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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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
作者:十一碗面
文案
贾母大病,王氏为促成金玉良缘,匆匆托人替林妹妹相看。
这一相却相到传闻中好男风、纨绔无双的皇叔水澜府上了。
谁知阴差阳错,柳暗花明,步步荣华,至尊至贵。
◇食用指南◇
·黛玉原装非穿非重生,林爹死得很透。
·男主酥破天,绝壁不是基佬,不宠妹妹作者自杀。
·本文架得很空,作者胡诌,不支持考据。
内容标签:红楼梦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林黛玉,水澜 ┃ 配角:拆木石前盟,毁金玉良缘 ┃ 其它:头顶三皇五帝,脚踢娥皇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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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回
时维季春在迩,满园芳事阑珊,姑娘们便鲜少在园子里走动。
且说这日,紫鹃正逶迤往潇湘馆回来,忽然抬头看山石后面有人影绰绰,走近一些还听见唧唧喳喳有人在说话。
刚欲煞住脚要走,只听里边说道:“老太太如今病得不能动弹,年里就听闻二太太跟薛姨妈说要定了宝姑娘。我就想呢,不然那么疼她?吃穿用度,无不压了正经的三位小姐一头,旁人更要靠后了。”
紫鹃在外面一听,心中着实吃惊,自思道:咱们成日里在内宅两眼一黑,百样不知。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但事关林姑娘的好歹,必定要探听一番。
一面想着,一面朝东一绕,往里细听,又有一个说:“咦,我怎么听讲在外头是给林姑娘相看呢?周大娘还四处宣扬,这一看,都相到一个王爷府上去了,咱家又要出一位王妃了呢。”
只听“嘁”的嫌恶一声,冷哼道:“哎唷,什么劳什子王爷,听着体面罢了!要是不得眼的皇族子弟,比那些个阿猫阿狗的七品小官儿还落魄。”
停顿少许,语音透出刁钻刻薄,满是嘲讽讥谑:“再者,真有那么好的一桩美事,会落到姓林的头上?早成全自个家的女孩儿了。”
另一个像是若有所思,隔了半晌,又听说道:“你别胡说。周大娘讲给林姑娘配的是廉王爷,今上还要尊一声皇叔,那还能不好?”
不知想起什么,一个突然嘻嘻而笑起来:“旁的暂且不理论,仿佛听说那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郎君,面貌俊雅,举止非凡,更似在北静王爷之上。”
说着,两人一道掩嘴痴笑,另一个啐了一口道:“瞧你评论外头的爷们家,也不臊得慌!不过上一回东府理丧,隔着帘子往外望了一眼,那北静王爷实在好看得紧,依你说的,廉王爷该俊得不像凡人了。”
片刻,才听悄声的叹息:“哎,那林姑娘好弄小性儿,病怏怏的风一吹就倒了,只有模样不差,恁般俊俏的人倒便宜了她。”
这一个似乎不以为然,又嗤笑道:“顶着个上皇幼弟名头的纨绔,却得了今上一个‘怜’的封号,便宜不便宜的还两说呢!”
刚才那个正听得出神,便嗫嚅的叹息着:“说来林姑娘也真真可怜,本是丧母长女不好嫁,偏父亲也过世了没个依靠,大约只有这条路可走。”
犹未说完,但已能拼凑出个七八分的样子,因而紫鹃蹑手蹑脚的从山洞里出来,撤身就向潇湘馆疾走。
紫鹃性如烈火,头也不回一径来至院门前,入目一带粉垣墨砖,幽篁掩映,上面三间相连的小小房舍,正是潇湘馆所在。
紫鹃忙掀了帘子进来,黛玉正歪身坐在椅子上看书,见她一脸心急慌忙的,遂打趣儿道:“什么事儿那么赶?倒像被狼撵得兔子似的。”
问紫鹃一声不答,黛玉深以为异。再问时,只见她起身往窗外一看,见无人,方回身向黛玉悄悄道:“我刚才路过沁芳桥那里的山石,偶听到两个人闲话,谁知竟跟姑娘的终生大事有莫大关联!”
黛玉听到终生大事四字,一时红了俏脸,又见紫鹃神情不似玩笑,不由细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紫鹃一面掩了门,一面把院子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说了。黛玉原来还不知这些事,听她越往后说越发心沉,不由眼圈微红。
紫鹃恐她伤心,因而宽慰道:“姑娘,这事儿其实还做不得准,倘或丫头们磨牙混猜度的。何况我冷眼瞧着,二爷和姑娘打小在一处的情分,前些个冬天里不过说了句玩话儿,他就急病了哭得死去活来,怎肯把姑娘撂开呢?”
谁知,黛玉不过冷笑两声:“什么打小的情分?有了姐姐怕是早忘记了妹妹。再者,自己个儿的事,犯不着巴巴指望着人家。”
紫鹃看她说得决然,暂时并听不进劝,遂伏侍黛玉睡下。黛玉自在枕上回想紫鹃所言,一时感叹金玉之事,一回又想起双亲亡故,终羡他人父母双全,才不至于像她一般落入种种无助境地,泪又任凭它流下个不停,滴枕透衾,一夜无眠。
次日醒来,黛玉越想越闷,盘算着出门散心。偏巧凤姐要派婆子出去买糕,让雪雁递话要搭车去城里的宁化寺礼佛进香。
凤姐素知黛玉脾性,一来推脱不能,二来多少怜其境遇,但又恐多生枝节,就命几个婆子好生跟随照料。
宁化寺始建于圣宗年间,除郊野享皇家供奉的天龙寺外,乃是京城最大的一座禅寺。
传说前任慧律法师当年北渡云游至此,观其闹市之地,堪为建寺讲法之所,遂结同弟子筑庙塑樽,历时三载方成。
后因现任主持宣慧法师擅解签文,曾为上皇解一支真龙签而声名鹊起,使得平日里更为烟火鼎盛,香客云集。
只是今日,荣国府的二奶奶一早急忙传来话,说有尊贵人要来寺中礼佛,众僧不敢怠慢,且忙忙的收拾出来,少不得让其余散客暂避,单辟出一条幽径迎接。
黛玉坐一辆翠幄清油车,行了半日到一赤红大门前。下了车步入正殿,只见飞檐雕瓦,画梁彩栋,整个大殿空荡荡全无闲杂人等,正面供着一尊镏金弥勒佛,两侧分祀观音和文殊二位菩萨。
紫鹃扶着黛玉跪在蒲团前,举眸望见佛龛中的弥勒佛手持数珠,袒胸露腹,满面笑容可掬的瞅着她,一时悲感更甚,心道:大乘常说普度众生,但我等不过芸芸,世间常有悲欢离合,贪嗔痴念,谁又顾得上谁呢?
正思索间,有一小沙弥悄悄近前,双手合十:“女施主有礼,本寺住持在妙心室等候,这边请。”
尽管荣府女眷来进香必有接待,但多是劳烦其他僧侣,宣慧法师从不轻易见外客,因而二人乍听之下皆有诧异。
步出正殿,两侧游廊曲折萦回,各通往厢房禅室。小沙弥在前导,领着黛玉和紫鹃往西边小径,一路上万籁俱寂,庄严肃穆。
走至妙心室门前,小沙弥止住脚步,向二女轻声细语道:“两位女施主海涵,师父只请林施主一人进去。”紫鹃虽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同前殿的金碧辉煌相比,这妙心室陈设全无,不过入眼的绿窗油壁,茶奁坐塌,墙上悬挂一副释迦牟尼莲花坐像,并几部佛典书籍,十分朴素。
再看中间有一僧人披裟打坐,鼻如悬胆,两眉冗长,不是宣慧法师又是哪个?
黛玉将头略低了一低,上前施礼道:“小女林氏见过法师,不知法师有何事嘱托?”
那宣慧法师方才启眼,举手答了一礼,语音平和温厚:“老衲唐突,昨夜观云涌星烁,今晨又闻贵人来此,心知佛祖指引,必替贵人解上一签。”
黛玉不由意外一瞬,这宣慧法师却已举腕指向桌上的签筒,只得在内随意抽了一支递与。
宣慧法师释签检阅一遍,仿佛毫不意外,点头诵念道:“这支九十九号签名为凤霄,取自‘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八字。签文写的是‘今脱幽暗之室,他朝日月之光’。”
言毕,长眉下的一双慈目端详着黛玉的神情,一会拈须笑道:“贵人颖悟,当知此乃上上吉签。”又别有深意的补了一句:“且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啊。”
黛玉听如此说,两腮不觉通红,又知出家人不打诳语,才将溜到嘴边的“满嘴胡吣”按捺了,客气道:“小女多承法师吉言,若法师之言应验,他日定当亲至还愿。”
宣慧法师不过淡泊一笑,合十礼辞:“何必前盟,情短恨长,因缘际会,来日志望。贵人当记得今日之言,恕老衲不起身远送。”
待黛玉走后,小沙弥掩门而入,却见两人均徐徐变了形态,化作破衫癞头,落拓跛足的一僧一道。
这跛足道人探头向外张望了两眼,因问:“现如今绛珠草修的女体将改命转运,青埂峰下那一桩风流公案可如何勾销?”
癞头和尚则将手一拍,答道:“道友有所不知,绛珠仙草灵性已通,偶与这真龙之气纠缠在一块,趁此借她之手渡了那条真龙,岂不是一场功德?”
跛足道人禁不住抚掌笑道:“妙极,妙极!她若能度脱这人间至尊,倒是大功德一件,当抵这笔风月情债,纵警幻仙子也无话可说。”
说毕,二人如青烟一径散去了,再不见个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是曹公的,脑洞是作者的,男主是林妹妹的,妹妹是大家的,还请小天使们多多支持,鞠躬~
第2章 第二回
刚从庙里回来,就有人来请:“二太太请林姑娘过去。”黛玉思量宣慧法师的话,所谓福祸终躲不过,便撇下紫鹃带了一个小丫鬟往荣禧堂去。
进入堂屋,迎面见王夫人和薛姨妈临窗对坐,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炕中设着一张樱桃木刻丝小几,上头摆着几盆果点,想是两人本在说家务人情话。
见她进来,薛姨妈忙掩住口不说了,满面堆笑道:“林姐儿来了,这不刚听见你大喜呀。”
尚未说完,王夫人跟着笑起来:“前日里有媒人来打听,正是个天大的造化。已交换过庚帖,大姑娘同廉王爷的八字再合不过,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黛玉登时心中一紧,又听王夫人向薛姨妈叹息:“记得外甥女进府里才那么一丁点大,眼见也快有婆婆家了。她和宝玉一般在我跟前长大,比我的女孩儿差不多。这苦命的孩子尝足了没父母的苦,这回能觅得如意郎君,老太太和我也就安心了!”口里说着,一面拿绢子拭泪,这般惺惺作态叫人开了眼界。
薛姨妈先解劝了她两句,便问:“这么说,近两日王府就来家里相看了?”
王夫人点点头,眼角的泪珠瞬时收得干净,转忧为喜:“王府先时打发人来传话:王爷说相看倒不必了,不敢唐突了姑娘,便按三书六礼择吉日下聘。”
说着,转头看向黛玉,笑道:“林姐儿不用担心,婚事有我和你舅舅来操办,自会替你打理得风风光光。”
黛玉脸上不显半分喜色,反而眉尖深蹙,目含清愁。
薛姨妈看她这般模样,便悄悄儿朝王夫人摇手,王夫人知其意,叫人请凤姐过来。
不多时,忽见凤姐打帘子进屋,穿着家常桃红洒花袄,通身的粉光脂艳。先满脸春风的向太太们问好,再携着黛玉的手,故作细细打量了一回:“瞧我当日怎么说的来着?天底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儿,原来是未来王妃娘娘的气派呢!”
黛玉一声也不答应,眉目俱冷了一筹,手里的帕子早已给捏皱了,王熙凤察言观色,自然知觉了七八分。
俄见王夫人将眼色一丢,凤姐忙揽过黛玉陪笑道:“这会子想必林妹妹是害臊了。我先送妹妹回园子里,一路上再慢慢说。”
当下两人出了房舍,凤姐的眼神儿一径瞟到黛玉脸上去,一叠声笑道:“林妹妹,那廉亲王原是圣宗皇帝的幺儿,与上皇整整差了两轮,比今上只大一岁,今年将满二十四,连侧妃都不曾立,后院虚设,最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况且我听你琏二哥哥讲,这位王爷模样生得极出挑,一身天潢贵胄的气派,堪配妹妹的人品才貌。”
黛玉垂着脸,冷笑道:“呵,既是这般秀丽人物,怎会蹉跎至今?怕是有暗疾才肯要我这不中用的人。”
凤姐内心有鬼,赶忙摆手哄她说:“妹妹是个多心的,才有这些想头。这廉王府是什么地方,咱们家不比先时的光景,要不是王府亲口应承的,那也攀扯不上呐。”
这话未尝没有道理,黛玉想了一想,猛地煞住了脚:“嫂子,我只问一句话。按我一个父母都不在的孤鬼儿,婚事合该老太太做主。舅舅和舅母替外甥女操心,不知有没有回禀老太太?”
凤姐不免暗里一阵唏嘘,面上却不大好显,勉强陪笑说道:“妹妹这话说得糊涂了。前两日太医还来瞧过,老太太病得人事一概不知,莫说是你的婚事,眼珠子想撑开都艰难,每天只得按时喂饭喂药。”
黛玉听了,心中一硌,暗暗打定主意:老太太不过病了几日,竟已盘算着要将我打发出去。可怜我孤苦伶仃,无人为我主张,假若不遂了这些人的愿,还不知有何等糟践人的法子。
既是如此,不管那廉王爷是好是坏,死活都到外头去不碍着人的眼,好歹换得一点儿清净。
且说过了两日,廉王府果然派来一对领头掌事和媒妁,后头跟十二人乐班敲锣打鼓,再是数十人抬着红纸成封的彩缎金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送进了荣国府。
金银焕彩,珠宝生辉,满满当当的堆在前厅蔚为壮观,其中有泰半还是上赐的宝物,任谁看着心里都十分受用。
尽管廉亲王水澜不得当今青眼,但应享有的虚名还是一样不少,毕竟他占着皇叔的尊号,天家的颜面和威严不容丝毫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