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说起南宫宸逻辑全无,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但说到后面,竟隐隐有泪光闪过。
“陛下求娶皇后,南宫宸第二日就从宫中消失了。太后命御林军找了七天七夜,愣是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查出来。”
“太后气急打了陛下一巴掌,让他不要再踏足紫宸宫半步。”
德妃忽然发笑,“陛下.....那七日不吃不喝差点病倒,先皇令下人强行灌了参汤这才保住性命。后来也不知皇后和他说了什么话,陛下开始有精神,正常吃喝,再没有提南宫宸一句。”
“太后那段时日整个人眼看着憔悴衰老了十年,两鬓斑白,嘴边直说恨自己没能看好她,是陛下害了南宫宸。”
“这,就是太后嘴里没能护住的第一个女娃娃。”
德妃抬起眼,望着一片花海,讥嘲的扯唇。
“那时所有人都在为湘域的这两名女子忙乎,又有谁在意过本宫那颗自小暗恋陛下的心思?”
拨动着手腕上的翠玉珠子,德妃脸上的笑掩了下去,溢出几丝哀寂。
“娘娘最终还是如愿嫁给了陛下,如今还怀有麟儿,何必为曾经感怀。”
谢洛笙扶着德妃站起来,沉声开口,压住了心底的酸涩。
德妃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她曾说过要给本宫和陛下的孩子做姨娘,亲手给他做衣裳。可如今,这诺言再不会兑现了!”
“南宫宸后来如何本宫不得而知,不过看长安王的样子,像是吃了不少苦。”
离开凉亭,德妃站在九曲回廊朝钟凌寒看了许久,像是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
收回眼神,德妃舒了口气,将手里的牡丹塞到谢洛笙手里,笑道:“你可知道太后为何说讨厌你那堂姐?”
德妃话题转的太快,谢洛笙没跟上,迟疑的看着她。
德妃掩唇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世人常说谢乐潼知书达理,颇有皇后当年之风.....但太后慧眼如炬,常说知书达理之人背地里都做着肮脏事,手段心思皆见不得人。”
“你堂姐小时候在宫中长大,太后对她的性情了若指掌,所以太后从不怀疑谢乐潼买凶杀你是假!”
推开谢洛笙搀扶的手,德妃视线从她手腕上血红的镯子上划过,意味深长道:“想让陛下下定决心惩治谢乐潼就多去陛下面前走走,或许,他能帮你!”
看在南宫宸的面子上帮你!
德妃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走了,谢洛笙屈膝目送她离开,一阵风从身后吹过,沁出一身冷汗。
齿尖发抖,身子猛地向后踉跄。
“小姐!”
知秋慌忙扶住谢洛笙,“这是怎么了?”
谢洛笙沉下眼眸,呼吸都是凉的,咬牙道:“世人只知长安王的生母是宏德太子身边的舞姬,除却陛下,外祖等过于亲密之人外,无人知道他的生母是失踪的湘域圣女南宫宸,就连太后都蒙在鼓里!”
“德妃娘娘...却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钟凌寒是南宫夫人的孩子!
所以当年南宫夫人在东宫之事她恐怕也早已知晓!
那么当年宏德太子遭遇刺杀以及被污蔑谋反剥夺封号,南宫夫人被灌落胎药遭遇追兵这些事情中德妃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小姐您别激动!德妃娘娘或许是听陛下说起这才知道王爷的生母是谁。”
知秋怕她坏了身子,连忙给她顺气。
谢洛笙摇头,缓缓站起来,逆着风,低声道:“德妃是在南宫夫人失踪三年后才嫁给陛下,已经失踪的人如何告诉德妃要做她孩子的姨娘,还要缝制衣裳?”
真相只有一个――南宫夫人躲进东宫和宏德太子在一起后,见过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