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嬷嬷见不得这一幕,低下头,匆匆擦了眼角的泪花,好笑着把两个人都扶到位置上坐着,“太后和洛笙小姐这是闹的哪一出,前几日这才见过,怎的搞的跟百八十年没见过一样!”
“洛笙小姐在云峰太后何必担心,哪里还有您的母族风氏在呢,风葛郡王和他祖父最像,忠诚勇敢,洛笙小姐有他相帮不会有事!”
谢洛笙重重的点头,仰起头看着太后浑浊的双眼,心里酸溜溜的,主动伸手,抱住太后的腰,坐在地上,蹭进太后的怀里。
“嬷嬷说的正是,笙儿有太后给的花牌相助,又答应了太后十日必归,就不会食言!”
太后被他们一唱一和说的也不好意思起来,傲娇的哼了一声,到底脸上露出了笑。
“说的正是呢,你这丫头最是重诺!再说,寒儿陪着哀家回京路上又折了回去,那定是放心不下你,前几日见他回京,哀家就该猜到你这丫头没事!”
“前几日风葛传来消息,说你们都没要那花牌,我还担心你们没有风氏护着会不会受欺负,看来也是哀家瞎操心!”
“云峰大捷,听闻陛下今日就能回京......朝中这两日对寒儿的议论此起彼伏,哀家几次提醒也不见效果,这次陛下回京,寒儿的身世定会被朝臣当成靶子攻击,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太后心里落了地,心疼的搂着谢洛笙,忍不住担忧起钟凌寒来。
谢洛笙眼底有片刻的冷意,很快压下,摇了摇太后的胳膊,笑眯眯道:“长安王的身世总有揭开的一天,湘域蠢蠢欲动和长安王没关系,陛下只要稍加打听就能还长安王清白!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能处理,太后只要把自己的身子养的胖胖的,这就够了!”
进宫前,她本做好了试探太后的打算。
但此刻,太后浓郁的情感和关切几乎要将她的眼泪都逼出来,哪怕不查不问,她也能肯定――太后和当年的事毫无干系!
宏德太子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孩子,太后怎么会舍得算计他?
再者,太后性情又这般直率可爱,谢洛笙相信太后她做不出那么多的肮脏事!
太后听着谢洛笙下意识说的“我们”两个字,眼睛都亮了起来。
瞧着谢洛笙红润的小脸,笑的越发慈祥,“看来你们两个......好啊!真好!共同经历这么多,你们真两情相悦,哀家就放心了!等事情都过去,哀家定要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成亲仪式!”
谢洛笙心尖一跳,瞧着太后满心欢喜的样子,唇角扬了扬,“嗯。”
和太后聊了一会,谢洛笙望着外面的天色,心里记挂着知夏,和羽嬷嬷一道伺候太后吃了安神的汤药,从慈宁宫退了出来。
“杂家果然没有猜错,洛笙小姐一来,太后心情都好了许多。”
高公公守在院外,朝谢洛笙笑了笑,视线落在谢洛笙手腕上带着的血玉上,越发温和,“不知长安王有没有和洛笙小姐说过,洛笙小姐身上有让人信任的气质。”
“虽然洛笙小姐和南宫夫人和小公主完全不同,但在洛笙小姐身上,却总能让人看见那些美好的东西,让人忍不住去想,小公主若是长大,长成洛笙小姐这样刚烈清冷的性子也不错。”
“太后,是真心喜欢洛笙小姐,把洛笙小姐当成了自己嫡亲的孙女。”
高公公沉沉的开口,谢洛笙郑重的点头,轻声道:“我知道。”
前后两世,太后都是宫里待她最好的人!
高公公见谢洛笙坦诚,心底也有些动容。
眼底最后的挣扎散了,再抬起眼,他看着谢洛笙的眼神仿佛对着小主子。
“洛笙小姐若是打算见皇后,杂家可和您同去!”
高公公询问般的看向谢洛笙。
谢洛笙摇头,轻声道:“这是笙儿和皇后之间的矛盾,若牵扯上公公并不妥当!公公放心,若笙儿真劝不了皇后相帮,自会再来求助公公。”
高公公见她坚持,脸上掠过欣赏,点点头,便也随她去了。
谢洛笙刚出慈宁宫,只听里面太后惊讶的声音,“只是从哪跑回来了?昨晚就不见你的人影,哀家差点把慈宁宫掀开!”
“啧!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你又拿香灰止血?你当宫里的御医都干什么吃的,连个止血药都搞不到?”
慈宁宫里的声音越来越小,谢洛笙整个人却浑身僵住。
站在阴影里,她缓缓回头,隔着窗户看着高公公的影子,呼吸一寸寸发凉。
高公公――骗了她!
他没有念经,昨夜他就在宫外!
他受了伤,也对她说的知夏看守副将路上遇袭有反应!
在兖州袭击寒松的人――就是高公公!
“洛笙小姐,杂家明日拜访长安王府!”
远远地,慈宁宫飘来高公公的传音,那缕带着声音的内息,在谢洛笙听到后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