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很想揪着陆枫的耳朵问她是怎么把蜜饯弄过来的,但见两个孩子睡得还挺熟,才忍下这个冲动,探身轻手轻脚的将许牧抱了起来。
身上忽的一轻,陆枫还以为是许牧从她身上翻下去了,皱着眉头挣扎着睁开眼低头往怀里看。
见女儿醒了,纪氏才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她的胳膊,用唇形无声的说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纪氏这次过来不仅没给红枣,还默默地把棒子又掏了出来。
陆枫惺忪的眸子茫然的睁着,她又怎么了?
纪氏把许牧用大氅盖好,送回了听枫院的床上。陆枫迷迷瞪瞪的也算醒了,爬起来跟在他后面回了院子里。
见许牧躺在床上,舒服的蹭了蹭枕头,翻身睡了过去,陆枫看的直瞪眼,暗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看什么看!你还想再跟着睡一会儿?”纪氏压低声音,瞪了陆枫一眼,“跟我出去。”
“我让你跪祠堂,你怎么把蜜饯也拐了过去?”纪氏一出了门就说落陆枫,“男孩子家身体弱,睡在地上要是冻着了,将来长大了受罪怎么办?”
陆枫耷拉着眼皮,犹如老僧入定一样任由他说落。
纪氏见她还没睡醒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颇有些无力的叹息一声,摆摆手,“你也去睡会儿吧。”
陆枫这才哦一声,抬脚往屋里走。
纪氏等她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不对,陆枫这去的分明是许牧的屋子,赶紧吼了一声,“你去哪儿呢?回你自己的屋子睡去!”
陆枫脚步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进错屋里,赶紧扭头出了正厅,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纪氏看着她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关着门的里屋,微微蹙眉。把蜜饯放在听枫院里,是不是不太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一路疯:妥当,妥当极了!⊙v⊙
纪氏和李氏:……似乎更担心了呢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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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3^)
说一说陆枫吧,她一直梦着这些东西,里面的场景她很熟悉,可觉得跟她的年龄对不上,才以为是上辈子(前世)发生的事
但实际上却是这辈子还没发生的事,并不是前世的
以后梦越来越清晰,再加上许牧会告诉她,陆枫才会分清
而许牧重生,所以他口中的上辈子,其实也就是这辈子还没发生的事
两个人说的意思不一样,你们那么聪明,肯定听明白了(/w\)
☆、许牧入学
纪氏犹豫再三, 还是选择了修缮听枫院隔壁的院子给许牧住。毕竟以后两个孩子若是大了,再住在一个院子里恐怕就有些不合适了。
这个提议得到李氏的赞同, 两人一拍即合, 开始就隔壁院子的修整操起心来。
陆枫出了正月就该回书院上课了。纪氏问过李氏的意见,将许牧也送去书院读书。
自从朝堂上出过一位男丞相后, 男子入学就成了一种风尚, 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家,多数都有愿意将儿子送入书院读书。
书院分大学和小学两类, 小学以文字训诂为教授内容,大学则以诗书礼乐为学习内容。读完小学入大学的年龄下限一般是十五岁, 因此许多没有仕途之心的男子, 一般只读小学。
学院按着入学年龄, 将小学分成不同的班。五至八岁的叫做秀才班,九至十二岁的叫做榜眼班,十三至十五岁的则是探花班, 十五岁以后读大学的,统称为状元班。
许牧过了年也才十岁, 和今年已经十二岁的陆枫,刚好还能同班一年。对于他来说,上学是件稀奇事, 是上辈子从来没体验过的。
上辈子因着母亲是知县,家里请过先生教他识字的,后来母亲去世,他随着父亲搬来京城的时候, 作为书院夫子的外祖母已经去世,唯一教他琴棋书画的就是父亲了。
那时候父亲身子越来越差,许牧不得不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同时在自己的糕点铺子忙碌的很,也就没时间再去想其他。
如今这辈子能跟陆枫一起上学,是他想都没想过的。自从听纪氏提过让他开学后去书院入学,许牧整颗心都是期待的。
书院对于五岁入学的学生,是从头悉心教导的,但对于从半路进来的学生,书院只能将其按着年龄分在他所应该对应的班级。至于你落下的功课,只能靠回去自己补了。
许牧在元宵节过后,每天的大多数时间几乎都是在习读秀才班的功课了。
陆枫本来提着功课想去找徐渔和孙窑,但路过许牧屋子时脚步一拐就进来了。见到他盘腿坐在软榻时,对着面前的小几皱眉,就把头凑了过去。
这些东西陆枫好歹是学过的,辅导许牧完全不是问题。她脱掉鞋子,盘腿坐在许牧对面,边做自己的功课,边时不时回答许牧请教的问题。
陆枫除了看话本,很少能在书上耗费这么长时间,每次耐心告捷想要出去的时候,许牧就巴巴的瞅着她,让她不好意思挪动脚。
要是许牧在屋里读书,她跑出去了,她爹知道还不得说落死她。
陆枫叹息一声,重新提起笔。
过了正月十五后,日子就跑得飞快,许牧感觉没几天,正月就没了。
陆枫所在的书院,名叫栋才书院,取名源于栋梁之才的意思,即书院的第一个院长是希望创办一个培育出为国家培育出栋梁之才的书院。是京中除却宫中学子院外最好的一个书院,里面的学子家里多数都是非富即贵。
入学那天,栋才书院一如既往的热闹。
年后纪阮已经在京中任职,这天特意亲自过来送许牧入学报道。
陆枫和两人一起过来,等纪阮带着许牧去夫子那里的时候,她自己往榜眼班走。路上徐渔看见了她,小跑几步追上来,怕损了她的面子,手挡在嘴边小声问道:“你功课做完没有?”
陆枫挑眉,拍了拍自己腰侧的书包,十分得意,“自然。”
对于陆枫能够完成功课,徐渔很是惊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分难以置信的怀疑。陆枫伸手敲她脑袋,“你那是什么眼神?”
随手掏出功课递给她看,徐渔才算是彻底相信,小声嘀咕道:“难得”。
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孙窑几人已经到过了,安清乐抬头刚好看见她和徐渔,微微朝两人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枫不甚在意的回个礼,倒是徐渔微微移开眼,悄悄的垂下眸子。
这一幕正巧被孙窑看到了,等陆枫坐在她身旁时,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悄悄问道:“你俩是不是有猫腻?”
陆枫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猫腻?”
孙窑下巴指了指安清乐的方向,撇嘴说道:“安大公子一向清冷自持,我这可是第一次见他冲别人打招呼。”
“谁说他是冲我打招呼了?”陆枫暗示性的瞥了下身后,“我和徐渔一起进来的。”
闻言孙窑瞪大眼睛,往后面瞥了一眼从书包里掏出小刀和木头的徐渔,随即摇头,“怎么可能!”
不管孙窑信不信,陆枫都懒得再聊这个话题。
随着叮当的声音响起,夫子拿着书进了屋里,在说了一堆的废话之后,才说道:“有几位新的同窗来到我们榜眼班,跟大家一起学习,让我们欢迎他们。”
新来的有五人,三女两男。榜眼班里最多的就是女学子,如今见到有男学子过来,掌声顿时鼓的热烈了些,尤其看到最后一个时。
孙窑看着微抿着嘴唇露出浅浅梨涡的许牧,巴掌都拍红了,扭头问陆枫,“蜜饯入学你怎么没跟我们说呀?”
开学前几人去玩过好几次,那么多的机会和时间,陆枫都没提过这事。
“他是我表弟,又不是你们的,我为什么要说这事。”陆枫不管孙窑的不满,抬头看向和其余四人站成一排的许牧,冲他笑了笑。
许牧到底不是孩子了,站在前面被众人注视时相比其余四人也没有多紧张,落落大大的介绍着自己,但等视线对上陆枫之后,看见自己的妻主这么专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弯起眼睛对着她笑,笑脸灿若桃花。
他那双轻眨的桃花眼中似乎有光波在流转,嘴角抿出两个小梨涡,愣是看呆了不少人。
……陆枫顿时笑不出来了。
男学子和女学子分开坐,陆枫和孙窑同桌,孙窑右侧是条空出来的走道,再旁边就是男学子的桌子。夫子安排好这些后就先出去了,让她们自己晨读。
许牧想跟陆枫同排坐,可孙窑右手边的那位男学子已经有了同桌,只能有些失落的坐在那位男学子的后面,变成跟徐渔同排了。
徐渔同桌叫做张衬拓今年十二岁,已经通晓□□,家里爹爹怕她将来和她娘一样只知道读书不懂别的事,随便就被狐媚子勾了心,早早的给她安排了一位十四岁的通房。
但那十四岁通房的容貌,根本及不上许牧这个脸蛋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的十分之一。这般风情的桃花眼,再过个两三年,怕是抬眸时连睫毛都带着勾,能把人魂儿勾飞。
尤其是那两个梨涡,笑起来本该是娇憨的,但长在他的脸上,配上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眸,活生生的为他妩媚的脸蛋,增加了一分讨人喜欢的俏皮之色。看的她心里痒痒的,忍不住的想和他说话。
徐渔正低头在桌子底下雕刻她的木雕,嘟起嘴巴对着手里巴掌大小的猫儿轻轻吹了吹,将上面的木屑吹掉,摸了摸小猫修过之后的耳朵,微微弯起了眼睛,柔软的指腹贴在那双不怎么尖锐的耳朵上抚摸了两下。
她手里的猫儿高冷骄傲,仿佛百兽之王,带着股傲气,身下的四肢,爪子也是锋利,但此时收缩在肉垫里,闭眸小憩。哪怕如此,也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势,只有头上的耳朵有些违和,没有尖尖的耳朵,反而是有些圆润不硌手,仿佛留着给他愿意的人抚摸一样。
细心雕刻了两个月的东西,今日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徐渔有些开心,习惯性的抬头去瞧小老虎的原型安清乐,但余光恰好瞥见同桌想要跟许牧说话,眉头顿时皱了皱。
她同桌是个什么德行,她们都知道,之前一直觊觎安清乐的美貌,死皮赖脸的想跟人说话,奈何对方眼睛都往她身上瞥,如今许牧入学,她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徐渔抿了抿唇,攥紧手里的老虎,开口喊坐在前面的人,“陆枫。”
张衬拓是太傅的孙女礼部侍郎的女儿,张太傅作为前太傅桃李满天下,老了之后才回了老家养老教书。她那么些的诗书礼仪教给了别的学子,却没能把自己的孙女教成才,小小年龄就开始玩男人,还引以为豪在世女中炫耀。
她的事被孙窑几人当做闲事笑话来讲,但如果张衬拓的目标盯在了许牧身上,那她们就不能只坐着看笑话了。
安清乐会功夫,且母亲是刑部尚书,所以听说张衬拓喜欢他时,大家都是嗤笑一声,笑她不自量力。但许牧今天刚来,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蜜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被张衬拓缠上,估计会觉得烦死。
见陆枫回头看自己,徐渔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免得她的小表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去。
陆枫见张衬拓正死皮赖脸的跟许牧搭话,眼睛危险的眯了眯,随手折断一只提在手里的笔杆,将断成两节的毛笔,“啪”的一声拍在了张衬拓面前。
“你干什么?”张衬拓惊了一下,回头不满的看向陆枫。
“换位子。”陆枫抬手将书包从桌肚里抽出来,抬抬下巴示意张衬拓起来。
“我——”张衬拓舍不得小美人,刚刚提起来的一口硬气,在看见陆枫把拳头握的咯咯响的时候,一下子瘪了下去,小声嘟囔着,“好好的,非要换什么位子……”
莫不是陆枫也看上小美人了?
张衬拓不情不愿的抱着书提着书包坐在了陆枫的位子上,咬牙瞥了一眼身后的徐渔。
孙窑挑眉看着张衬拓,又扭头看了眼对着陆枫笑眯眯的许牧,随后给新同桌一个善意的提醒,“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不然你日.后别指望过的太舒坦。”
陆枫那么小气又护短,张衬拓若是敢打许牧的主意,陆枫能把她弄的生不如死。
张衬拓闻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袖子里的拳头攥起。陆枫不过是个只知道挥拳头的武人,有什么值得这些人追随的。
越不让她碰,她越是要碰!
这个念头一起,张衬拓从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痛快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张衬拓:这蜜饯长得不错,适合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