮迭起
……
许晏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无语地横了他一眼直接起身走了。
韩蓬憋笑憋得腹肌好痛,等她一走,猛敲了一顿,笑了个够。
回到图书馆,她也是一副沉迷学习的乖学生样,看都不对他多看一眼。
他正看着数学课本上的抛物线浮想联翩,被步履带风的舒荣叫了出去。
“晏宁,我跟韩蓬问几句话,你继续学习。”
“好的,爷爷。”
进了茶室,老爷子朝茶道师魏晋挥了挥手,那人退了出去。
“前阵子太忙了一直没抽出时间问你,晏宁为什么会这么快跟你恋爱呢?”
韩蓬的好心情被他一句话就问没了,蹙眉看着那老家伙,“我很差劲吗?”
舒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空有其表。”
韩蓬冷笑道:“我们谈不谈恋爱要你管?你无不无聊?你去给我找个十六岁的外婆我都不会管你,你也别管我。”
“你骗她了?”
“我没骗她!”韩蓬恼火地望着他。
“那就是她自己误会了,把你当她男朋友了?你开开心心将错就错?”
韩蓬垂眼看着他茶桌上的茶杯,不置可否。
“你这跟骗她有什么区别?”舒荣喝了半杯茶,“你也不小了,做事要有点分寸。”
韩蓬烦躁地仰头靠在雕龙刻凤的黄花梨沙发靠背上。
“晏宁要是真喜欢你,你们俩早点给我弄俩小曾孙出来,我巴不得。”舒荣搁了茶杯,“她是真喜欢你吗?”
韩蓬烦躁地挠了挠鼻梁骨,他想说“是”,却又没有足够的底气说“是”。
舒荣睨了他一眼,“你得让她真喜欢你。”
“你是不是很闲?管天管地还要管我们谈恋爱?”
“上次是谁说以后要听老子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都快17了,得开始有点男人样了。”舒荣表情平静地看着他,“鲲栖岛来去的都是什么人?晏宁如果一直在溁邸,以后见到的都是什么人?你这个少爷准备当到什么时候?等她见多了顶层的那些人,你这个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少爷,她还看得上吗?”
韩蓬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到底在急什么?怎么?韩望北活不到我成年了?”
舒荣哈哈大笑,“没那么快,但是九韩航空的确快要刮大风了。不扯闲篇了,过两个月我生日,你爷爷说要过来,你知道怎么做吗?”
“绕了一大圈,不就是想让我在韩望北面前演戏卖乖?”
老狐狸两眼放出精明的光,“不,这次我要你把他彻底惹急。”
韩蓬没有耐心多想,“又想玩儿什么欲擒故纵?”
舒荣轻笑,“你当场宣布更姓,跟我姓。”
韩蓬被这老东西的手段戳到了笑点,“韩望北能为这点儿事急?他七老八十了是吃素活这么久的?”
“你那几个废物叔叔,还有那两个不消停的姑姑让那老东西烦得很,你那短命老爹要不是死得早,哪有他们上桌争饭吃的份?”
韩蓬满脸无所谓地说:“别绕来绕去了,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你跟你那短命鬼的爹很像。”舒荣见他满脸不悦,笑道:“我是说长相,放心,你不会死那么早。不过韩正则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已经上剑桥了。啧!虎父犬子。”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两个月我会找几个人好好教你,你要让韩望北从你身上看到韩正则的影子,然后再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给外公的生日礼物就是更姓。”
韩蓬听得想笑,“随便,我倒是想看看韩望北有没有那么蠢,能上你的套。”
舒荣笃定地笑了笑,“别低估咱们华人对姓氏和血脉的重视,也别低估你老爹在韩望北心里的份量。”
“说完了吗?”韩蓬不耐烦地起身,“跟你说话真费劲。”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舒荣神清气爽地又喝了一杯茶,“这小子这么听话,我都不习惯了。”
韩蓬坐回许晏宁身边,想了想舒荣那些话,转头看着她。
“Babe,你希望我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
许晏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这决定了我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许晏宁拧眉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做个有主见的人,成为你自己想成为的人。”
韩蓬表情认真地说:“我想成为你最爱的人。”
真是个恋爱脑。许晏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能不能想点别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我们以后要面对的事太多了。我们现在做题,虽然长大后不一定用得到,但是也是在积累以后面对各种人生难题的思维能力。”
“我从明天开始好好做题。”
“为什么要从明天开始?”
“因为今天只想好好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