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一个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梨花树下的花寡妇,左右徘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凤云渺走上前去。
花寡妇察觉到了凤云渺的靠近,转头一看,道:“太子殿下,奴家能否借用您片刻时间,与您单独谈谈?”
“正好本宫也有问题想要问你。”凤云渺扫了一眼四周,此刻也没什么人经过,这才问花寡妇道,“刚才在屋内,你为何神色古怪?似乎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正是要跟太子殿下说这件事。”花寡妇道,“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一种花,名唤――紫月魔兰。”
“没听说过。”凤云渺道,“此花与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眼下我要说的事,太子殿下您必须重视。”花寡妇一本正经道,“此事可能关乎郡主的性命。”
此话一出,凤云渺顿时目光一寒,开口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冷凝,“有话就直说。”
“刚才在屋内,无意中看到郡主手腕上的一个印记,那是一个若隐若现的月牙图案,印记很浅,太子殿下莫非没有发现?”
“月牙图案?”凤云渺眉头轻蹙。
他并未发现。
昨夜与天真在浴池欢好,不曾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什么印记。
“看太子殿下这神色,是没有发现了,您只要仔细去看便会发现。不过这月牙印记也不是一直存在的,遇水即消失,良久之后又会显现出来。”
凤云渺道:“那图案有什么来历?”
遇水便消失,难怪他昨日没有发现。昨日与颜天真泡在浴池中良久,即便上岸之后俩人身上也是湿漉漉的,那印记也就不容易显现出来。
“那图案,只有在被紫月魔兰蛰过之后才会留下,紫月魔兰是一种在这世间消失已久的毒花。”花寡妇顿了顿,道,“我现在就来跟您说说,被紫月魔兰蛰过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凤云渺望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你说的话有多大可信度?本宫为何要相信你。”
“太子殿下可以选择相信我一次,若是殿下不相信,过个三日您会知道我没有说谎!”
见花寡妇一脸理直气壮,凤云渺道:“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谅她也不敢扯谎。
……
上午的阳光透过层层叠的树叶,在树下的石桌上洒下斑驳的碎影。
桌边,两名女子对坐喝茶。
“郡主身边的那位梅姑娘,跟块木头似的,冷冰冰的都不爱说话啊。”
肖梦望着不远处在练剑的梅无枝,道:“跟她相处,会觉得特别闷。”
“不爱说话的人也有一点好处,就是不会乱嚼舌头根,默默做事,这种人虽然闷,却并不让人反感。”肖洁道,“我就不喜欢那些嘴皮子太溜的人。”
两人正议论着,忽有下人走上前来,道:“肖梦姑娘,太子殿下说,让您和梅姑娘过去一趟,他有话要问你们二人。”
肖梦闻言,应了声:“知道了,这就去。”
语毕,站起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梅无枝,喊她一同去凤云渺的住处。
“太子殿下,喊我们二人来有何事?”
“本宫问你们,你们二人是贴身跟随着郡主的,你们与郡主出行时,可曾见过此花?”
凤云渺说着,在二人眼前抖出一张画像。
画像上所画的花十分妖艳好看,用紫色的颜料上色,八片花瓣仿佛月牙的形状,花朵中央的花蕊颜色较深一些。
这幅画正是花寡妇所画。
梅无枝与肖梦见此,异口同声道――
“见过。”
“这朵花,正是昨日郡主掉下深坑时砸到的那朵,郡主还因此中了毒。”肖梦道,“不过太子殿下请放心,毒我已经解了。”
凤云渺目光中浮现丝丝阴郁,“郡主出行掉入深坑的事为何不报?”
“太子殿下息怒。”梅无枝道,“郡主说了,不过一件小事,不想太子殿下担心,回头又在她耳边唠叨,再有,这花毒性不强烈,已经解了毒,她便觉得没什么必要再说。”
一旁的肖梦接过了话,“殿下,此花我真的从未见过,郡主被这花扎到了,我也没有疏忽,就近找了个落脚点查看郡主的伤势,用银针导毒法将毒逼了出来,之后就没有大碍了。”
凤云渺静默。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责骂下属似乎也没有必要。
银针解毒,那所谓的毒也就是个障眼法,解除之后身体暂时没有异样,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了警惕,以为自己没有大碍了,之后就不会再管。
殊不知,毒性已经进入了躯体之内。
他又道:“那朵紫花呢?被你们扔了吗?”
梅无枝道:“被属下一脚踩烂了,郡主说那是个害人的东西,没什么必要留着。”
凤云渺:“……”
将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番,他再次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掉进深坑里了?”
“那个深坑的出现得确实可疑,像是猎户捕捉大型野兽时才会用到的坑,可在梅花坞那样的地方不会有野兽出现,而且坑底下埋着稻草,这朵紫花正是藏在稻草中。”