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过云雨
本书作者: 秦方好
本书简介:
潮热空气中,陈最拨开被压着的头发,问梁遇唯:“是我,不是宋时薇,是不是有点失落?”
宋时薇,是高中时期众人的女神。
半晌,梁遇唯才想起这个不该被提起的人名。
他胸中酸涩,沉沉开口:“嗯,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
男暗恋女。
都市穿插校园回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遇唯,陈最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众人诋毁她,他却只爱她。
立意:好好生活
第1章
陈最第一次去殡仪馆,是参加高中班主任的葬礼。
得到消息时,她正跟着上司乔森在上海出差,他们要拜访几个艺术家工作室,为即将开的展览选作品。
她跟乔森请假,要连夜赶回去。
乔森准了假,却不大理解。
“老师对我很好。”陈最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灵堂设在市郊的殡仪馆,来的人不多,学校只送来几个花圈,显得冷清而空旷。告别仪式结束后,曾经的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外面抽烟。
毕业八年,高三七班一直没聚过,没想到第一次聚起来,会是这样的场合。
有人开口缓解沉闷的气氛:“老张要是看见我们这样,肯定又要骂人。”
当年老张经常蹲守男厕所,抓他们抽烟的现行。每每捉到“嫌犯”,老张总会说“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非要气死我不可”。
众人盯着指间的猩红,爆发出小范围的笑,默契而无奈。随即,众人又陷入沉默,卡壳一般安静。
其实大家对老张感情很复杂。不能否认,他确实是个教学能力出众的好老师,但当年,学生中间总是流传着他不同版本的桃色新闻。
一支烟的功夫结束,有人有离开之意,又不好直说,便问:“还有人来么?”
“应该没了吧,群里说话的都来了。”搭话的人斜探出身子,“诶,班长,咱们今天来了多少人啊?”
班长抬起下巴清点人数:“十三个。”
全班一共四十七个人,老张去世的消息来得突然,同学们又都天南海北的,能及时赶来这些,已经不少了。
那人跟着班长数了一遍,语气略微调侃:“班长,你数学怎么退化到幼儿园水平了,明明是十二个。”
班长不声不响地投下一枚消息炸弹:“梁遇唯挪车去了。”
“梁遇唯也来了?!”
果不其然,效果显著。
没人能忘记梁遇唯那张堪称绝色的英俊面孔,即使毕业多年。他从长相身材,再到家世背景,全都受上天眷顾一般,无可挑剔。
名校毕业,之后又出国读硕士,堪称完美的人生开局之下,梁遇唯也并没有辜负这一切,演绎着他出色的人生。
众人都以为梁遇唯还在大洋彼岸,没想到他会出现。
很快,梁遇唯就成了新的话题。
“我都不知道他回国了。”
“人家跟咱们都不一个圈层,回不回国的,还会告诉你啊?”
“记得当年学校穿校服的规定太死板,他还替大家出头了呢。人家没你说得那么清高……”
“他前两年就回国了,今天来得比我早,还帮忙张罗了一会。”班长讲故事一般,拉扯着悬念,“还以为他这样的大忙人,看不到群消息呢。”
毕竟那个年代久远的高中班级群,已经很久没人说话了。
班长抬腕看了眼时间,尽量目光顾及到每个人,征求大家意见:“大家今天还有安排么,好不容易见一面,要不,等梁遇唯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本以为会获得兴致高涨的回应,没想到,十几个人一片安静。
安静到,可以听见远处不知哪边传来哭泣声。
见没人回答,班长有些异样,抬头却发现大家都颇有默契地噤声,互相使着眼色。
有人小声说:“她怎么来了?”
班长跟着众人的视线回头,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陈最穿了条黑色的裙子,简单干净,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这是一个比梁遇唯还让人意想不到的来宾。
众人虽不言语,注意力却全在陈最那里。
陈最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她,不需要第二眼就能记住她。
她跟从前没什么变化,相貌清纯,眉眼干净,皮肤被黑色衣服衬得过曝。
所有人都认出陈最了,却没人上前。
原来的同学里并没有人与她深交熟识,她也一向与他们疏离。
陈最看见七班那群人了,但她已经来晚了,看班长略带惊讶又示意性地跟她点头,她面无表情但礼节性地回应,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有人小声议论:“她居然敢来,也是挺猛的。”
“话说,当年她跟老张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啊?”
“她到底跟多少人好过……”
“老张都不在了,嘴上积点儿德吧。”
……
陈最放下花,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
遗照上的老张俊朗周正,神采奕奕,一如八年前。
她在心里算了算,老师带七班时才三十出头,即使到现在,也是正当年。
陈最盯着那张脸,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那些日子还近在眼前。
师母哭得失了神,又也许是相同的话说了太多遍,导致神情有些呆滞,反应都要慢几拍。
陈最安慰了师母一会儿,交谈间,得知老张是脑出血走的。因为是在家里倒下的,只有微薄的抚恤金,得不到工伤赔偿。
学校没有给老张办追悼会,也没有同事来吊唁。看得出,师母很在意这个。
具体原因陈最没有问,但也大概猜得出。
她想起高二的一个晚自习课后,老张曾跟她说过,不要把对自己的评价交到别人手上,我们并不需要向别人去证明什么。
要做到这些其实并不容易。
懂她的人很少,老张算一个。
陈最心里五味陈杂。她从随身单肩包里掏出一个不薄的信封,递交给师母。
师母不肯收,说自己有工作,日子还过得下去。
陈最说:“高中时我家里困难,张老师给过我一些帮助,这些,就当是还给他吧。”
这个故事不是编的,只是她擅自换了人物。老张确实帮助过家庭困难的同学,但不是陈最。陈最不缺钱,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师母更安心地收下这笔钱。
陈最告诉她:“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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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从灵堂出来,正午的太阳正烈。
有女生小声讨论她价值不菲的包包和鞋子,看不出logo,得体又质感十足。
陈最无暇去理会这些。
她的工作和艺术圈打交道,必须低调、脱俗、专业,她这一身装扮并非出于个人物欲,而是工作需要。
班长面色尴尬,挪步过来跟陈最寒暄。
他有些心虚,因为张老师去世的事是他在七班群里通知的,而陈最没在群里。
“你来了,陈最,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最没有留多少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q.q早就不用了,微信只加了零星几个人,几乎从没说过话,她也忘记当初是怎么加的了。
如果不是好友盛惠打电话时说漏了嘴,她可能压根都不会知道。
盛惠不想让她知道,但她执意要来送老张一程。
陈最没在意班长略带歉意的面孔,她说:“盛惠跟我说的。”
班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接茬:“对,对,那时候你们三个关系最好。”
他们三个,是指陈最,盛惠和蒋司尧。
当年陈最在班里并不合群,高中同学里,她的朋友只有盛惠和蒋司尧。毕业后,她也只跟这两个人来往。
一来一回之后,两人的对话便陷入了沉默。
他低头扫了一眼,陈最手指间空空,没戴任何戒指。
或许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班长挠了挠头:“对了,蒋司尧怎么没来?”
陈最确实知晓蒋司尧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