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因为曾经的承诺,你才能这么活灵活现站在我面前么?”
送她去美国换心脏,这么多年把她留在席家,给她一处安身之所,甚至默许她打着他的名义,在外面片约不断。
萧怜儿抿了抿唇,无话反驳。
的确,池慕寒是个重信守诺的男人,假如没有池慕寒为她提供最好的医疗坏境,她活不到现在,更不能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可这都不是因为爱情,终归不是她想要的。
她经营这么久,拼命地想要延续自己的性命,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让她把健康的心脏换给自己,甚至为了他,对沈眉妩痛下杀手,逼得自己走上了犯罪这条不归路。
坚持了这么久,她又得到什么呢?
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慕寒,我今天来找你,正是想告诉你,我想通了。既然你宁愿选择虞熹,也不肯要我,那么我成全你们。如果我得不到幸福,我还是希望你得到幸福的。
有个能知你冷暖的女人陪伴在你枕边,你也不需要再靠安眠药才可以入睡了。今晚上,我就收拾一下,从池家搬出去住。
至于演艺圈,我也不想再踏入了,这些年名利一直不能给我带来真正的快乐,也不能填满我空虚的心。我当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开一家花店,就这么简单的生活下去。
这场戏,是虞熹逼我拍的。她对我放下狠话,要是我不拍的话,就要把我赶出池家,还要让我一无所有。可她不明白,于我来说,失去你等同于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萧怜儿喉已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泪,不让眼泪掉下来。
因为眼泪一落,就会弄花她脸上这精致妆容。
她想在分别的时候,在他面前,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她是真的打算离开池慕寒了,孟雨说得很对,她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耗下去了,更何况,有一个虞熹,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池慕寒心里又没有她,她既斗不完,又斗不过。
当池慕寒身边的女人,很累,很可怜。
至于虞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么,在离开时,是一定要送她最后一程的!
这时,孟雨已经出来,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萧怜儿暗暗给孟雨使了个眼色,孟雨悄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一切搞定。
她佯装拿手抹泪星子,却是深深阴险笑了,轻轻抽泣了下,又继续假惺惺道:“虽然我很难过,但我想经过时间的洗礼和冲刷,我终将忘却你。”
池慕寒抬眉,瞅了她一眼,言辞之间依然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了。”
萧怜儿没想到的是,即便她主动提出离开,这个男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句留她的话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默默忍受下来。
随着池慕寒的目光,看向了虞熹那边,剧务已经把那几匹取景用的马儿牵了出来,其中一匹鬃毛曳地,有着青白杂毛的马儿最符合剧本中对狮子骢的描述,也正是这一匹被做了手脚。
池慕寒你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我会让你的虞美人摔得遍体鳞伤,最好摔成像你一样的残废,或者肋骨一根根摔断,再把她的五脏器官统统刺穿才好。
接下来呢,她就只需要躲在一边,看着好戏上演了。
于是,她向池慕寒做最后的道别,用一种留恋不舍的目光盯着他,“慕寒,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珍重。”
池慕寒也礼貌性地回了一声,“珍重,怜儿。”
听罢,萧怜儿扭头就走,和站在角落里的孟雨会合。
一见面,萧怜儿就压低了声音着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着你说的办妥了。我把那枚耳钉放在了狮子骢的马鞍下面,待会虞熹只要一骑上去,就会压到那枚耳钉,刺痛狮子骢。到时,狮子骢肯定会狂性大发,虞熹不跌下来都难啊。”
孟雨哪曾做过此等歹毒之事,一颗心“咚咚咚”打鼓似得蹦跳不停,还有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不得不插在裤兜里,隐藏起来。
她又紧张兮兮地问萧怜儿,“我听饲养员说,这里的马就属那匹最名贵,个性也最烈,这里专业的驯马师,一不当心,也可能被它摔下来。虞熹她不会真的摔死吧?”
“就算是摔死,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个时候,孟雨只觉更加心惊肉跳,萧怜儿比虞熹还要恶毒哪,她居然盼着虞熹死,而且还真这么干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告诉她。”
孟雨后悔地摇头,一捏手掌,就欲往前走。
可才抬脚,就被萧怜儿拽住了手臂,“孟雨,你疯了!你现在去告诉她,不是找死么?虞熹会放过你,池慕寒会放过你?孟雨,你不要命了?”
孟雨举棋不定,含着痛苦不安的泪望着萧怜儿。
“可我以前也是个救死扶伤的护士啊,我……我……怎么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主是不会原谅我的。主是不会原谅我的。”
“你就是想告诉她也来不及了,她快要上马了。”
萧怜儿话音刚落,虞熹就拉着马缰,轻松跃上了狮子骢。
在泰国时,为了塑造完美体形,也因为真正的虞熹是个马术爱好者,虞睿就给她安排了马术课程。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用上的一天,果然多学一门技艺傍身是没错的。
心中正如此得意想着,可突然发生了变故。
不知怎的,之前这匹马还好端端的,她一上去,这马愤怒嘶鸣一声,就发癫似得,四蹄乱踏,欲把虞熹甩下马背来。
好在虞熹精于马术,一手紧拽着缰绳,一手提住水勒,试图安抚它,让她停下来,但越是安抚,这马越发挣扎,嘶嚎着向前疾奔而去。
这下可糟了,虞熹可是池爷的心上人,若出个好歹,那他真是难辞其咎啊。
宋导急得满头大汗,拿着喇叭催促驯马师,“不好,不好,狮子骢狂性大发了,快、快去阻止它。”
在驯马师上马之前,已有一抹凌厉身影骑上一匹白马,首当其冲前去追赶狮子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池慕寒。
吓得宋导嘴巴张大,已然是说不出话来,这池爷爱惜美人没错,可也太拼命了,分明腿脚不好,还要逞能。
咽了下口水,冲着那些驯马师一顿吼,“要你们干嘛的?那上面的可是池公子和虞小姐,要是有个闪失,我看你们怎么办?”
那些驯马师只得赶紧上马,去把那两人追回来。
那狮子骢彪悍,着实跑得飞快,池慕寒快马加鞭才勉强追上了它。
左手抓牢缰绳,右手朝虞骁递去,沉着声,一如既往的温柔,“抓住我,到我这来。”
饶是虞熹也是经历生死之人,也被这匹突然发疯的马吓得脸色大变。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烈马,她体力有限,快要支撑不住,若不快点从这匹马上面解脱,她这一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可速度这么快,万一她没能抓住池慕寒,或者池慕寒不能拉主她,她也得摔个半死。
瞥到虞熹眼中迟疑,池慕寒拧紧眉目,已然是一头大汗,却仍有着泰山崩于前临危不惊的从容不迫。
“相信我,把手伸过来。”
虞熹没得选,只能赌一把,选择相信池慕寒。
她一咬牙,就空出一只手去够男人那只宽厚的手掌。
骑在马背上颠簸得更加厉害,在彻底失去平衡之前,终是侥幸被那只温热的掌心死死握住,又被男人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马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了她。
一下便尘埃落定,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暖感拥向她全身。
耳畔就这么不恰当地回荡起了那首她曾经很爱对池慕寒唱的那首《当爱在靠近》――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心底隐隐的痛涌上来,眸中湿意渐浮,池慕寒,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浑然天成的交集,可是你却伤碎了我的心。
池慕寒驱动马缰,让马缓缓减速。
众人虚惊一场,索性二人都平安无事。
萧怜儿亦是为池慕寒捏了把冷汗,毕竟是一直爱着的男人,她不希望他有事。
只是,她没想到,池慕寒可以为虞熹如此疯狂,真是教人又恨又妒又无可奈何!
虞熹被男人拥在怀中,脊背与他火热的胸膛口贴紧,刚刚才尘埃落定的心又浮躁起来。
在马快要驻足之时,男人裹在她身侧的臂膀猛地一松,她脊背上的灼热顿散,只觉身后有什么一晃,便听得“噗通”一声肉体落地响动。
慌乱之下,虞熹地扭头看向身后,那人已然不在马背之上,却是重重跌到了草地上。
☆、第287章 是谁栽赃陷害她
“池慕寒――”虞熹焦急下马,但刚才被那狮子骢跌得双腿乏力,跳下来时又着急,也是“噗通”一声跪摔在池慕寒身旁,摇晃着他,“池慕寒,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男人脸色苍白,满脸大汗,摔倒之后,已是无法动弹了。
可他仍是隐忍着痛楚,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拉住了她的手,薄韧的唇勉强扯起一抹温柔弧度。
“你好,我就好。”
虞熹死死抿着唇,不让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更不可以感动。
想想这个男人的狠心绝情,都是因为他的见死不救,才让她毁了容,失去了孩子……
湿意渐消,冰冷和憎恨卷土重来,占据了她那双妩媚的眸。
剧组人员都围涌上来,随后,把池慕寒送进了医院。
作为他的名义上的女友,当然得跟着池慕寒去医院,不过上车之前,她先和宋导打了个招呼,再嘱咐范琦留下,“今天这场意外不简单,你留下来好好查查看,宋导会配合你。”
范琦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查的,你快去陪池公子吧。”
这事哪里都透着古怪,那匹马被牵出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虞熹一骑上去,就突然发了疯呢?
……
医院。
池慕寒一直昏迷着,可是在他昏迷期间,他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虞熹只能任由他这么抓着,陪坐在病床畔。
医生说,由于剧烈运动,池慕寒脚上旧疾复发,生生把他痛晕了过去。在摔下来时,左臂着地,导致轻微骨折。
顾清雅和池馨他们在接到梁昊的通知之后,便匆匆赶来。
一听医生这么说,顾清雅就抓着池馨的手哭诉起来,“你说你哥是不是傻?一遍遍催他动手术就是不肯,你看看吧,拖着拖着现在都这么严重了?他年纪还这么轻,总不能落个终身残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